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要陷害，也斷不會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做賭注，就為了換取另一人倒台的機會。”

  “或許，愛情會讓人盲目？”

  何德安不在乎地聳了聳肩，望著子衿的目光愈發興味盎然，在陽光下她的麵容瑰麗嬌美，如石破天驚的震撼。

  他隻覺口幹舌燥。

  子衿淺然一笑，紅唇微勾，

  娓娓道來：“楸侍郎原本留了後手，絕不會危及自己的安危。可殿下所使用的藥粉，若與楸侍郎自己下的毒藥相結合，會使其原本不足以致命的毒性劑量加強。

  一來二去，他聰明反被聰明誤，竟真讓自己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因此，懷疑隻能落在長孫浮荼身上。他以為自己被擺了一道，自然更不會善擺甘休。”

  何德安揚著唇角示意她繼續說。

  “此藥性質無色無味，按理已是十分隱蔽。可殿下卻比旁的高手想的，還要更多一層。殿下並未將此藥直接倒入池子裏，而是夜半三更，偷偷替換了池子中的石頭。池子中的石頭由藥物浸泡，其中藥性自然也會通過與池水的接觸，滲透到池子裏。

  你通過觀察這裏侍從的習性，知道其中一個新來的侍從會偷懶，經常在這池子裏打水。而這池子裏的石頭，依照楸侍郎定下的規矩，至少三日一換。待到事成，根本不勞煩你再次出手，石頭自然被下人運輸出宮。池子裏的水，也會自然而然恢複清澈，無人會懷疑這池子，更無人會懷疑到殿下頭上。好一個偷梁換柱、瞞天過海...”

  子衿唇角上揚幾分，麵向他：

  “不得不說，十三殿下當真是生得一顆九竅玲瓏心，使了一手好計策。隻是不知目的為何？莫非是想借此，引起宮內紛亂？借他自己的手殺了楸侍郎，然後按照原計劃禍水東引，除掉長孫浮荼，一舉三得。”

  何德安撇了撇嘴，並不顯自己快要大難臨頭的慌亂：“但——憑什麽幹這些的，一定就是本殿？”

  子衿捏了捏他的臉，狀似無奈得笑，眸中何德安莫名感受到一絲放縱和寵溺。

  他眨了眨眼睛。...幻想？錯覺嗎？

  “放眼宮內宮外，除了十三殿下，朕還真想不到，還有誰有那樣通天的本事，在朕眼皮子底下幹這些事。又是誰那麽有閑情逸致，喜歡珍藏把玩這些古石玩物。”

  她往前抬了幾步，側身對著他。

  “朕一直心中疑慮，卻隻涉及到那兩人，所以也不放在心上。若非朕放才被那其中一顆過分光滑的石頭，在太陽底下閃了眼。如今也不會心起念頭，來此查探一番。誰知，卻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

  她點點頭，對他像是在讚許。

  “皇上才是那個最心思玲瓏之人，恐怕早有所料。說自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實屬過謙了。”

  何德安泄了一口氣，就連頭上每一根頭發絲都頹喪地耷拉下來。平生第一次幹壞事被發現，第二次又被發現。都是在同一個女人身上栽了跟頭。

  他不覺得，原因隻是自己遇上她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