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子衿怔愣一瞬，旋即唇角上揚:“來看我的？”

  明知故問，眼前是她家，大老遠的不是看她還能看誰。

  可她總是這樣惡劣地非要問出來。

  淩易不緊不慢地上前，低著頭的樣子好像有話要說。

  “...嗯。”他應一聲。

  “噗嗤...”子衿忍不住被他這樣子逗笑。

  淩易有些窘迫:“你要回家了嗎？”

  “暫時還不。”子衿收回臉上的笑意，沉默地，步伐朝著外麵的方向。淩易下意識跟上。

  “為...”

  “去買藥。”她回答地很迅速。

  淩易怔了怔，下意識想問她買什麽藥。聰明地止住了。

  子衿沒有驚動蘇家的人，抬步進藥店，腳步沒有一絲猶豫。

  淩易在外等待的時候，手心都有些微微顫抖，冒著虛汗。

  出來後，進了一家超市，兩人麵對麵，淩易眼睜睜看著她兌著水喝下。不知道為什麽，他心底既複雜又帶著不清醒地混亂。

  不知為何，平日裏在一起都是話很多的兩個人，一時相顧無言。

  突然又想抽煙。

  手指已經下意識伸向口袋，看著對麵的少女，硬生生止住了。

  “為什麽...”問的當然不是她為什麽要吃藥。

  “嗯？”子衿抬起頭，大大的眼睛很可愛地看著他。

  “……”話到嘴邊轉了個方向，“為什麽要救簡惜？”

  朝子衿撇了撇嘴，目光有些無神地抬起:“因為有時候，壞事做多了，偶爾也會想做件好事，換換口味。”

  其實那也不能純粹的算是好事，但對她而言，對無惡不作的朝子衿而言，已經是了。

  淩易狐狸眼目光幽幽:“那現在呢？”

  “現在？”朝子衿垂下眼，腦海裏浮現出晏席禮離開前看也不看自己一眼的場景，唇角的弧度越扯越大，“現在我後悔了。”

  淩易安靜地看著她。

  “果然，還是做壞事比較適合我。”

  朝子衿淺笑地看向淩易，目光卻緊緊注視著他的神情:“所以，我不是一個好女人。你懂我的意思嗎，你懂嗎？淩易？”

  胸口仿佛震了震，不消一會兒，少年已經盡力扯出一個笑容，彎起狐狸眼，和她一樣地。

  “沒關係，我也是個壞人。”

  她像是終於放下心，剛剛緊張的氣氛頓時消散，慢悠悠地靠在身後的靠背。

  雙腿交疊地身子後仰:“嘖，沒想到你昨晚表現還不錯。很厲害，特別久。”

  淩易嚇了一跳，做賊似的往四周方向瞟一遍，臉還紅紅地。

  子衿挑了下眉。

  “我第一次。”他很小聲，甕聲甕氣地。

  “我知道，所以才誇你。”隨意地回應一聲，然後起身，“回去了。”

  頓了頓，少女看向他:“你要一起嗎？”

  淩易驚了驚，擺手:“不用了。”

  “你害怕？”子衿臉上的神情愈發莫名，隨即想到什麽地揚唇，“話說，你爺爺淩老爺子，知道你在背地裏幹的這些嗎？”

  眼看上次敢動簡惜的那一群人，卻對她那種態度。聯係淩易前後出現的時間，她可以推斷出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