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子衿要下城樓前，狀似沉思的何潛卻攔住她。

  “皇上，請留步。”

  何潛一襲黑衣輕袍，負手過來，將手裏一枚東西遞給她。

  子衿與周邊離得近的人低首去看，目露震驚。

  這是！

  她詫異地抬眸看向他：“你...”

  “殿下！”

  背後有屬下傳來不滿，殿下怎麽能在這個時候，將那麽重要的東西交給這個女人，她可是君子衿！

  何潛並沒有理會，素來嚴酷的麵容露出笑意，隻看得見她。

  抬手安撫性地放在她的肩上：“你既要回宮，有了這個，終歸多一層保障。”

  又看了她一會兒。

  “去吧...”

  子衿點點頭，在麵色複雜眾人的視線中下了城樓，步入馬車。

  她看著手裏的東西，神色幽深難測。

  旁邊近侍看了一眼，眼中閃爍：“哈齊太子這是什麽意思？皇上身為君國太子，對他懷有防備心實屬正常，他此舉將可調令哈齊暗衛的兵符交給皇上，莫非是在借此暗諷於您？”

  “說的什麽話？”

  常思莞連忙打住，看向子衿，發現她神色淡定沒有要發怒的跡象，鬆了一口氣，“誰知道那人此舉，是不是有意想要打消皇上的戒備心呢？多提防幾分，總歸不會錯。”

  “好了。”

  子衿將兵符納入懷中，闔上雙目。

  “啟程罷。”

  “是...”

  待馬車走遠，君流瑩收回遙遙望著的目光，對著何潛蹙起眉頭：

  “哈齊太子殿下，真是虛偽。是你把她洗腦了嗎？恐怕皇上現在還不知道，此前你與本殿合作的事情吧？現在看我失了用途，就一腳把我踢開，現在打算用同樣的法子來利用我妹妹，利用君國嗎？”

  “嗬，妹妹？”

  何潛冷嗤，“有相互對彼此帶著仇恨的姐妹嗎？”

  “你...”

  “之前不甘心去死的是你，現在怪及本殿的又是你。本殿惡得光明正大，論及虛偽，與你、以及你身邊那位比起來，隻怕遠不能及！”

  君流瑩氣得臉色發紅，她從未那麽憤怒過！若她的死，能夠換來君國的太平，能夠讓阿衿放下執念，她一定毫不猶豫地去死。

  可是現在的情況，若她死了，世人會對阿衿怎麽想！說她是一個隻顧個人私怨，棄家國大義、天下百姓而不顧的昏君！

  阿衿年紀還小，一定是聽信了身邊很多像他這樣小人的讒言，一定是...

  君流瑩的手攥地死緊。

  “本殿自然會遵守約定，將你們二人的性命，交由皇上親自處決。所以在那之前，還請二位安分一點。”

  何潛將目光轉向徐知文，雙目微眯。比起君流瑩，這個人才是他應該重視的。

  “畢竟都是要死的人了，臨死前，有些事兒，也不必知道的那麽清楚。”

  徐知文雙目放遠，一片沉靜。

  原來此前幫助君流瑩的人，是何潛，他見皇上不肯發兵援助，就想暗中作梗，滲透君國內政。

  既然此次發生的事情，並非偶然，而很可能是蓄謀已久。那會不會，他做的還有更多事情，是他們不知道的...

  垂落的長睫下，鳳眸不經意翕動。

  看來，“那個”是該出來了...

  “還指不定誰勝誰敗呢。”

  他一襲華衫，如鶴立雞群，淡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