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遠看著這個機靈鬼有些發笑。

  她媽媽問：“這是誰哪來的蘋果啊？”

  “那個哥哥給的。”12歲的小蘿卜頭，更像個五歲的孩子，特別可愛。

  “我不跟你說話了，我要睡覺了。”小蘿卜頭說了這話，鑽在被子裏，真的要睡著了。

  方遠看的孩子愣愣地出神，小孩子身邊的母親感受到了方遠的目光，轉過身來微笑地點了點頭。

  方遠也禮貌性地回應了一個微笑。

  在樓道裏，顧華笙攙著方遠去上廁所，方遠推著顧華笙不讓他跟著。

  “我就是去上個廁所，沒事兒呢？你不用跟著我。”

  “萬一你在跌個跤，再傷著了，那可不是住院這麽簡單的。”

  方遠拗不過他，隻能隨他去。

  “那個小蘿卜頭挺可愛的，可是我看著你的表情有點不對，是怎麽了嗎？”

  方遠和小蘿卜頭聊天的時候，顧華笙一直聽著，總感覺方遠不對勁兒。

  方遠躊躇了半晌，跟顧華笙說：“你也覺得我跟他長得太像了吧？”

  顧華笙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他倆確實挺像的，不過那隻是一句話，那不成……

  “難道他是你的兒子？”顧華笙有些驚訝。

  覺得他越說越離譜，“瞎說什麽呢？”

  顧華笙越來越搞不懂他的意思了，詢問方遠。

  “我懷疑，他是我的親弟弟。”

  方遠一說完，發愣的該是顧華笙了。

  “你還有弟弟，你不是你們家最小的嗎？”

  “不是，當時我十三歲的時候，我媽生了一個小弟弟。”

  “可是家裏條件太差了，又是個冬天，所以孩子已經凍的得發了紫。”

  “我父母後把他送到醫院，沒過幾天他們回來，說是孩子死了。”

  可是方遠當時就覺得不太對勁，但是，看到他們這麽傷心，方遠也沒有往多想。

  這次看到小蘿卜頭，再加上顧華笙說的那句話，更讓方遠覺得不對頭。

  方遠把自己的顧慮告訴顧華笙，顧華笙才知道，原來還有一個這事兒。

  可是怎麽才能確認他倆的關係呢？

  方遠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如果他真的是自己的弟弟，他該怎麽麵對他。

  “好了，別想了，想證明他是你的親弟弟的還不簡單嗎？”

  顧華笙一說完，方遠盯著他。

  “去驗個DNA不就行了。”顧華笙繼續說道。

  方遠，一拍腦門兒，也醒過來，他就是做種子研究的，怎麽把基因這種東西給忘了呢。

  方遠心裏有忐忑不安，有激動，但更多的是期待。

  方遠的心舒暢快了，眉開眼笑的走回來病房。

  下午，顧華笙說有事出去一趟，病房裏隻留下方遠和小蘿卜頭。

  她媽媽還得去工作，小蘿卜頭自己能照顧好自己。

  方遠在陪著小蘿卜頭畫畫。

  方遠一心惦記著的DNA的事情，所以有些心不在焉。

  基因比對必須通過雙方二人的毛發血液，可小蘿卜頭的頭發已經掉光了。

  采集毛發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可是血液又不能給他弄破手指。

  這樣的事方遠還是做不出來的。

  “哥哥，你看，這是我畫的。”小蘿卜頭興致勃勃地拿著畫找方遠。

  方遠很高興地接過來，那畫上有爸爸，媽媽，小蘿卜頭，還有一個大大的房子，房子前麵有小河和小溪。

  “你怎麽畫了一個這麽大的房子啊。”方遠逗他說。

  “我希望長大以後，給媽媽買這麽大的房子，媽媽為了我把房子都賣了。”

  “哥哥，你說我會長大買房子嗎？”

  小蘿卜頭仰起臉，澄澈的眼睛看著方遠，方遠心裏一陣難過，點點頭，摸摸他的小腦袋。

  “當然了，你想的任何事情都能實現。”

  “我相信你的夢想一定會實現的。”

  “你爸怎麽不來看你啊看你啊？”方遠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隻能看見她媽媽忙裏忙外，但很少，父親前來。

  當方遠問完之後，小蘿卜頭的眼神有些暗淡。

  支吾了半天沒說話，當方遠默默地放下畫作，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瓜兒。

  這時孩子才說：“我爸爸不要我們了，他有了健康的孩子，他不需要我了”。

  方遠鼻子一酸，很難過，他平複好自己的心情。

  把小蘿卜頭抱在自己的懷裏，用下巴頂著他的腦袋上說：“誰說你不健康了，在哥哥的眼裏你一直都很健康。”

  方遠接著說：“你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凡是見過你的人，你都會讓他們驚訝。”

  小蘿卜頭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低頭繼續畫自己的畫。

  這就是小孩子，不管當時有多難過，隻要肯定的說一聲很好，他就可以瞬間停止哭泣，麵向未來。

  方遠陪了小蘿卜頭一下午，他們一起畫畫，一起玩捉迷藏，方遠給他講故事。

  玩累了他就躺在方遠的床上睡著了。

  晚上顧華笙過來一趟，給方遠帶了一堆零食和水果，還給小蘿卜頭買了一些稀奇古怪的玩具。

  小蘿卜頭已經起來了，方遠對小蘿卜頭說：“看看，叔叔給你帶來什麽好玩的。”

  小蘿卜頭，睡眼朦朧的坐起來，直接往禮物袋裏爬。

  那樣子，活像一隻鬆鼠球，逗的方言遠和顧華笙笑了起來。

  以前到這個點兒，小蘿卜頭該吃藥了，可是今天護士卻沒有來看小蘿卜頭。

  方遠不免有些奇怪，正好給方遠換紗布的護士過來了。

  方遠就問護士：“今天，小蘿卜頭怎麽還沒有吃藥呢？”

  護士不知道小蘿卜頭就是子豪，就很驚訝地問方遠：“小蘿卜頭？”

  方遠立馬改口說：“子豪，今天好像還沒吃藥。”

  護士朝著玩玩具的子豪看了一眼，低聲跟方遠說：“它欠醫藥費了，早就斷了藥，他媽媽說今天去籌錢，可到現在人還沒有回來？”

  “就不能先給孩子用上藥，然後再交錢？”方遠有些急了。

  護士被問的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不是我們所能管的。”

  是啊，醫院並不是慈善機構，有錢人能來，沒錢的人恐怕隻能等死。

  方遠不知道該如何體味這種感覺，他隻是覺得，沒有藥的支持，小蘿卜頭肯定會難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