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

  林霜的瞳孔猛然一縮，她用力推了一下秦越。

  秦越卻絲毫不收斂，緊緊地抱住了她。

  這種事情，他平時不敢做，如今隻是幻覺，難道還不敢麽？

  林霜稍稍掙紮了一下，很快就放棄了抵抗。

  她定定地看著秦越，眸底閃過一絲說不出是什麽的情緒。

  秦先生……

  大約也隻有在酒醉的時候，才會這般放縱自己。

  等過了今晚，他依舊會變成那個嚴肅的所謂長輩。

  林霜的心頭，閃過一絲悲哀，然後她緩緩地，主動吻住了秦越的唇。

  或許，這一切是不應該的。

  但是今天晚上。

  她已經不願意去想太多了，一切，就當成是最後的放縱吧。

  過了今晚。

  真的真的。

  就該結束了。

  月色輕柔，暮色沉沉。

  房間裏燃燒著燎原的火焰。

  喝了酒的秦越格外不知收斂，不知過了多久。

  林霜看著身邊，這個已經沉沉睡去的男子，眸底閃過一絲深沉的情緒。

  她有些無力地抬起手來，輕輕地，撫摸著秦越的臉。

  秦越已經完全不省人事，對她的動作，沒有一絲反應。

  林霜的膽子慢慢變大，她艱難地湊過去，輕輕淺淺地吻在秦越的唇上。

  沒了激烈的碰撞，這一刻，林霜定定地看著秦越，仿佛，要把這一切，都深深地印刻到腦海中去。

  靜靜地躺了一會，等恢複了一些體力，林霜就艱難地推開了秦越，然後小心翼翼地下了床。

  她深吸了一口氣，先是慢慢地把秦越弄到了地上，又抽出了染上了血跡的床單，強撐著去洗手間，仔仔細細地把那塊汙漬洗幹淨，又用烘幹機烘幹，這才把床單重新換了上去。

  至於地上的秦越……

  林霜實在是沒有力氣把他搬回去了，隻能任由他地上躺著，順便，給他蓋了層被子。

  做完了這一切，林霜神情複雜地看了他一眼，然後，邁動著酸痛地不像是自己的雙腿，飛快地離開了秦家。

  今夜的事情，就當是一場夢。

  秦先生他喝了酒，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麽。

  等他第二天醒來，如果發現，他竟然做出了這種事情。

  他會怎麽想？

  他會痛苦，會後悔，甚至會怨恨他自己。

  然後呢？

  他或許會因為父親對他的恩情和對自己的愧疚之心，勉強自己和她在一起。

  又或者，他會給她一筆補償，從此兩人不再相見。

  可是。

  這些結果。

  都不是林霜想要的。

  她不需要愧疚之下的妥協。

  她也不想和秦越徹底變成陌路人。

  如今，她雖然想好了，以後要少和秦越見些麵，可過年過節的時候，或許他們還能坐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

  無論如何。

  這件事情，都必須瞞下來。

  這一夜，秦越不會記得。

  她便也隻當是一場夢。

  這樣，就很好。

  醉酒狀態下的秦越，是有些不知輕重的，林霜是初次，又支撐著做了這麽多事，等她到學校附近的旅館住下，她倒床便睡了過去。

  翌日。

  陽光刺眼。

  秦越揉了揉發疼的腦門，有些茫然地睜開了眼睛。

  陽光照耀，他下意識地眯了眯眼睛。

  然後，一段隱隱約約的記憶，突然湧現了出來。

  秦越的臉色不由微微一變。

  他是瘋了嗎？

  怎麽恍惚間，他的記憶中，有他和林霜抵死纏綿的畫麵。

  那可是他的晚輩！

  秦越猛然起身，記憶中的畫麵太過清晰，他一時竟不知道，那是他的一場幻夢，還是存在過的現實。

  如果那是現實……

  秦越抿了抿唇。

  不，那不可能是現實。

  記憶中的林霜十分配合，甚至比他還要瘋狂。

  可實際上的林霜，早就已經對他心生厭煩了，又怎麽可能會這麽配合。

  所以。

  這是一場夢？

  秦越揉了揉腦袋，觀察了一下四周的環境。

  他的腳邊，還散落著好些個空酒瓶，可就，他昨晚確實是喝了一場瘋狂的酒，喝完之後，他應該是直接在地上醉倒了過去。

  可他身上蓋著的被子，又是怎麽回事？

  難道，林霜真的回來過？

  秦越猛然抬頭看向床。

  床單幹幹淨淨，完全看不出有激烈戰鬥過的痕跡。

  秦越不知道自己是該失望，還是該慶幸。

  他隻是微微抿了抿唇。

  那真的……隻是一場夢嗎？

  他竟然，都饑渴到，開始做這樣的夢了嗎？

  秦越壓下心底的羞恥感，揉著太陽穴下了樓。

  大廳裏，傭人已經開始忙碌。

  看見秦越，她趕忙說道：“秦先生，林小姐呢？還沒起床嗎？”

  秦越的眼皮子猛然一跳：“什麽林小姐？”

  傭人有些迷惘：“林霜小姐啊！昨天晚上，林霜小姐回來了一趟，她說她來照顧先生，讓我們都先去休息了。怎麽，她不在嗎？”

  秦越呆呆地站在原地。

  他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

  林霜……竟然真的回來過！

  那那些事情，也有可能是真實發生的？

  “秦先生，怎麽了？”傭人有些迷惑地說道。

  “沒事。”秦越咬了咬牙，迅速離開了大廳。

  他找了一個無人的地方，打了一個電話給林霜。

  昨晚的事情，他必須要好好確認一遍。

  如果……

  他真的做出了這樣禽獸不如的事情，對於林霜，他是一定要負責的！

  想到負責，秦越的心裏，莫名的，竟有些喜悅。

  仿佛如果是這樣，他就可以過了自己心裏這一關，不用再強行扮演一個長輩的角色。

  酒店房間裏。

  手機的鈴聲響了起來。

  林霜昏睡過去之前，特地把鈴聲調到了最大。

  這會，哪怕還是迷迷糊糊的，她還是睜開了眼睛。

  林霜顫抖著雙手，接過了電話。

  她感覺自己現在的狀態很不好，但是，她更知道，秦越今天，一定會打電話來試探她。

  無論如何，她必須先過了眼前這一關。

  林霜深吸了一口氣，接通的電話。

  “喂？”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都正常一些。

  而她，也成功做到了！

  “小霜？”秦越遲疑了一下，問道：“你昨天，回家了？”

  “是啊。”林霜懶洋洋地說道：“我臨時要回家拿點東西，結果，秦先生你不知道怎麽的喝醉了，我就留下來照顧了你一會。你喝著喝著，就醉過去了。我原本想給你搬到床上去的，但是我力氣實在是不夠，就隻能讓你繼續在地上躺著了。不過，我給你加了被子，你沒踢掉吧？”

  “沒有。”秦越問道：“你回家，拿了什麽東西？”

  “也沒什麽啦，就是之前簽訂的服裝模特的合同嘛。最近又有人找我簽新的模特合約，我想對比這以前的，參謀參謀。”林霜說的滴水不漏。

  秦越抿了抿唇，聽起來很合理，但他總覺得有哪裏不對。

  他沉默了一會，又問道：“小霜……昨天晚上，我喝醉了。”

  “我知道。秦先生，你怎麽突然喝這麽多酒，我還從來沒看見過你這幅模樣。”林霜語氣誇張地說道。

  秦越深吸了一口氣，緩聲說道：“所以，我想問問你，我有沒有對你，做什麽不該做的事情。”

  不該做的事情。

  林霜的心頭顫動了一下，然後，十分鎮定地說道：“嗯？不該做的事情？秦先生你指的是什麽啊？”

  “諸如……發酒瘋之類的。”秦越說道。

  林霜輕笑了一聲：“怎麽可能啊。我來的時候，你就已經醉的差不多了，倒頭你就睡了呀，哪裏還有力氣發酒瘋？”

  林霜的語氣十分輕鬆，聽不出有一絲一毫的不對。

  秦越再度沉默了。

  良久，他問道：“你現在在哪裏？我來找你。”

  “我？我就在圖書館啊。最近忙著趕論文。”林霜說道。

  “好，我這就過來。”秦越說道。

  “不用了吧？秦先生，期末了，我的學業真的很忙的。”林霜委婉地拒絕。

  可這一次，秦越卻是鐵了心：“我馬上過來。”

  說著，他就掛了電話。

  林霜聽著那頭的嘟嘟聲，歎了一口氣。

  然後起身，認命地穿上衣服。

  她必須得立刻去圖書館了。

  秦越肯定是還有疑心，想要做最後的試探。

  自己……絕對不能讓他發現什麽端倪。

  圖書館。

  秦越匆匆趕到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坐在角落裏，認真看著書的林霜。

  正值期末，圖書管理人很多，林霜坐的位置，也並不顯眼。

  可秦越，就是一眼就看見了她。

  他沒有急著過去。

  他沉默地看了一會林霜。

  如林霜所說，她確實是很忙碌，從頭到尾，她都是埋頭看著書，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

  或許。

  他不該去打擾林霜。

  但是，昨晚的事情，令他格外在意，他必須，要做最後的確認。

  秦越緩緩地朝著林霜走了過去。

  “秦先生。”林霜聽到了動靜，她抬了抬頭，輕聲說道：“圖書館不能說話，我們出去說。”

  秦越點了點頭。

  林霜就帶著秦越，去了學校的湖邊。

  秦越沉默地觀察著林霜。

  林霜走路的姿勢看起來一般無二，不像是昨晚……進行了激烈戰鬥的樣子。

  心頭的懷疑，又少了一些。

  “秦先生，有什麽事情嗎？”林霜問道，神情坦然，看不出一絲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