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皇上盛怒之下揮落桌子上的所有茶盞果盤！

  “臣子娶親天經地義！你這是什麽意思，在朕這裏彰顯你在朕皇後的心裏與眾不同？自私自利得利用從前那些情分，故意終身不娶，好讓她看見，對你一輩子心懷愧疚？！”

  我抿著唇，並不回應。

  唯有這件事，我絕不能讓步。這是年少時候我對她的承諾，或許她早已將之一並遺忘，但那是我一直以來的堅持。

  “可笑！你以為那麽多年了，她還在意你？衛瀾衣，你是不是對朝子衿是個什麽樣的女人這一點，有什麽誤解？她根本就沒心沒肺到不存在任何愧疚的心理！

  別說你老來無子、終身不娶，哪怕你為她死了，她大概就是感歎一聲，傷心一陣，很快就能將你徹底遺忘得幹淨！”

  我怔了怔，有些詫異地抬頭看他。

  “所以你就放心，朕不會對你動手。因為你根本不存在威脅，這樣做毫無意義。”

  皇上冷言。

  隻是...真的毫無威脅嗎？既然如此，他今日所做的這一切，又有何意義？還是說，阿衿已經與他離心到這樣的地步，快要分崩離析到，令他甚至沒有安全感到，不敢對我動手？

  可是……

  這不應該啊？

  我不明白究竟是哪一環出了差錯，皇上與鳳壹之那個別扭鬼可不同。皇上待她有多好，人眼可見。

  哪怕是三年流亡，何至於讓阿衿從此徹底對皇上寒了心？一切為什麽會鬧到這個地步？！

  我將這一切的答案，交托給時間。

  ...

  但是我沒有想到，竟會走到這樣的地步。朝中頻頻有官員落馬，宮內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皇上正富盛年卻子嗣單薄，

  更是頻頻有女子進宮活不過三年。

  甚至有亂民流言，就是皇上曾弑君謀反，現在是上天降給皇上懲處。一朝亂臣賊子，終身亂臣賊子！這是皇上一生也無法抹去的烙印。

  鳳壹之受命調查此事，是否為先太子黨餘孽所為。隻是那名單，最後幾經周折落到我的手裏，我將它截了下來。

  一切都是那麽巧合，巧合地讓我更加懷疑鳳壹之。可...這一切條件的成立，都隻建立在鳳壹之對阿衿模棱兩可的態度上。

  我懶得與鳳壹之玩什麽無聊的猜謎遊戲，直接去找了阿衿。這段時間，縱使皇上眼線再多，總能有鑽得到空子的時候。

  我與她眼神偶有碰撞交流，甚至讓我恍惚回到從前，她還是曾經的那個她，一切都未改變。

  我真的隻是去尋她，加她日後小心行事，畢竟天下從沒有不會走漏的風聲。我再替她遮掩，或許還有鳳壹之在暗中打掩護，可是賀顏初...

  你有沒有想過天下之大，為何偏是他做皇帝？

  可是那天，她卻勾著我的尾指，一點點摩挲上去，一邊踮起腳尖觸碰著我的唇，一邊叫我不要說。

  我的身子瞬間僵硬。

  隨之而來的是心痛！是發生過什麽，讓你對我不再信任，讓你學會用這樣的姿態取悅於人！你從前是那樣高高在上，比公主還要嬌縱。你明明是空中最閃耀的那顆星星，應該被所有人奉若珍寶，是皇冠上那顆最閃耀的寶石！

  為什麽一切會變成這樣！

  我們終究錯過了那麽多……

  於是我推開了她，眼眶發紅。

  你沒必要這樣的...阿衿，任何人都不值得你如此！我現在甚至恨不得將站在這裏的自己千刀萬剮！

  但是她又纏了過來，而我似乎已經沒了再一次的能力推開她。我瘋了一般侵襲著她的唇，見她前的一切心理建樹崩塌，手逐漸褪去她的衣裳，就在大殿內帶著她一步步來到榻上。

  殿內的下人早已到了外麵，怡靜將門帶上。

  門栓傳來一聲後，她抬手放下簾子，就用那雙眼睛纏纏綿綿地勾著我，像是要奪去我所有的心魂。

  她一點點口肯·噬吞咽著我的身體，

  我閉上眼睛感受這一切，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我甚至懷疑現在是不是夢境，或者我其實已經死了。

  她自然有把握可以收服我，我早已將自己的一切都完完整整交到了她手上。

  可...阿衿，你有沒有想過，哪怕那些冊子上記載的事情，真傳到皇上耳朵裏，他頂多在你麵前斥責幾句，也不可能對你怎麽樣。那樣的罪責怎麽可能公之於眾？按律是死一萬次都不夠的！

  皇上愛你。這個世界上有許許多多的女子都愛皇上，但他從未把任何一個女子那麽放在心上，就連喜怒哀樂都要顧忌，整日害怕你與他產生間隙。

  即使如此，嫌隙還是產生了。或許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它已不再是嫌隙，而是逐漸變成一道深深的裂縫。

  可是，阿衿啊...你是那樣自負的女子，自負到認為蒼天大地都該眷顧於你！為什麽，在麵對那個男人的時候，你卻總是不自信！不該啊不該……

  你究竟是為什麽覺得，自己的溫言軟語不會對他起作用，不會皺皺眉頭，掉幾滴眼淚就令他所有理智潰不成軍！是你覺得不管用，還是你不願意做？

  ……你，有想過為什麽嗎？

  可我並沒有點破。我衛瀾衣確實隻是個凡夫俗子。我也會自私，也會貪戀那絲尚存卻不屬於我的溫暖，哪怕結注定是潰不成軍！

  阿衿，你往後就如今日那般，肆無忌憚得利用我吧...這樣我心底就能少一點負疚感，就能不那麽愧疚……

  “我想要你...瀾衣...”她攬著我的腰身，腦袋就那麽乖巧地枕在我的胸口，與我一體。

  我甚至懷疑是不是這才是本來的樣子，她並沒有被賜婚，沒有遠嫁，這才是屬於我們的一切……這怎麽就不能是我們的一切！明明是他最先與阿衿認識，賀顏初才是那個後來的人，他憑什麽橫刀奪愛！

  “給你，都給你……”

  用開口已經嘶啞到不成樣子的聲音。

  阿衿，我不知道我還能陪你在這條路上走多久，但我會用盡我所有的力氣和時間來陪你。

  阿衿……

  阿衿……

  “你要什麽我都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