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你那張不討喜的嘴吧，死烏鴉。”

  他的話一出，火鳥瞬間不滿地瞪大眼珠子:“主子，我不是烏鴉，我是血統純正的火鳥一族。烏鴉身上的羽毛是黑色的，而我，並不是。”

  妖玖:“……”他表示對他坐騎這毫無意義的解釋沒有一絲興趣。

  “這樣吧，主人。其他您讓我做什麽都行，可是我不能對子衿大人出手！這一場戰鬥，我就不參與了！”

  妖玖:“！！！！”

  這確定不是在報複他剛剛說它是烏鴉的仇嗎！果然鳥族在聞子衿的統領下都那麽虛情假意、心胸狹隘、睚眥必報了嗎！

  而朝子衿，在此刻已經號令出森林中剩下的最為原始的凶獸，與妖玖背後雙方的對峙。數量明顯比妖化後的妖獸，數量要多出一大截。

  更何況麵對的還是號稱萬獸之凰的魔凰聞子衿，這氣勢上就矮了一大截。和人族以男性為尊不同，獸族明顯還是個母係社會。

  “你的坐騎都已經叛逃了，妖王殿下，”子衿揚著唇角，對他偏了偏腦袋，幸災樂禍地出聲，“小白狐狸的勝算又少了幾分，真可憐。”

  妖玖:“……”

  他真是太感謝您了。

  “不過——”子衿話鋒一轉，目光看向他身後的火鳥，“以前在獸族內，鳥族與狐族一直不睦。在妖化後，身為尊貴的火鳥，居然甘願給九尾白狐當坐騎，真是自甘墮落。”

  她狀似歎息地手指撫向眉心。

  火鳥頓時感覺無地自容，對不起曾經還在獸族時，鳥族長老對他的諄諄教誨。

  這是在不動聲色地離間了他們之後，又打算拐賣走他的坐騎？！

  不愧是傳聞中擅長蠱惑之術的鳳凰一族。

  妖玖不是火鳥，但他的眼底快要噴火了，這隻死鳥莫要欺狐太甚！這隻火鳥騎著還是挺舒服自在的，他暫時沒有要更換坐騎的打算。最關鍵的是，憑什麽給他當坐騎就是自甘墮落？！

  把他擁有尊貴血統的九尾白狐妖界之主當什麽了？！他至少還混著混著，當了個一界之主，她呢——？！

  “那你還不是自願給那魔尊墨翎騎！”話一出口就覺得不大對勁，這感覺有點歧義啊...

  妖玖費解地摸了摸狐狸鼻子。

  子衿眯著眼睛，與他遙遙對視。此刻由於各種原因，目光觸及上的一狐一晃，眼底劈裏啪啦地像是要迸濺出火星...

  等墨翎召來的各路魔兵趕到現場，就看見洞門口外，他們的魔凰大人正與傳說中的盟友妖界之主兩個人打在一起，身後還有眾妖獸和凶獸，雙方鬥得不可開交。

  關鍵他們好像都沒有察覺到他們魔族的靠近，一副對他們愛答不理的模樣，隻關注著眼前的對手。

  剛剛還立下血誓，要將仙門諸位殺地片甲不留的魔族諸位，一時間都搞不清楚是什麽狀況。

  “怎麽回事？魔凰大人，為什麽和妖主打在一塊兒？”

  “難道是妖主臨時叛變了？”

  “那我們，要不要衝上去暗中補刀？”

  妖玖聽了，正在與子衿過招的身形一頓，差點被氣地噴出一口狐狸血來。什麽叫做他叛變，分明就是這隻雌凰突然莫名其妙神經病發作地和他打在一起。

  但是身為妖主，妖玖又不可能做出向這群無名小卒控訴這樣丟臉的事情來。

  於是他隻好選擇將這一口惡氣含血咽下。

  卻冷不丁看見對麵子衿看過來似笑非笑的目光，氣地差點破防。一不小心著了道，手臂被劃出一道血痕。

  幸好魔族也並不是所有族類都不明事理。

  領頭的魔將看了一會兒，收回視線，抬步往洞口的方向行進。

  “不必了，妖主看起來也不是魔凰大人的對手，應該很快就會被拿下了。既然魔凰大人沒有下令，我們就別去幹擾，助魔尊一臂之力更為重要。”

  “是！”

  隊伍浩浩蕩蕩地遠走。

  妖玖:“……”

  他莫名感覺膝蓋中了一箭。

  ...

  在洞內，正礙於火漆翎現世不好走開，於是被墨翎纏鬥地快要不耐煩的容傾，此刻也察覺到了，外界有些不對勁。

  從一開始，外頭就已被妖族圍地水泄不通。就算那時候還能解釋為，仙門的人遇到突發情況沒有完全準備，故而趕來地慢了些。

  但是現在...

  外頭駭人的魔氣。

  就連魔族都已經趕到，而仙族，還沒有傳來一絲回應。

  接下去趕到的魔族，很可能會越來越多。局勢拖下去，隻會對他越來越不利。

  容傾揮出一劍，抵擋住墨翎的攻擊。薄唇輕輕地抿了起來。

  他如今已經可以肯定，於墨翎而言，比起火漆翎，明顯是自己的性命對墨翎更有誘惑力。

  而此刻，墨翎對他露出嘲弄的神色。

  “在等你那仙族的同門和弟子？事到如今，你還沒有發現嗎？你已經——”

  唇角譏諷的弧度一點點擴大，“被他們拋棄了呢。”

  這也是他所了解到的事實。這些號稱“仁義倫理道德”的名門正派，在遇到所謂的“大是大非”麵前，往往更能“大公無私”地割舍一些私人情緒。

  所謂犧牲“小我”，以求“大同”。

  這又何嚐不是一種自以為是的卑鄙？還道貌岸然地覺得自己多偉大，簡直是令他不齒。

  墨翎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的神色，想看著他一如既往的鎮定被一點點擊碎。

  他發現比起用武力擊垮待殺死的獵物，自己好像更享受這種從心理上一起擊垮的方式。

  “他們不會。就算如此，也定是出現了某種不可抗力的因素。”容傾神色毫無變化，依舊是那般從容坦然和自信。

  而墨翎最看不慣的，就是他這幅好像世間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的模樣。

  於是他冷哼一聲，存了心地要刺激他，順便不動聲色地尋著容傾身上的破綻。

  他並不打算讓趕來的魔族圍剿他，雖然這會讓勝的概率大出將近一半，但這是屬於他們兩個的戰鬥。

  對於心高氣傲的墨翎來說，這樣的勝利是一種羞恥。他縱然卑鄙無恥、不擇手段，可是這一次，他莫名就想贏地堂堂正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