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禹總是很忙。

  墨千寒也基本上隻有晚上才過來。

  倒是葉蓁，她剛完成了一篇論文，大部分的時間，倒是都留在老宅陪老爺子。

  田映雪深恨葉蓁，尋常不會找葉蓁說話。

  但這一次不一樣。

  她有事情要問葉蓁。

  她想知道……秦若到底去哪裏了。

  田映雪很清楚地知道，秦禹不可能會告訴她秦若的行蹤，唯一有可能告訴她的，反而是葉蓁。

  哪怕葉蓁隻是想要看笑話，她也會告訴她秦若的所在。

  客廳中，葉蓁正陪著秦老爺子說話。

  田映雪抿了抿唇，正想過去問一問秦若的事情。

  突然，葉蓁開口了。

  葉蓁有些好奇地看著秦老爺子：“太爺爺，秦若她現在怎麽樣了呀？她想對千寒下東西，結果，反而自己把那藥都吸了進去。醫生說，這藥的藥性很猛，秦若吸了這麽大的量，又沒有任何緩解的方式，估計，很痛苦吧？”

  田映雪的身體顫抖了一下，趕忙往牆邊躲了躲。

  秦老爺子一臉淡漠地說道：“她是咎由自取。我親自讓傭人把她送去我在賞江苑那個套間去的。聽說，她一醒過來，就哭著喊著說要見秦禹。嗬，秦禹怎麽可能會見她？她區區一個養女，竟然妄圖跟你搶男人，她配嗎？”

  “話是這麽說。”葉蓁輕聲說道：“不過總感覺她有些慘呢。”

  “你呀，就是心太軟了。”秦老爺子淡漠地說道：“她如果是我秦家的血脈，我還心疼她三分，哪怕她犯了錯，我也可以再給她一次機會，可她不過是一個外人，那我們何必手下留情？你要知道，血脈雖然看不見摸不著，卻是維持一個家族的根本。比如我那幾個不孝子，早年，他們對我動手，聯手給我下毒。結果呢，我也沒把他們趕走啊，無非就是把他們關起來罷了。但秦若……我沒有任何留手的理由。”

  葉蓁偏頭想了想，笑著說道：“也是。我是太爺爺的曾孫女，所以我第一眼看見你，就會覺得十分親切。那些跟我們沒有血緣關係的人，怕是就不會有這種感覺了。”

  “對。”秦老爺子摸了摸她的頭：“你記住太爺爺今天跟你說的話，家族的維係，主要就是血脈的延續。這個秦若，本來就是個養女，哪怕沒有之前的事情，我也想要找個借口趕她走了。畢竟，秦家的血脈，不容混淆，如今她自己犯了錯，我是求之不得。”

  “還是太爺爺想的深。”葉蓁信服地點了點頭。

  牆角處。

  田映雪的手，微微捏成了拳頭。

  這兩人。

  一口一個血脈，一口一個家族。

  可她的小若，明明也是秦家的血脈。

  她和葉蓁，是同一個父親的孩子。

  憑什麽因為她們母親不同，就要遭受這樣的區別對待？

  而且。

  現在，她才是秦禹明媒正娶的妻子，秦若是她的女兒，在身份上，她絲毫不比葉蓁差。

  田映雪心中思路紛雜。

  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

  她回想了一下秦老爺子和葉蓁的對話。

  秦若在……賞江苑的一個套間裏？

  兩人沒有說的太具體，但是沒有關係，有線索就好。她一定能找到小若的。

  田映雪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秦老爺子和葉蓁頓時停止了說話。

  兩人相視一笑，秦老爺子看著葉蓁：“你明明就是想讓她去找秦若，怎麽不把地址再說的具體一點？”

  “太爺爺，你就是在考我了。”葉蓁笑了笑：“說的太具體，不是憑白讓人懷疑嗎？這種事情，就是要讓她自己去想辦法，自己去慢慢探索出來。如此，才不會惹人懷疑。”

  “你倒是機靈。”秦老爺子意味深長地看著葉蓁。

  他的腦海中，轉過了許多念頭。

  雖然和葉蓁的相處時間還不長，但他隱約知道，葉蓁對繼承秦家，大概是沒有什麽興趣的。

  她本是一個自由的人，如果要繼承秦家，她怕是就不能那麽隨心所欲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了。

  但是……

  如果他們揭穿了秦禹，秦家勢必要換一個家主。

  原本的秦家，其實也算是人才濟濟。

  但是，秦禹上位之後，他一心突出自己，真正有才能的人，反而都被打壓了下去。

  如果秦禹下位，下一個家主，還真不好定。

  葉蓁願意的話，他倒是很願意把他的一切，都交給葉蓁。

  可是葉蓁……

  多半不會願意的。

  想到這裏。

  秦老爺子不由在心中歎了一口氣。

  每當這種時候，他就忍不住在想。

  如果秦越還能醒過來就好了。

  哪怕沉睡了這麽多年，以他的驚才絕豔，很快就能適應新的生活。

  由他來執掌秦家的話，哪怕秦禹的事情曝光，秦家也能很快安穩下來。

  小越……

  想起昏迷不醒的曾孫，秦老爺子又是心中一痛。

  他怎麽就這麽糊塗，生生被秦禹騙了這麽多年。

  但是沒關係。

  小越還活著，他們還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