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華笙徑直碰過方遠的肩膀走到裏麵的座位坐下。

  “我，我太胖了，裏麵太擠，嘿嘿，太擠了。”

  說完，也不在看方遠的表情反應直接坐下閉上眼睛乖乖睡覺。

  表示我很困，我啥也不知道。

  方遠覺得自己早上是不是沒有睡醒，感覺腦子有些昏昏沉沉。

  咕噥了一句，也坐下，默默地把水杯放在顧華笙的麵前的桌子上。

  “這個車要坐18個小時，你怎麽不買個臥鋪？你能吃得消嘛！”

  方遠看著顧華笙眼底下淡淡的黑眼圈。真不知道他為了這次出行，昨天又趕了多少工作。

  顧華笙懶懶的費力的抬一下眼皮。

  “你不也是硬座？”

  “我沒關係啊！這麽多年已經習慣了，隻是你……”

  方遠說著說著，突然聽到身邊穿來了輕輕的均勻的呼吸聲。

  方遠緩緩的轉頭，仔細的看著顧華笙睡著的側顏，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似乎還有點不安穩。

  忽的，方遠心底很是柔軟，能有這樣一個人不計辛苦，不辭辛勞的陪著你，他又怎麽會無感呢！

  入夜，隨著列車的漸漸駛入西湘，空氣似乎也變得清冷起來。

  方遠猛然醒來，感覺到自己的肩膀沉甸甸的。

  轉頭，是顧華笙安詳的睡顏。似乎極是疲倦，自上車來，方遠還沒見過顧華笙轉醒。

  輕輕的蹭下自己的外套，蓋在了顧華笙的身上。

  似乎是感覺到了暖意，顧華笙朝著方遠蹭了蹭。滿足的像個小孩子，方遠也不由得開心的笑了。

  這一路上，的確有些煎熬。大衛起起站站，屁股總是定不足。

  月兒也一會兒去這兒看看，一會兒又跑到另一個車廂。隻有方遠和顧華笙沒有動。

  因為一個在睡，一個在陪。

  “雯秀姐，怎麽還不到丫，我都快無聊死了！”

  月兒趴在雯秀的身上，苦著一張小臉說著。

  “快了快了，別著急，估計淩晨4點就到了。”

  雯秀拍拍月兒的肩膀哄到。

  “啊，早知道，咱們就坐飛機了，那多塊呀，不像這個火車老黃牛一樣，慢慢悠悠的。”

  月兒撇撇嘴。

  雯秀失笑，“湘西這裏可沒有飛機場。”

  “啊？還真是原生態。”

  雯秀笑著揉揉月兒的頭發，“不過，那裏的風景確實美，你可以好好玩玩。”

  “嗯嗯。”月兒高興的點點頭，頓時又來了興致。

  當汽笛聲響起的時候，火車終於到站。

  “哇靠！終於到了！”大衛伸了個懶腰，活動一下筋骨。

  方遠輕輕的拍一下顧華笙，“到了，還沒有睡飽嗎？”

  雖然中途方遠給顧華笙打了飯菜，但是基本上除了吃飯上廁所，顧華笙一直在睡，真不知道缺了多少覺。

  “嗯嗯，我知道，早醒了。”顧華笙眼皮不抬鬆了鬆肩膀。

  “那你一直閉著眼裝睡啊！”方遠驚到。

  “什麽裝睡，我是真累，”顧華笙懶懶的說著，右眼睜開瞥瞥方遠。

  “那不有你麽，才這麽放心。”

  方遠抿嘴而笑。

  大家陸陸續續下車，發現清晨的湘西空氣中有著冷冽，微涼的味道。

  天還沒有完全亮起來，人流漸漸散開。

  月兒看著路邊冷冷清清，這時間人未起，雞未叫，這前沒有村，後沒有店。

  “雯秀姐，你確定這是你老家！？”

  月兒用懷疑的眼神看著雯秀。

  “嗯啊，怎麽了？”雯秀點點頭。雖然很久不回來，但是一旦踏入這片土地，那種油然而生的熟悉感自然而然就產生了。

  “可是，這，這荒無人煙的，我們要怎麽辦呀？”

  月兒緊緊的靠著雯秀，不知道為什麽此情此景讓她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不用擔心，我媽說了，從這邊的火車站到村裏隨時有那種“卡迪，”我們可以坐那個。”

  雯秀笑笑。

  顧華笙緊緊衣領，這邊的溫度還真是，嗯，不怎麽熱。

  他們等了沒有一會兒，天色一點一點的亮起來。一道光出現在他們的視線裏。

  “嗨！這裏這裏！”雯秀突然揮著手，一眾人都齊刷刷的看著光源處。

  一輛很奇怪的“車”慢悠悠的開到方遠他們麵前。

  “這，這就是“卡迪”？”

  月兒好奇的問雯秀。

  雯秀點點頭。

  從車裏走下來一個彪形大漢，濃密的頭發，黝黑的皮膚。

  方遠等人打量著眼前長方形的敞天的“卡迪”車和眼前的人。

  雯秀率先走上前去交談。

  入鄉隨俗，在場的每一個人沒有誰比雯秀更熟悉這裏的一事一物了。

  所以大家都沒有參與，等待著雯秀的交涉。

  隻見說了沒多久，那大汗像他們這邊望來，點點頭。

  “好了。月兒，遠兒，我們上車吧。”

  雯秀招呼著大家。

  本來覺著這個車看起來挺小的，不過當大漢幫著他們把行李放上去，人又一個一個上去的時候，才知道，這個車的空間容納量還是可以的。

  顧華笙有些嫌棄的看著周圍有些塵土的座位和吸著露天的冷風，這“卡迪”還真是威風呢！

  “大哥，你叫什麽呀？怎麽這麽早就出來跑。”

  雯秀覺著氣氛有些冷寂，率先開口。

  “庫爾班馬丹。”大汗一邊開著車，注意著路上的動靜。“這不也是為了生計啊！”

  雯秀點點頭，“大哥也很是辛苦。”

  “不辛苦不行啊！你看看現在年輕人都往外跑，你說，留下這麽一大攤子誰養活。”

  大漢的聲音粗獷，語氣豪放。

  雯秀眼神一暗，想起了自己離家這麽多年，從來沒有考慮考慮父母的情況，自己還真是那些不孝年輕人中的一員啊！

  “大哥也是古嚇村的人嗎？”

  雯秀聽著口音猜測的問著。

  男子的眼神一閃，“奧，不是，隻是出來跑的時間長了，所以接觸的人多了，多多少少帶點口音。”

  “這麽說姑娘也是穀嚇村的？”

  雯秀點點頭。

  “我倒是經常做古嚇村人的生意呢！你們村的人好。”

  “是嘛，多謝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