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入會議室呢。

  於雨萌就聽見了沈懿煩躁的聲音：“要我說多少遍！我隻是順路送一下於雨萌！”

  “為什麽會順路送？我為人善良不行嗎？”

  “你們這腦子裏，能不能少裝點黃色的東西，啊？”

  沈懿怒地在拍桌子。

  劉雨竹和節目導演，就這麽靜靜地看著他。

  “你們這什麽眼神？”沈懿要跳腳了。

  劉雨竹懶得理他，她看見了門口的於雨萌，不由招了招手：“雨萌，你進來。”

  於雨萌點了點頭，乖巧地走了進來。

  “於雨萌，你跟他們說清楚，我們兩個，根本就不是那種關係。”沈懿怒聲說道。

  “別理這個無能狂怒的廢物。”劉雨竹毫不客氣地說道。

  沈懿：“……你說誰無能狂怒。”

  “誰應說誰。”劉雨竹冷笑了一聲。

  沈懿頓時想要掀桌。

  但他還是忍了下來。

  說實話，劉雨竹一旦冷下臉來，他還是有些害怕的。

  他的這位經紀人，可是個狠角色。

  見沈懿老實了，劉雨竹對著於雨萌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雨萌，我問了沈懿半天，他光在說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一句真話都沒有。你呢，你來說一下，那天，你們為什麽會一起回來？”

  於雨萌遲疑了。

  那天，他們是一起出去跟葉蓁還有墨千寒吃飯了。

  但是。

  她和葉蓁是朋友這件事情，並不為人所知。

  她如果把認識葉蓁這件事情說出來，難免就會有人開始惡意揣測。

  於雨萌並不想讓她的事情，牽連到葉蓁和墨千寒。

  沈懿打死不說，應該也是這個想法。

  “我們……就是路上撞見了。”於雨萌低聲說道。

  劉雨竹眯了眯眼睛：“你們兩個的口風倒是統一。怎麽，提前對過了嗎？”

  沈懿和於雨萌都不說話。

  劉雨竹突然笑了，她溫和地說道：“其實呢，我是一個很有人情味的經紀人，你們兩個如果真的是戀愛了，那就大方說出來。我也不是棒打鴛鴦的人呀。你們男未婚女未嫁，哪怕公布了戀情，粉絲們哪怕鬧上一陣子，最後也會選擇祝福的，你們說呢？”

  “劉姐！”沈懿驚了：“你怎麽會有這種想法！我喜歡誰，也不會喜歡於雨萌啊。”

  於雨萌臉都黑了，她咬牙切齒地說道：“這話應該我來說才對。劉姐你放心，我喜歡一隻狗，我都不喜歡他。”

  劉雨竹不動聲色地觀察了一下，見兩人一個說的比一個狠，眉頭不由微微皺了起來：“你們確實沒情況？”

  “沒有。”兩人齊齊搖頭。

  劉雨竹轉身看向導演：“看這情況，恐怕真是誤會。”

  “是誤會又怎麽樣？現在網上已經鬧翻了天。還有人斷章取義，做了cp向的視頻出來！視頻裏，不是沈懿在深情看著於雨萌，就是於雨萌在深情看著沈懿。你說，這事情怎麽解決。”導演也是有些煩躁。

  原本，節目大爆了，還完美結束，這是天大的好事情。

  現在最大的問題，也不是沈懿和於雨萌疑似談戀愛。

  而是這兩人談了戀愛，那麽，沈懿這段時間的評分，是公正的嗎？

  他有沒有刻意偏向於雨萌呢？

  這直接導致了節目組的公平性遭到了質疑，那些排名在於雨萌之後的學員，她們的粉絲也紛紛煽風點火，質疑節目組在強捧於雨萌。

  再這麽鬧下去的話，他們節目的口碑就全毀了，到時候，還怎麽弄第二季，第三季？

  導演深吸了一口氣：“於雨萌，你現在告訴我，你最後幾秒鍾，為什麽會漲這麽多的閃亮值？你是不是……用了什麽不正當的手段？”

  於雨萌愣了一下，然後有些生氣地說道：“不正當的手段？導演你是什麽意思！你怎麽不去問別人有沒有用不正當的手段！”

  導演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緩緩說道：“接下來要說的話，出了這個門，我是不會承認的。”

  “李導，你的意思是？”劉雨竹皺了皺眉頭。

  導演緩緩說道：“劉姐，我和你也是多年的交情了。我就直說了吧，這次的c位，原本是內定給徐藝的。徐藝的家裏，有娛樂圈的背景，她家裏人早早就打點好了。徐藝拿的是逆襲劇本，她其實從小就學習聲樂舞蹈，但是，她一開始故意表現平平，然後，她再靠自己的‘勤奮’步步逆襲。一開始，節目組想著，有這樣的劇本在，徐藝應該能圈一大批粉絲，c位出道，指日可待。可是……意外發生了。”

  導演看向了於雨萌。

  於雨萌默然不語。

  “這個意外，就是於雨萌。她先是被全網黑，又是被全網同情，人氣突然一騎絕塵。原本，節目組還想要暗中改數據，但考慮到這實在是太明顯，就放棄了。”

  “後來，幕後的人，為了讓徐藝c位出道，又想出了一個閃亮值的法子。”

  “閃亮值這個設定，其實頗受詬病。我個人，也是十分不支持的。但是，幕後人推徐藝上c位的決心實在太堅定了，我也拗不過，隻能聽從。”

  “所以，你們明白了？要不是最後那幾秒風雲突變，於雨萌，是根本不可能c位出道的！”

  導演就這麽平靜地說出了內幕。

  他看了一眼劉雨竹：“劉姐，我也是相信你，才把這些內幕告訴你。徐藝家裏，在娛樂圈勢力頗大，這次的事情，在短短的時間內就鬧得這麽大，難免就有資本的影子。他們主要針對的，是於雨萌。沈懿，其實隻是一把槍。他們不是真的想要錘死沈懿和於雨萌戀愛，他們隻是想要煽動沈懿的粉絲，也來攻擊於雨萌。”

  於雨萌沉默了。

  的確，那些人是衝著她來的。

  否則，圍脖上不會全是她的黑熱搜。

  於雨萌莫名有些難受。

  她……終究是牽連到別人了。

  沈懿好好當著他的清流，如果不是因為自己，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惡意揣測。

  “抱歉。是我連累了你。”於雨萌輕聲說道。

  “說什麽呢。”沈懿從未見過於雨萌這麽頹然的樣子，心底不知道怎麽的，有些別扭，他下意識地放柔了聲音：“如果有錯，也是那些幕後操縱者的錯，這一切，關你什麽事？”

  於雨萌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是我的錯。或許，我就不該有什麽夢想，不該來參加什麽節目。”

  導演看著於雨萌這夢想崩塌的樣子，不由歎了一口氣：“雨萌啊，你們這種出身平凡的女孩子啊，想要在娛樂圈出頭，本來就是比常人要來的艱難一些的。但你也別太傷心，等過了這一關，你的未來，還是無比輝煌的。”

  沈懿就用一種看精神病的眼神看著導演。

  於雨萌出身平凡？

  導演怕不是吃了加藥！

  “我說錯了嗎？”導演有些迷惘地看著沈懿。

  沈懿：“……沒，你說得對，你說的都對。”

  導演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說道：“現在先不要扯這些有的沒的了，最重要的是，我們要想出一個切實可行的解決方法來。首先，於雨萌，你得告訴我，最後幾秒鍾，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不要告訴我，這麽大一筆錢，都是你粉絲集資的？你的粉絲量雖然多，但是，短短幾天，就要籌出上千萬，這恐怕不是他們所能做到的。”

  “最後那幾秒鍾……”於雨萌遲疑了一下。

  “你一定要解釋清楚。現在，幕後之人在把節奏往節目組的公平性上帶，你如果說不出切實的來源，節目組怕是也無法對外解釋。”導演說道：“還有沈懿，他也被安了一個為了幫助女友，聯合節目組操控數據的罪名。”

  於雨萌深吸了一口氣，確實，這種情況，不解釋是不行了。

  “我其實也沒有確實的證據，但是，我猜測，這筆錢是……”於雨萌正要自報家門。

  劉雨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劉雨竹接了個電話，她的臉色，很快變地奇異了起來。

  “什麽情況？”導演不由問道。

  劉雨竹神情複雜地看了一眼於雨萌：“我這會……也還有些懵。我先上圍脖看看。”

  劉雨竹說著，就點開了圍脖。

  什麽情況？

  導演有些莫名其妙，但也飛快地打開了圍脖。

  兩人這一上圍脖，動作整個都僵硬住了，久久不動。

  於雨萌看的奇怪，不由也偷偷拿出了手機。

  圍脖上，關於她的那些謠言，依然鬧得沸沸揚揚。

  沈懿的粉絲們有的對著照片哀嚎，讓沈懿出來給一個說法。

  有的跑到於雨萌的圍脖下大罵，說她根本配不上沈懿。

  還有說她根本是故意利用沈懿。

  哪怕是這樣，沈懿的粉絲，還算是比較克製的。

  最瘋狂的，就是徐藝的粉絲。

  她的粉絲聲稱c位本該是徐藝的，徐藝家裏投了真金白銀，節目組卻為了強捧於雨萌，強行篡改數據，生生讓於雨萌成了c位。

  這對徐藝，根本就不公平。

  徐藝家裏有錢，人家願意給她花錢，結果花了錢，結果節目組動動手指，這就把她的c位給弄沒了。

  徐藝簡直是太冤枉，太可憐了！

  徐藝在101的人氣，僅次於於雨萌，她的粉絲們鬧起來，那是真正的無所顧忌。

  “我們小藝，家裏本來就是土豪，才能拿出這麽多錢來衝閃亮值。於雨萌呢？她憑什麽三秒鍾暴漲一億五千萬的閃亮值？”

  “那可是一千多萬！她的粉絲能拿出來？”

  “難道，她想說，她其實也是富二代，而且，她家裏比小藝家還有錢？”

  “哈哈哈，笑死個人。”

  這群粉絲，甚至還鬧到了於雨萌的超話去。

  於雨萌的超話，一時全是這種烏煙瘴氣的消息。

  然而，徐藝的粉絲們還沒跳多久。

  一個實名認證為於氏總裁的新賬號上線了，這個新賬號，一上線，就關注了於雨萌。

  然後，平靜地配上了三個字。

  “我女兒。”

  緊接著，一個實名認證為於氏總裁夫人的新賬號也上線了，同樣關注了於雨萌。

  同樣配上了三個字。

  “我女兒。”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