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蓁，有我們幾個在，這些年，你雖然流落在外，但你該學的都已經學了，而且你天資聰穎，所展現出來的能力，遠超秦家的所有子弟。”舒笑略有些驕傲地看著葉蓁，像是看著一件最完美的作品：“秦家的那位私生女，更是無法和你相比！”

  “私生女？”葉蓁問道。

  舒笑的神情慢慢哀傷了起來。

  她輕聲說道：“小蓁，你不是覺得你的父母放棄了你嗎？不是這樣的。你的父親……那是一個渣滓。但是你的母親，她為了你，付出了一切。”

  母親……

  一個陌生又莫名讓人覺得柔軟的詞語。

  葉蓁的心顫抖了一下。

  她抬眸看著舒笑。

  真相。

  終於要在她的麵前揭開了嗎？

  她有些想要阻止舒笑。

  因為，她現在過得很好，她不希望她的生活，有任何的波瀾。

  可是……

  她舍不得。

  哪怕嘴上說著不在意。

  但母親……

  午夜夢回時，她曾無數次出現在自己的夢中。

  葉蓁時時會想。

  為什麽呢？

  為什麽沒有母親的人，偏偏是她呢？

  葉桐雖然有一個利益熏心的父親，可是，她有母親。

  王之雅，是一心一意，在為她謀劃的。

  所有有時候，葉蓁甚至會有些羨慕她。

  起碼，她有一個母親。

  而自己呢？

  自己的母親，會不會想念她呢？

  她又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呢？

  是溫柔還是潑辣呢？

  又或者，像安嫣然一樣不可理喻。

  不管怎麽樣，她都想要親眼見見那個，生了她的人。

  看出了葉蓁態度的改變。

  舒笑歎了一口氣，緩緩說道：“你的母親，她死了。死在生你的那一天。”

  葉蓁猛然抬頭，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舒笑。

  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

  她的母親……死了？

  因為死了，所以，才不能來找她？

  “我從頭說起吧。”舒笑輕聲說道；“你的母親，叫葉清月。她和你一樣，天生過目不忘，聰慧過人。”

  說著，舒笑拿出一張照片，放在葉蓁麵前：“這是你母親生前和我的合照。你……看看吧。”

  葉蓁顫抖地拿著照片。

  照片上，兩個年輕的女子，抱在一起，笑的燦爛。

  舒笑年輕時，也是美人一個，可是葉清月，卻仿佛是一輪驕陽，她那樣的耀眼，那樣的奪目，任何人看到照片，都隻會注意到她。

  “你們，其實長得不太像。”舒笑輕聲說道：“你的母親，鋒芒畢露。而你……比她，已經是多了幾分內斂。”

  葉蓁沉默著。

  她自認，也是一個尖銳的人。

  可老師卻說，跟母親比起來，她已經算是內斂了？

  由此可見，當年的母親，是多麽的肆意張揚。

  “你的母親，天生聰慧，她不管學什麽，都是最快的那一個。她年輕時性格跳脫，心思多變。她初時想學醫，略微展現天賦，就被國手收入門下。又用了幾年時間，就青出於藍。我是你母親的同門，初時，我看見她，還會有競爭的心思。到了後來，卻隻剩下了絕望。她這樣的人，生來高高在上，誰能超過她？恐怕是沒有了。”

  舒笑說著，神情還有些感慨。

  在遇到葉清月之前，她絕不相信，世界上有這樣可怕的天賦，這樣可怕的天才。可遇到葉清月之後，她信了。

  葉清月天賦絕頂，但又是一個待人很真誠的人呢。

  後來老師去世，舒笑和葉清月，也真正成了摯友。

  “當時，我以為，她是一個天生的醫學天才。”舒笑看了一眼葉蓁：“然後，我發現，除了醫學天賦之外，她還是一個頂尖黑客。你的莊老師，當年號稱無敵，卻敗在你母親手下，從此不再當黑客。莊老師當時在網上被稱作毒蛇，你或許對他，有些了解。”

  葉蓁的眸底閃過一絲震驚。

  毒蛇。

  她自然是認識的。

  任何一個學習黑客知識的人，都繞不過這個人。

  在黑客的江湖上，如果說king，是一個劍士，堂堂正正迎接所有挑戰。

  那麽毒蛇，就是一個暗器高手。他的種種手法，偏門毒辣，卻都十分有效。

  “不可能……”葉蓁有些混亂：“莊老師教我的時候，風格和毒蛇，一點都不一樣。”

  舒笑笑了笑：“因為他，遇到了你的母親。是你的母親，改變了他。”

  葉蓁說不出話來了。

  她的那個母親，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物啊！

  突然，葉蓁想起了什麽。

  她問道；“那林老師呢……教我武術的林老師呢？難道？”

  舒笑平靜地說道：“他也是你母親的手下敗將。你的母親，有一種奇特的魅力，讓人哪怕輸給了她，也忍不住想要當她的朋友。小蓁，你的天賦，和當年的清月一樣可怕，但是，一開始教你各種東西的，我們都不許你對外展現。就是因為不想你太早地鋒芒畢露。清月……若不是鋒芒太盛，又怎麽會淒慘死在產房中！”

  葉蓁的心情有些複雜。

  她還需要縷縷。

  但此刻，她看著舒笑：“所以，她……是怎麽死的？因為生我嗎？”

  說到後麵半句話，葉蓁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

  都說，女人生孩子，是過鬼門關。

  難道，母親是因她而死的？

  那她，該如何自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