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遠沒說什麽，事實是這樣，剛才的電話，他聽得清楚，這家食品公司負責這件事的人，很明顯不懷好意。

  “車到山前必有路，一定會有辦法的。”

  方遠咬了咬牙，絕對不允許白璐為了自己去找那個人，出賣自己的身體換取投資的機會，這種事方遠無法接受。

  當然，這些都是方遠一廂情願，白璐未必會為了他那麽去做。

  “你錯了，方遠，我告訴你，很多時候，我們一直往前走，希望可以找到一條適合自己的路，最後發現，路根本不通，或者早已被人堵死。”

  白璐說完苦笑了一下，這算是她工作這麽多年的一種體會，有時候真的無奈，不是你努力就會有回報，不是你優秀就可以得到重視，這是一個靠關係的社會。

  “算了，大不了不搞了。”方遠心裏清楚，沒有公司的投資，自己的基地搞不起來，但是不代表失敗，可以慢慢來，依靠養殖和旅遊賺夠了錢，然後搞集資入股，很多企業初期都是這麽幹起來的。

  “我陪你去一趟總公司，再幫你想想辦法，放心吧，什麽應該做，什麽不應該做，我心裏很清楚。”

  白璐拿起電話，順勢打開抽屜，從裏麵拿出鑰匙，她還是想幫方遠，不為別的，就為了上一次方遠那麽用心的幫過她，這一點就已經足夠。

  “白總，真的不用。”

  “走吧。”

  此時，方遠的內心陷入從未有過的矛盾，沒有白璐的幫忙，他什麽也做不了，但是剛才的那個電話，白璐一旦去了，等於是向對方妥協，很有可能被對方抓住這個機會。

  “不行，我不去，我不會讓你去低三下氣的求人。”

  “別傻了，這是公司的事，按照正常的程序辦就行了。”

  “我說了不行，聽到沒有？”

  方遠突然喊了出來，聲音很大，那一刻，白璐愣住了，看著眼前麵帶怒色的方遠，渾身上下散發出驚人的氣勢。

  她笑了，這個男人真的和那些自己認識的男人不一樣，他居然在擔心自己會被人占便宜，真是一個傻子。

  “相信我，不會有事。”

  白璐的手抬起，想要放在方遠的肩膀上，算是一種安慰，下一刻，方遠突然靠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聽我的，不要去。”

  準備好一切之後，已經淩晨兩點了，方遠帶著大衛他們回到了酒店。

  期間方遠給顧華笙打了個電話，告訴他事情已經辦妥了。

  方遠還是不忍心，又多問了一句：“必須要這樣嗎？”

  對方回答他：“你覺得呢？”方遠點點頭，說：“行吧！”其實顧華笙看不到他點頭的。

  隻是感覺到了他的失落，顧華笙沒有直接掛了電話，而是問：“你是不是覺得我太殘忍了。”

  方遠不知道怎麽回答他，他錯了嗎？不是對方的步步緊逼，他會這樣嗎？

  他沒錯嗎？自己也是人，肯定受不了同類的譴責。

  方遠隻好回答：“有時候不得已的以暴製暴也是一種方式。”

  方遠雖然沒有正麵回應，但這也算是默認了。

  顧華笙輕笑一聲，就掛斷了電話，方遠看著這霓虹燈下閃耀的夜景，有些疲憊。

  不管在城市還是農村，依然有套路，依然有算計，這是人性的正常發展。

  翌日，方遠作為伴郎和伴娘劉鑫提前去和新娘新郎匯合。

  大衛帶著雯秀和月兒，也分別作為邀請嘉賓前去坐場。

  雖然是三月，但絲毫感受不到陰冷之氣，不近不遠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婚禮舉辦地是露天的，大概有四百平草地，四周都用彩綢，絹花做出的，地毯也是潔白的，上麵全撒滿了百合花。

  從這個布置來看，他們可真有錢。

  方遠跟在顧華笙的後麵，與教父台對立的另一處側，在等待著新娘。

  賓客來了不少了，都在觀眾席上坐著，等待婚禮的開始。

  所邀請的嘉賓，都是商界大佬，政界頭目，甚至還有一些黑社會的。

  音樂響起，婚禮開始了，新娘已經穿著潔白的婚紗，半隱半現。

  這是時候，才看到夏沫的父親，滿臉肥肉，油光滿麵，大肚便便。

  一件筆挺的西裝穿在他身上，皺皺巴巴的，小短粗腿。

  就這模樣，竟然生了夏沫這麽漂亮的女兒，真是積了幾輩子福氣。

  方遠心裏喃喃道。

  夏沫，用白紗遮蓋著半邊臉，隨著音樂的節奏，夏沫款款地走向教台。

  方遠跟著顧華笙，也走向教台那邊。

  新郎新娘會麵的那一刻，顧華笙還是一臉的冷漠。

  哪怕就在夏沫的父親把新娘的手交給顧華笙的那一刻，顧華笙還是依舊淡漠。

  對方估計就受不了顧華笙這個樣子，夏沫的父親壓低聲音說：“你最好收斂一點，別擺出那副鬼樣子，給誰看呢？”。

  對方的聲音雖然壓著很低，可方遠和劉鑫都能聽到，互相對視一眼。

  方遠在後麵聽著，很不是滋味，果然，對方也並不是什麽好東西，這樣看來，方遠的負罪感就少一些。

  顧華笙生根本就沒有理他，任由夏沫的手挽著他的手臂，僵直地往前走。

  走到了教台跟前，兩人雙雙站定，朝陽的光芒砸在二人的臉上。

  “經理，有一份文件需要簽一下。”門外傳來女人的聲音。

  “等一下，在談客戶。”白璐的氣息有些亂，聲音沒有了平時的清脆，白璐深吸一口氣。

  “進來吧。”方遠的麵前放了幾張紙，他低頭假裝在那看，門開了，高跟鞋落在上麵發出清脆的聲音，他忍不住抬頭，順著鞋的位置慢慢向上看。

  “白總，這是弄好的宣傳文件，你看看。”進來的是白璐的秘書，大學剛畢業不久，算是比較精明能幹的那種女人。

  “行了。”白璐拿過來看都沒看，直接簽上自己的名字，女秘書愣了一下，平時這位白總可不是這樣，每一件事都要仔細確認之後才會簽字，今天是怎麽了，而且氣色也不對。

  “還有事嗎？”白璐的聲音完全變成平時的樣子，顯得有些冷漠。

  “白總，剛才許總來電話，他馬上過來，說有事要和你商量一下。”

  “知道了。”秘書說完，拿了簽好的文件轉身出去。這裏有人，她留下，不合適，一個秘書，就是要學會弄懂經理的心思，否則，會很麻煩，至於兩個人在談什麽，剛才這裏發生了什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