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不值得，失去過才知道。你又懂什麽？”朝子衿冷笑著，雙目漆黑而幽深。她從不怕墮入深淵，因為她早已置身於此！

  “皇上！”她雙目淒厲，跪下抓住他雙腿，“你如今已被那權勢迷住雙眼，你可有想過，有朝一日你若被各國聯合討伐...”

  朝子衿一把甩開她！雙目在戰場中廝殺地發紅，滿含戾氣:“那也是朕自己的事！我既敢做，那就自有應對之法，亦不怕這天底下報應不爽！”

  “皇...”

  她還想說什麽，然而子衿不欲再理她，命人將她送往棲梧宮。

  “皇後‘病’了，你們幾人好生看管。務必不能讓她出來走動，否則，朕拿你們試問！”

  “皇上！”

  ...

  安若卿在棲梧宮中整日以淚洗麵。本就蒼白的身子愈發瘦弱幾分，望著窗外的天。

  變了...一切都變了。

  如今元明的天，已不再是元明曾經的天。曾經的天空湛藍如洗，如今卻是空洞的白色。

  充滿了戰火、血腥，與廝殺。

  這些日子，她曾經無數次回想曾經與皇上第一次相遇的日子。還有一開始，三皇子尋她一起對付皇上的時候。

  她也曾想過，當時的抉擇，是不是從一開始，就錯了。

  可是如果再來一遍，她想自己還是會選擇當時的世子。畢竟那時候的皇上，他確實一直慘遭算計，他沒錯！

  可——

  事情為什麽會演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看著屋頂上的琉璃瓦，曾經初來乍到時，感歎建築恢宏，而如今看淡許多。

  細數自己看過的種種。

  先是四王奪權，汝陽王命案浮出水麵，緊接著太子與先皇遇刺而亡，三皇子身死，世子冒天下之大不韙登基。故人也早已死的死、傷的傷，或永遠離開朝廷是非。

  令人嗟歎。

  物是人非啊...

  曾經先皇還在時，世子還是那般神采飛揚的少年郎，與當朝最引人矚目的四王，所有人姑娘家看著他們一同在草地上輕笑縱馬！

  那時候何等光彩！何等無憂無慮、令人懷念！

  可那樣的場景，終究隻能存在與記憶中，永遠不複存在了...

  眼淚一滴滴落下。

  這紛亂的局勢，從來不是她一人不自量力可以左右的。即使她是穿越之女，即使她重活一世，在這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權勢棋局中，她渺小地掀不起一絲波瀾。

  嬤嬤過來，心疼地看著她:“皇上不過是剛打仗回來，一時間緩不過氣來。娘娘萬不要再哭了，把眼睛哭壞了可怎麽好。皇上待會兒想通了過來，見了也不會歡喜啊...”

  安若卿連忙抹臉上的淚珠！

  這個時代，女人說白了就是以色侍人的人。她如今已失了一切，她不能再沒有這張臉！

  嬤嬤歎息一瞬，上前。

  “娘娘，您莫要覺得奴婢多嘴。皇上是深謀遠慮之人，許多事情，隻會比我們女兒家看得更長遠。您替他操心，其實說不準皇上心裏明鏡似的呢，您這樣不是招人嫌嗎？”

  “真的嗎？”安若卿抽噎著，怔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