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有些懵，下意識地想要拒絕。

  但是，秦越的臉色實在是太臭了，林霜的嘴唇哆嗦了一下，硬是沒敢說話。

  看秦越這樣子，也不像是有什麽旖旎的心思。

  難道，他是因為早上的事情還在生氣，所以要連夜訓話？

  不要這麽誇張吧！

  林霜有些膽戰心驚了起來。

  “進來。”

  秦越冷聲說道。

  林霜打了個哆嗦，乖巧地進了門。

  秦越立刻鎖上了門，然後，他就瞪著林霜看。

  這丫頭。

  怎麽這麽會挑時間。

  她這個時候回來，這不是給他找麻煩嗎？

  那個林若雅是個什麽情況還沒搞清楚了，要是放了林霜離開，也不知道林若雅在外頭還有沒有同夥，會不會對林霜不利。

  要是把林霜送去其他地方保護起來，又會顯得太過刻意，可能會影響計劃的進行。

  秦越思來想去，隻能把這丫頭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秦……秦先生。我知道錯了。”林霜被秦越看的打了個寒顫，匆忙說道。

  “錯哪裏了？”秦越挑了挑眉。

  他倒是有些驚訝。

  這丫頭難道看出了什麽？她有這麽敏銳嗎？

  林霜低著頭說道：“早上的時候，我……我不該那樣和你說話。剛剛，我也不該壞了你的好事。”

  秦越深吸了一口氣。

  很好。

  他就知道，這丫頭不可能突然便機靈的。

  他麵無表情地說道：“早上的時候，你怎麽跟我說話了？”

  林霜低著頭：“我……我想要把學費還給你，你不讓，我急了。我……我就說……”

  “你說什麽了？”秦越挑了挑眉。

  林霜有些發窘，她也沒說什麽，不過是歇斯底裏說了些什麽她的人生，她可以自己負責之類的。

  但是，剛講完這些話，林霜就後悔了。

  她意識到，她有些自尊心過剩了。

  秦先生把她從地獄中帶出來，又一心一意對她好，她卻說些亂七八糟的話，秦先生的心裏，該有多難受啊。

  她討好地看了一眼秦越：“總之，我錯了。秦先生，你要怎麽教訓我都行，我一定乖乖聽話。”

  秦越本來還想說幾句，但是，見林霜這小心翼翼的樣子，他不由有些好笑。

  秦越清了清嗓子，說道：“你知道錯了就行。你畢竟是個小孩子，我也不想和你計較。我能理解你想要自力更生的心，以後，我也不會強製性地給你錢。我隻有一個要求，你如果真的遇到了什麽自己難以解決的問題，一定要來找我。否則，我怕是真的要生氣了，到時候，你就沒有這麽好過關了。”

  這意思……

  秦先生這次是原諒她了？

  林霜眼睛一亮：“那……那我可以走了嗎？”

  “在這裏呆著。”秦越瞪了她一眼。

  這……

  難道還要訓她嗎？

  林霜頓時垂頭喪氣了起來。

  秦越深吸了一口氣，才說道：“剛剛那位，是林小姐。是小蓁公司的員工，她居住的地方出現了一點意外，暫時在這裏住幾天。”

  林霜的目光微微一動，忍不住看著秦越：“秦先生……你這是在跟我解釋嗎？”

  心頭，不知為何，就閃過了一絲雀躍的心情。

  秦越微微有些別扭，聲音卻十分冷淡：“我一個長輩，需要跟你一個晚輩解釋嗎？我隻是提醒你一下，免得你在客人麵前，胡說八道。”

  “奧。”林霜乖巧地應了一聲。

  她偷偷看了一眼秦越，很想說。

  可是，剛剛那位林小姐，看著就是對秦越有意思啊。

  這是她作為一個女生的直覺。

  但是，秦越沒有說，林霜也不敢提。

  “時間也不早了。你收拾一下，晚上，你睡床，我睡沙發。”秦越麵無表情地說道。

  這是來真的啊？

  林霜慌了：“秦先生，我房間就在隔壁。”

  她可以睡自己房間的。

  秦越不耐煩地看了她一眼：“別吵。就這麽定了。”

  今天晚上的秦越，實在是古怪萬分。

  林霜有些糾結地看著他。

  “還有什麽問題？”秦越看著她。

  林霜深吸了一口氣：“秦先生，有些話，你可以跟我直說的。”

  秦越：“？？？”

  林霜認真說道：“其實，你知道那個林小姐喜歡你吧？你非要讓我睡這裏，是怕林小姐半夜突襲你，有我在的話，她應該就知道避諱些？”

  秦越靜靜地看著林霜。

  隻能說，林霜的腦回路，十分地扭曲。

  “我說對了吧。”林霜歎了一口氣：“秦先生這麽出色的人，有幾個瘋狂的仰慕者，也是可以理解的。你放心，今天我一定幫你守好門，絕對不讓任何人，玷汙了你純潔的身體。”

  林霜說的無比認真，就差指天發誓了。

  秦越靜靜地看著她，眼神就像是看著一個小智障。

  林霜原本說的無比篤定，被秦越這麽一看，她也忐忑了起來：“我……我有哪裏說錯了嗎？”

  秦越麵無表情地摸了摸她的頭：“你說的很對！所以，今天晚上，你一定要。好好守門。”

  守門就守門嘛。

  林霜怎麽覺得秦越這話說的有些咬牙切齒的。

  她仔細看了看秦越，秦越的表情，又沒有任何變化。

  估計……是她聽錯了。

  於是，林霜十分嚴肅地應了下來：“我知道了！”

  秦越斜了她一眼：“時間不早了，你先洗澡，還是我先洗澡。”

  “啊？？？”林霜張大了嘴巴。

  這對話，突然進化地有點快啊。

  “那就你先洗。”秦越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林霜扭扭捏捏地站了起來：“就一個晚上，其實我不洗澡也行的。”

  秦越猛然抬頭，死死地盯著她：“什麽意思，你想不洗澡就睡我的床？”

  林霜：“……”

  她很想說，她可以睡沙發。

  可是，她怕秦越又來一句。

  什麽意思，你想不洗澡，就睡我的沙發？

  “那我……就先去洗澡了。”林霜小心翼翼地說道。

  “去。”秦越看了她一眼。

  林霜就從書包中拿出換洗的衣服，飛快地進了洗漱間。

  秦越看著她關上門，聽著裏頭起了水聲。

  他打了一個電話給葉蓁。

  電話裏，秦越大概講了一下林若雅的情況。

  “所以，林若雅的確是有雙重人格？”葉蓁若有所思地問道。

  “可能性很大。”秦越緩聲說道。

  他看了一眼緊閉著的浴室門，低聲說道：“小霜突然回來了，我不敢讓她一個人，逼著她住我的房間。如果真如你所說，這個林若雅，恐怕是一個十分危險的人物。”

  “小霜突然回來了？”葉蓁的神情也嚴肅了起來：“我知道了。林若雅不能再在你這裏住下去了。明天，就想辦法讓她離開吧。”

  林若雅如果就是幕後那個人，她的能力有兩項，一個就是高超的黑客技術，一個就是催眠術。

  秦越的腦部經過異化，任何人都有可能被催眠，就連葉蓁本人，也有一定幾率被催眠，但是秦越不會。

  這是葉蓁放心讓秦越試探林若雅的最重要原因。

  可如果再加上一個林霜的話。

  萬一林若雅對林霜下手，那就不好說了。

  秦越也未必能時時刻刻都看顧好林霜。

  “明天再說。”秦越想了想林若雅那張臉，腦海中，卻隱隱約約有一個想法。

  他第一次見到的那個林若雅，氣質無害，他並未怎麽放在心上。

  但是，之前見到的那個林若雅，氣質冷冽，那模樣，讓他莫名想到了一個人。

  “小蓁。”秦越低聲說道：“那次，我潛入到藍列的實驗室，藍列曾經跟一個人通過話，他叫那個人，妹妹。”

  “我記得你說過。”葉蓁也點了點頭。

  “當時，他把我當成了囊中之物，並未怎麽防備我。所以，他透露出來的消息，真實性應該很高。當時，他喊那個人，藍芩。”秦越低聲說道：“藍列的妹妹，應該叫做藍芩。”

  藍列等於是死在他們這些人的人聯手之下。

  如果說，他還有一個感情不錯的妹妹，那麽，她有很大的可能，會來找他們複仇。

  林若雅，林若雪，都隻是一個名字。

  那麽，眼前這個人，真的是林若雅嗎？

  還是說，這個林若雅，根本就是另一個人呢？

  比如說，藍芩。

  “當初的實驗室中，有著極為先進的科技，那個實驗室的防護水平也很高。哪怕是小蓁你，也要等到實驗室的防護罩消失，才能衝破防火牆。你說這次針對你的人，也精通黑客技術。這個世界上，哪裏有這麽多黑客技術，遠遠在你之上的人呢？”秦越緩聲說道。

  “還有。藍列似乎對心理催眠也有一定的研究，所以，他才能蠱惑那麽多人為他所用。現在那個幕後之人，展現出來的，也是相同的能力。”

  一個一個疑點被他指了出來，秦越的眼神，冷靜到可怕：“小蓁，恐怕根本就不是什麽林若雅，而是藍芩。”

  “藍芩……”葉蓁咀嚼了一下這個名字，然後說道：“我這就按照新方向去查。”

  “如果是藍芩的話，危險度就更高了。”秦越平靜地說道：“要是讓她潛伏在了夏國，搞不好，就是第二個藍列。小蓁，我會把她留在秦家，一直看著她。你要快一點。”

  葉蓁神情一凜。

  她也不說什麽客套話，當即應了下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