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喪屍...

  “那你呢？”在一片寂靜聲中，鳳昭驀地發聲，鳳眸凝視著她，“在那之後，其中三百年的時間，你去了哪兒？”

  所有人齊刷刷反應過來，再次看向她。

  “啊，我嘛...”

  子衿回憶片刻，猩紅的雙眸亮了亮:“之後，我發覺我的身體雖然不再有痛覺，再危險的傷口也對我並無影響。可是...”

  “受過的傷再也沒辦法愈合，哪怕肉體不死，也沒辦法承載那麽高的負荷。於是...我找到了一個辦法。”

  少女眼底一片猩紅:“這還是是從研究院裏找到的儀器，需要將兩具身體同時放置在上麵，完成記憶輸送。這是掠奪他人身體的方式。可見為了長生不老，這已經不是第二批實驗體了。”

  “所以...”凱希琳瞠大雙眸。

  “所以，最後當然就由勝利者來傳承豐碩的果實。”

  唇角上揚著，惡劣又肆意:“之前的實驗也是失敗的。畢竟人類的身體太脆弱，大腦承載不了兩份記憶的輸送。可經過喪屍病毒感染強化後的軀體，卻是可以的。”

  她低下頭，看著這一具身體。記憶中這一具身體掠奪地好像很容易。

  “算起來，這好像是...”

  她掰著指頭數，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第幾個來著，好像有些記不清了。”

  “所以說，我真正的妹妹已經死了？”凱希琳有些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否則你以為呢？”

  子衿攤開雙手，無辜地與她對視，彎起雙眼，“姐、姐？”

  “你...！”

  凱希琳被她氣得半死，正欲再開口，莫薩爾忽地打斷她。

  “可就算你現在是喪屍，卻也改變不了您原來是人類的事實。”

  她抬眼往天，猩紅一片，陰沉、晦暗。看不見一絲希望的絕望，周圍一片死氣。

  她明白，硬碰硬他們沒有絲毫勝算。要想改變逆境，唯有眼前這個女人轉變心意。

  莫薩爾望著喪屍皇，咬了咬下唇。想到在西北營時，她曾經與自己說過的那番話。

  也不知為什麽，她總覺得，阿衿並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麽壞。聽了她的故事，

  就連曾經那些麵目可憎的喪屍，好像也變得，變得——

  “你想說什麽？”

  子衿分去一點視線給她:“你又要自以為是了？”

  莫薩爾無畏地抿著唇，對上那雙在旁人看來森寒恐怖的猩紅雙瞳:

  “三百年的時間，足夠讓你忘記自己也曾經是一個人類，足夠讓你泯滅最後一絲良知，可是我相信，哪怕你現在變化再大，隻要你曾經是一個人類，有些東西，就是不會變的。”

  “嗯？”子衿怔愣片刻，挑了挑眉梢，繼而對她扯出一抹陰森森的笑容。

  伸出鋒利的猩紅色指甲:“你是以為，你仗著女主光環，我就不敢殺你？”

  有光環也沒什麽用。她可以借刀殺人，間接地殺。大不了還能讓她自殺。

  上個位麵某個擁有男主光環的家夥，還不是死了。她一點事兒也沒有。

  子衿暗自瞟了陌魯一眼。

  陌魯不解地摸了摸鼻子。

  看他幹嘛？

  女主光環...那是蝦米東西？

  莫薩爾怔愣片刻，隻感覺眼前的女人油鹽不進、軟硬不吃。難搞的要命。

  由於喪屍的包圍聚攏，被追逐到這裏的人類越來越多。同樣聽到了這些話。

  無奈、心痛、惋惜...也有不甘死亡、痛心疾首地破口大罵的。

  “這個世界本就弱肉強食，沒什麽好怪罪的。想讓人抬起頭來看你，唯有把所有人踩在腳下。”

  子衿望著底下的眾人，揮了揮手，喪屍瞬間開始暴動。吼叫、撕咬聲，不絕於耳。

  她雙眼淡漠，對人類進行最後的野蠻屠殺。望著底下屍體殘骸、血流成河...眼睛也未曾眨動一下。

  “要怪，就怪你們太弱。”

  越來越多的人倒下，所有人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同伴倒下卻無能為力。下一秒又被更多撲上來的喪屍咬死，或同化為新的喪屍，加入撕咬的行列中。

  絕望的氣息充斥著全人類。

  人類快要滅亡了...

  等所有人類都死掉，世界上隻存在喪屍，那...

  陌魯望向身後的女人。

  這個世界，就會真正成為由她統治的帝國。

  “嗬...”

  他笑了笑，眼底是這個女人的倒影，心緒複雜。他終於知道了他想做什麽，也遠遠小看了她的野心。

  她想要做的，比報複還要更多的多。

  或許說，不愧是他的女人。他們是同類相吸，他未能完成的事，由她來繼任，好像也不錯...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柯東額頭溢出冷汗，感覺體內的異能恢複了一點。

  他看向身邊的怔神男人:“鳳昭大人，我知道這個故事裏的人很值得同情，相信您也這麽認為。更何況您還和諾...啊不，和喪屍皇，有過一段舊情。”

  鳳昭回過神來，睫毛灑落，垂下視線。

  “可是，這關係到全人類的生死存亡！沒錯，那些喪心病狂的研究院士確實有錯，可是喪屍皇呢？她一一己之力造成了這場浩劫，如果她的內力如果沒有扭曲，完全不至於將事態發生到這樣不可挽回的地步！”

  柯東望著鳳昭，不允許他逃避責任。

  “她發現那些人身上有病毒，並且會飛快地互相傳播，很可能會殃及無辜的人。那時候以她的能力，完全有能力阻止！況且那些喪屍都會聽她的命令。可是她沒有！而是放任一切繼續下去，甚至很可能在暗處再施加一把火！”

  他滿臉憤懣又慷慨激昂，難以顧及地抓住鳳昭的領口。

  “她就是個瘋子！這場災難，對她來說不過是契機，不過是她為自己的惡行尋找的一個借口！不要逃避了鳳昭大人，那些人有錯，而喪屍皇更加罪惡滔天！”

  “那群人該死，可是他們犯的錯，讓數以萬計無辜的人受難，這本就是偏激又不公平的！你看看那些手無寸鐵的婦孺，看看那些剛生下來還是白紙一張的孩子——！”

  柯東將鳳昭扭向那些人，胸膛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