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抬手，指尖輕柔地撫過他淡漠的眉眼，披散下來略顯淩亂的發絲，腰間玉帶歪斜...

  他鳳眸壓低，對上她視線。

  “你真好看。”

  欣賞過後，子衿眉眼含笑地由衷誇讚，順帶幫他理了理頭發。心底懷揣著某股惡劣:“身材也是。”

  齊子衡驟然收回視線，別開眼。

  將腰間玉帶別到適宜位置，鳳眸沉靜:“看你已恢複如常，想必是暫時壓抑住了。既如此，走吧。”

  坐著馬車，目標太大。

  原本就是為照顧子衿身體。

  朝子衿點頭，勾著唇角。從馬車內一躍而下，徑直朝前抬步。齊子衡忙在她身後跟上。

  才走沒幾步，腳下忽地被一塊石子絆到。還未等她反應，已經有一雙手快速地扶上來。

  朝子衿錯愕一瞬，側目看向他，幾縷頭發偏巧掠過他麵龐。

  齊子衡神色與一般無二地放下她，並未多說什麽，接著抬步在她身側。

  目光沉靜下落。

  子衿壓下長睫，眼尾暗自打量他。卻見他隱藏在發絲下，與麵色截然不同色澤的耳朵。

  怔愣片刻，唇角悄然抬起。

  再次提速朝前抬步，果不其然見他依然在她身側，對著他展顏歡笑。

  像是在訴說什麽高興事:“已經快到約定地點了，那齊雙玨是真死了還是怎得，還不出現？”

  轉頭瞬間看著眼前那道背影，忽地閉口。

  攤手:“好吧，算我認輸。這家夥居然一個人比我們兩個速度還快！”

  齊子衡側目不鹹不淡地看她一眼。

  朝子衿閉上嘴，眉心動了動。

  抬步上前，卻發現情緒不對，少年像沉浸在屬於自己的悲哀裏。都沒發現兩人明顯的不同。

  “怎麽了？”笑意僵在嘴角，上前慰問。

  “母後死了...”

  齊雙玨看向她，狐狸眼裏毫不掩飾的悲傷，“包括我母族，一朝一夕，被那個狼子野心的畜生屠殺殆盡！”

  悲傷逐漸化為彷如染血的仇恨！

  朝子衿嘴角的笑意蕩然無存，片刻後垂下眼。

  對這樣一個經曆和她如此相似的少年，她得知此事第一反應居然是感到惋惜！惋惜他對她的價值少了一半！

  這本身就是一種可悲。

  或許這世上，真的沒有人比齊蕭斕那樣的男人更適合做皇帝。

  除非是一半的齊子衡和一半的朝子衿！齊子衡和他一樣的智謀才學，還有她和他一樣的心狠手辣、唯利是圖！

  “那些刺殺你的人說的嗎？”

  她眉眼垂落，晦暗之下，無人看得清其神色。

  她從未質疑這些話的真實性，也從未打算說些或許還有轉機那些安慰的話，最後等真相浮出再給他當頭一棒。

  因為假如是她，距離那個位置一步之遙，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不惜任何代價地絞殺太子一黨！

  “是。”少年隱忍著，聲線顫抖。

  齊子衡蹙著眉，眼含複雜地側目。

  “既然是想殺你的人，告訴你這一番話，就隻有兩個目的。”

  她眼底晦暗，有什麽隱隱浮動。

  此次宮廷政變，他身為太子胞弟不在京中，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