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是素來不對盤？我一直以為...”齊蕭斕雙目看她一眼，又收回目光，“你巴不得他死。”

  說到這，心口隱隱有些薄怒。

  她就是個滿口謊話的騙子！

  朝子衿聽見這話，卻倏地笑了。刹那間如百花齊放、姹紫妍霏，一張臉上堪比妖邪的絕美，以及少年所特有極其具有迷惑性的雌雄莫辨。

  齊蕭斕恍惚一瞬，收回眼。心中暗自升起的惱怒更甚。

  他方才莫非中邪了不成？

  子衿淺笑安然地望向他：“之前是一直不喜歡他不錯，隻是如今突然發現他似乎也不是那麽討人厭。”

  “哦？什麽意思？”齊蕭斕被她氣笑了，“那你變的速度還真快。”

  不等她說出下一句即將要氣死他的話，齊蕭斕抬手及時製止：“那你之所以救那安氏之女，莫非也是突然感覺她沒那麽討人厭，王八對綠豆看對眼了？”

  說這句話時，語氣說不出的譏諷。

  原本安靜地等她反駁，卻見子衿沉默一會兒，忽地歎息一陣，拿手杵著下巴。

  “是啊...”

  齊蕭斕感覺心髒仿佛沉寂一瞬，猛地轉頭，死死地盯住說出這句話時，狀似一臉風輕雲淡的她。

  “...你，什麽意思？”

  少年輕輕抬步走向他，神情有些無可奈何，帶著對想要的東西所無力抓住後的釋然，亦或者是選擇放棄後的自暴自棄。

  對他眼底代表著多日以來輾轉反側的血絲，以及麵容上毫不掩飾的折磨視若無睹。

  齊蕭斕對著她的麵龐，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有些無力呼吸，急於迫切地想抓住什麽，卻又好像無力回天。身邊的一切似乎都在此刻變得沉重起來。

  安若卿她為什麽就沒死在那片火海裏！不過沒關係他能殺她一次就能殺她第二次！

  他在自己麵前垂下腦袋，依然有些蒼白的麵容，長睫灑落絲毫不像他認知裏的他。

  “因為我想通了...”

  齊蕭斕心髒驟一緊縮，像被五指攥住。想開口，嘴唇動了動，卻發現什麽也沒有說。

  “或許這種愛情，本就是不容於世間，徒增世人譏諷厭惡罷了，”少年抬眸看向他，眼底有些委屈，自以為掩飾地很好，“既然如此，我為什麽還要繼續。”

  “飛蛾撲火般不顧一切的愛情，太過炙熱濃烈，也太過無悔於付出。這對不起我自己，惡心了旁人，也給你帶來困擾。”

  齊蕭斕神智驟然被衝擊，整個人失魂般地看著他。

  甚至想譏笑，想不顧一切瘋狂地縱聲大笑！

  他有這樣的覺悟？他竟能有這等覺悟！那為何偏偏現在才醒！為何...

  “你是未來要幹大事的人，”少年目光帶著破碎後的堅定，“不應該把事情浪費在兒女私情上，子衿懂。”

  “你未來可能會娶遼公主，會娶全天下任何一個尊貴的女人！哪怕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平民！”

  “你會妻兒成群，你會擁有一個真心愛你的好妻子，讓你謀天下之事時無後顧之憂。因為我知道你齊蕭斕值得全天下最好的！隻是很遺憾那個能一直陪伴在你身邊的人，卻不可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