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潛怔愣一瞬。

  兩人目光碰撞到一起，目的達成一致，他們突然流露出前所未有的默契。

  兩人齊然幽幽地轉過頭，挑了挑眉梢，就像兩匹餓狼，用著同樣森然惡意的目光望向敵手，朝敵對方並排而行，唇含譏笑。

  如果說何潛來之前，子衿與他們是勢均力敵的話，現在則是碾壓性的。

  他們占據了絕對的優勢。殺掉君流瑩和徐知文，機不可失。

  他們肆意地笑著，就像從地獄的森羅烈焰中走出來，帶著不可一世的底氣，一步一步勾魂索命，宛如人間惡魔。

  “像這樣的女人，活著也沒有任何價值，還徒增我們的厭煩，早就應該去死了。”

  何潛偏頭看了子衿一眼，再投遞向君流瑩的目光中帶著惡意。

  她最好不要蠢到，在這時候說出他們兩個曾經合作的事情，如果她不想死得太難看的話...

  “你別動她，這個女人，交給我親自手刃。”

  子衿手裏執著弓箭，神情不變。

  何潛嘴角的笑意淡了淡，將長劍轉向徐知文：“正有此意。”

  對麵的舊部實打實地從心底產生畏懼，刺骨的寒涼穿過脊髓。這兩個瘋子居然湊到了一塊兒去！

  這天早已被君子衿給捅出了一個大窟窿，他倆再一旦合作，這天豈不是要徹底塌下來！

  “皇上你瘋了嗎，”饒是再冷靜，徐知文此刻的神情也無法再維持，“何潛是什麽人您難道不清楚？他會把你拖入深淵去的！”

  “朕早就在深淵裏了。”

  子衿看著他驟然僵硬的神色，冷嗤一聲，“既然你已經選擇背叛朕，那接下來你就好好保護那個叛賊吧。畢竟，這才是愛卿現在應該做的事情呢。”

  “我...”

  “阿衿，”君流瑩突然發聲，強忍著情緒，身體微微顫動，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我不知道我們之間，究竟為什麽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明明在我的記憶中，你一直是我最愛、最想要保護的妹妹，可是現在...”

  “住口，停下你和你的人一樣讓人反胃的言語。”

  子衿突然看向她，眼尾再次發紅。

  “你以為你說這些，朕就會大發慈悲饒你一命？你簡直和那個女人一樣擅長惺惺作態，讓朕惡心！”

  子衿低下眼，動作詭異，一下一下地抓著自己的手臂，抓破了皮傷痛刺激她的神經，心暢怡人！

  “朕的血管裏居然和你們流著相同的血液，都快窒息到不行了，又無法擺脫，這真是、真是——”

  何潛突然製止了她的動作，皺了皺眉頭：“...別再傷著自己了。”

  子衿怔愣一瞬，像才清醒過來地鬆開手。

  她瘋了？！不，在場的人都知道，君子衿一直都是處於癲狂臨界點的狀態。在他們看來，試圖與君子衿講道理的大皇女才是瘋了。

  君流瑩詫異之餘，心口快速跳了跳：她和母皇，是不是...

  “皇上——”此刻突然又有人跑過來，身形由遠及近，“皇上！”

  神色慌張：“大事不好了皇上，宮裏發生了變故，以張大人為首的幾名老臣，居然趁您此次遠赴祁州，在宮裏起了宮變，還四處散步謠言說:想要保住君國，必得暴君倒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