“嗯。”宋瀾點頭。

  王雯倏地紅了眼眶，半晌才哽咽著道：“謝謝。”

  宋瀾沉默不語。

  王雯又說：“其實這麽多年來，我一直想著你，但我又害怕麵對你，因為那些不堪的過往確實存在，也抹不掉，但我總心存僥幸，覺得你還……還愛我，不，愛就不奢求，宋瀾，你現在心裏對我還是有感覺的吧？”

  她放下以往的趾高氣揚，語氣有些卑微，說出這個問題，都不敢抬頭再看宋瀾。

  “沒有。”宋瀾立即否認，還補充了句：“我現在對你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了，幫你也隻是最普通的朋友層麵的交往。”

  王雯心裏仿佛被釘了個釘子，刺痛得一瞬間險些失去意識。

  她還是固執地認為宋瀾心裏有她，現在拒絕她不過是因為羅雨歆。畢竟在她看來，柳千雪那個女人，最多隻能算是她名義上的對手，其實不堪一擊。

  本想再說些什麽惹宋瀾心軟，討得些微薄的關心，但宋瀾麵色已經有幾分不耐，果然很快下了逐客令：“沒什麽事的話，你先回去吧。”

  王雯不想走，但一時又想不出什麽借口可以留下來，不舍地看著宋瀾，被他輕推著後背送出了酒店。

  ……

  羅雨歆很快從洛仔口中得知了王雯的事情，並不覺得意外。王雯和柳千雪能攪和到一起，某種程度上肯定是臭味相投，柳千雪未婚先孕想李代桃僵，王雯要有些什麽風流史還真不足為奇，反而顯得合理。

  隻是她比較好奇傅熠辰對柳千雪現在的態度怎樣了，說真的她還真不希望柳千雪憑著她以前積累下來的人脈和關係過得太滋潤，尤其和傅熠辰同床共枕相敬如賓地生活。

  她有些後悔那次沒多看樓下的傅熠辰幾眼，那應該是他們分別以來距離最近的一次，他給她的感覺更冷漠了，雖然之前他性格也是那樣，但他很講道理，許多事情也比別人看得長遠，對她甚至算得上是單方麵扶持。其實現在想想，他沒什麽不好的地方。

  羅雨歆輕歎了口氣，抱著雙膝坐在窗台前，腦海裏一幕幕過往的場景交織閃過，讓她沒由來地憂鬱傷感。

  但眼下她最擔心的還是母親，不知道宋瀾回國了沒，不知道媽媽的病情怎麽樣了，國內有沒有人好好照顧她。

  為了最終目的，她隻有忍耐，在看不到頭的日子裏克服想念和枯燥，一直忍下去。

  ……

  齊文主動找到了傅熠辰，說想讓他幫自己回國內的老家。

  這是傅熠辰*看到齊文的真麵目，人高馬大一身橫肉，但五官很小，緊密地擠在一起，看起來猥瑣極了。

  他麵無表情地說：“你憑什麽跟我提要求？”

  “我自然是有情報與傅總交換。”齊文答道。

  傅熠辰手指輕敲著桌麵，斟酌著這筆交易的劃算性，隨後淡淡道：“你所參與的一切，都說出來，我可以考慮幫你。”

  傅熠辰有答應的苗頭已經實屬不易，齊文不敢再賣關子，抓住機會立刻說道：“我知道有人被囚禁在一座公寓裏，至於其他的，得讓我看到傅總的誠意才行。”

  傅熠辰靜默了會兒，點頭道：“詳細住址給我。”

  齊文眼裏閃過精光：“傅總這是同意了？”

  傅熠辰漠然地抬眸，眼底蘊著迫人寒意。

  齊文有些慌亂地自問自答：“你看我，太沒眼力見了，傅總肯定是同意了，我這是高興得昏了頭了。”邊說邊在一張紙上寫下詳細住址，還精確到了門牌號。

  “傅總，您一定要幫我安排啊，我回國的事情……”齊文諂媚地笑著提醒。

  傅熠辰眉宇間籠著幾分厭惡，微微頷首，便示意助理送客。

  齊文離開後，傅熠辰立刻帶著助理開車去了那座公寓，半路覺得路線熟悉，心裏已經開始懷疑，果然到達之後發現和他上次來的是一處。

  下車後他又看了眼紙條，驚訝地發現上麵所寫的房間，就在他上次停車位置的斜後方，稍微一回頭便有可能看見那間屋子裏關著的人。

  他暗自懊惱，捏著紙條快速上樓，卻發現房門早已被鎖住，並且把手上蒙著一層灰，看起來人已經離開一陣子了。

  他朝身後看了眼，助理意會，推著他的輪椅到一旁空地，然後蓄力狠狠一腳踹向屋門。

  所幸這座公寓比較老套，設備也有些破舊，這一腳直接讓門倒著砸到了屋內地板上，門把手彈出去老遠。

  助理蹲下身子將門扶起來立到牆上，傅熠辰這才轉著輪椅進去。

  一進屋撲麵而來的是散不開的煙塵味兒，兩人都嗆得咳嗽，助理本想往外退些，卻見老板隻是一手握拳抵在唇邊，壓抑地輕咳著，另一手卻依舊靈活地轉著輪椅往裏走。

  他也不好退縮了，撿了地上的一塊硬紙板，扇著兩人麵前的灰塵，期間忍不住問：“老板，您為什麽對被關在這裏的人這麽感興趣？”

  傅熠辰似乎沒聽清，隻擰眉瞥了他一眼，帶著無聲的警告意味。

  助理連忙閉上嘴，不敢再多問了。

  房間並不大，傅熠辰很快轉著輪椅將裏麵看了個遍，但除了本就有的老式家具，到處都幹幹淨淨，沒有人的氣息。

  他有些失望，再次看了眼周圍，轉著輪椅打算出去，輪子卻似乎軋到了什麽，發出一聲金屬碰撞的脆響，他將輪椅轉了個方向彎腰查看，在地上發現一枚模樣精致的蝴蝶耳環。

  傅熠辰整個人一僵，摩挲著被截斷的一邊蝶翼，各種疑問排山倒海般湧來，在他心頭遮了濃重的一層迷霧。

  這是他送給羅雨歆的耳環。

  是商界會前一天陪她試衣服，店員強烈推薦那款銀色蝴蝶耳環，他買下來了，共同赴宴的當天，還是他親自幫忙帶上的。

  她的東西怎麽會在這裏？難道她來過這個地方？那又為什麽瞞著自己？

  傅熠辰指尖輕顫著，半晌沒回過神，直到助理出聲提醒：“老板，太嗆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傅熠辰這才不動聲色地把那枚破碎的耳環放到口袋裏，然後轉著輪椅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