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講了個故事，你們就真以為反派死於話多？”

  她冷嗤一聲。

  “不過是一群螻蟻之輩，我懶得在意罷了。”

  她揚起猩紅的爪子，凱希琳苦笑著閉上雙眼。

  “阿衿，不可以——”百暮忽地掙脫控製束縛，攔住她的手臂，鎏金色的眼睛滿是慌張。

  子衿挑了挑眉梢，將目光分去給他:“這就是人類意誌的力量嗎？居然可以掙脫病毒的控製。不過——

  ”

  你是在這個生死關頭，突然發現自己愛上凱希琳了？那種三流肥皂劇裏的狗血劇情，嗯？”

  “啊，不是。”

  百暮怔愣一瞬，連忙搖頭反駁，頭擺地像個撥浪鼓:“我隻是覺得，殺了一個對你好的人，你會後悔。我不想讓你後悔。”

  “誰要你救我，滾一邊去。”凱希琳狼狽地趴在地上，滿眼嫌棄地瞪他一眼。

  “會不會後悔需要你來教我？”子衿冷嗤一聲，雙眼閃著猩紅的光，“既然在最後關頭，你背叛了我，選擇和那些人類站在一起。那就如你所願，和他們一起去死吧。”

  最後那一擊落在百暮身上，吐出一口血水，整個身子被拋出去十幾米遠。

  掙紮地抬起半個腦袋，手朝著子衿的方向，然後啪嗒一聲暈倒，整個人相當慘烈。

  凱希琳望向那處，嘴角抽了抽。

  百暮站在一邊目睹了這一切，抬手摸了摸鼻子。

  “不用著急，姐姐，很快你就能下去陪他。”子衿再次抬手——

  “住手！”一塊木屑碎片砸過來，軟綿無力地她都不屑於躲。子衿手臂被砸中，沒有任何影響，也沒有任何痛覺。

  她麵無表情地轉頭，對上那個差不多一米的孩子。

  “壞女人！”小孩眼底流著眼淚，再次撿起一塊又一塊石頭，砸在她身上，子衿低眸沉寂地望著他。

  不閃、不避。

  “阿衿...”鳳昭遙遙地望著那一幕，五指收緊，心底刺痛。卻轉而看見達諾抬步上前。

  “你去幹什麽？”鳳昭喊住他，抓住他手臂。

  達諾低頭，步伐頓住，沉著臉。

  “我去殺了他——”

  他抬起臉，望著那處，狐狸眼裏一片陰沉:“那個礙她事的小屁孩。”

  鳳昭詫異地怔了怔，旋即平靜。

  收回手。

  達諾回眸，嗤笑地看了鳳昭一眼，再次抬步上前。

  鳳昭臉色白了幾分。

  達諾回頭的時候，對他做的那幾個口型——

  懦夫。

  “可她不一定想要殺了那個孩子。”鳳昭對著他的背影。

  “哦？”達諾再次回眸，上下打量這個男人，“你認為你很了解阿衿？”

  “至少，會比你多一點。”

  鳳昭與他對視。

  “都是你！都是因為你！”小孩哭泣地近乎失去理智，不斷啜泣，臉頰由於呼吸困難地通紅。

  “我們一家人，我的爸爸媽嗎為了保護我，我眼睜睜看著他們變成喪屍！他們原本對我那麽好，都變成怪物了，他們不認識我了，還要咬我...”

  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子衿麵無表情地望著他。

  “隻有奶奶和我相依為命，就在剛剛，剛剛他也——”男孩指著一處，一隻身材魁梧的喪屍睜著猩紅色的眼睛，茫然地望著他。

  腳下正踩著一具被碾成肉泥的屍體。

  “你把他們還給我！把我的親人還給我！”眼前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小男孩執起地上的短匕朝她衝過去，子衿冷嗤一聲:“應該說，不愧是無知者無畏嗎？”

  然而一波人類擋在她麵前，將男孩擋在身後，如一堵厚實的肉牆，視死如歸。

  “你是不是就喜歡玩這種欺負弱小的把戲！”

  “最後一絲良知也泯滅的東西，幸好是喪屍皇，你根本不配稱為人類！”

  “你以自己的悲慘被借口，造成了所有人的悲劇！你根本一點也不無辜！”

  “你這個肮髒不堪的東西，活在陰溝下水道才是你的歸宿！你根本不堪活在這世上！受死吧...”

  “你活該失去一切！就讓你身邊所有人都消失，你一個人對著那些冷冰冰的喪屍過一生！你應該才會快活！”

  “受死吧...”

  “受死吧...”

  麵前一張張憎恨的麵孔，子衿神色恍惚一瞬，上揚的嘴角，笑意逐漸收了回來。

  心底有什麽正在扭曲著，越來越不受控製，猩紅色瞳孔詭異地放大！

  “弱智本來就該被欺負！說我肮髒不堪，照照鏡子看看你們配嗎？雜碎憑什麽活在這個世上！你們讓我死，行啊！過來打敗我，看看究竟是誰先讓誰死！”

  喪屍皇逐漸狂躁起來，人類抓住這個時機，一波波被悲壯氣氛感染的人類撲上來，然而多數還未碰到她的衣邊，就被附近的喪屍一爪子拂到了旁邊，鮮血淋漓。

  終究是螳臂擋車。

  “喪屍皇！”

  莫薩爾忽地在平地裏發聲，即使手臂害怕地發抖，還是拿著短匕義無反顧地盯著她。

  “嗯？”

  子衿的腳並未撤回，轉而看向莫薩爾，眉梢挑了挑:“你這是以為，我上次說不殺你，現在就能隨便挑釁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哦...”

  她眼底一深，色澤愈發猩紅詭譎。

  “反派，從來都不需要講信用。”

  子衿五指成爪，閃著猩紅的光澤，站立的位置不變，無形中將莫薩爾的脖子掐住，如磁鐵般朝自己吸過來。

  “混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凱希琳抬頭望著她，碧綠色的眼底滿是失望。

  “就算一部分人類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你要遷怒於全人類，可你曾經也是個人！這樣算的話，你是不是要把你自己也殺了！”

  “姐姐還是少操心別人，先顧著你自己吧。”子衿看也沒看她一眼，望著被她扼住喉嚨吸過來的莫薩爾，眼底幽深。

  “等你們都死了，我要是感覺無聊，自然會下到陰曹地府來看你們。”

  “你...！”凱希琳感覺一個頭兩個大，心底想著這個女人也太難搞了一點，曾經軟萌卡哇伊的諾切爾在哪裏啊在哪裏。

  莫薩爾咬著嘴唇，神態糾結地望著眼前揚起猩紅色爪子的喪屍皇。看著一個個倒地死去的同伴，想到父親之前交給她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