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點頭。

  大宮女遞來醒酒湯，神色帶著不讚同，“陛下，以後還是莫要喝酒了。”

  她家陛下酒量太差了，萬一沒被下藥，反而是被酒灌倒了，她們又不在旁邊護著，那就不好了，得虧是四皇子帶著陛下回了鳴幽殿。

  雖然她覺得四皇子並不是表麵上看著那般簡單無害，但至少對方並未想過要去害陛下，利用陛下。

  畢竟，若是他故意對外透露出陛下時常去他的寢殿，宮裏宮外傳開，陛下就不得不娶他了。

  可對方甚至還幫著隱瞞。

  洛瓷咕嚕咕嚕喝完醒酒湯後，準備去碎片那裏，但楚皇坐不住了，她便先去了楚皇那。

  這次倒不是禦書房了，而是乾清宮。

  楚皇先一步道，“昨夜洛皇離席得早，不知休息得如何？”

  洛瓷語氣漫不經心，“尚可。就是昨夜去吹風時，看到了我國禮部尚書的兒子溫澤，我讓屬下把他送回洛國了。”

  表麵上功夫還是得做做的，畢竟現在還不宜撕破臉皮，而楚皇便是聽明白了其中意思，也不敢有其他言辭，她並不占理。

  楚皇臉色難看，說是把溫澤送回洛國，其實是押送回去吧，而且還特意提到尚書之子，其中意味著什麽，不言而喻，也許他們不會肆意傳播，但顏麵終是有損。

  最後勉強說了幾句，“洛皇要不要在楚國多待幾日，朕讓幾個不成器的皇女隨同。”

  洛瓷懶洋洋應了一聲，“不必了，還是自己隨意逛逛。”

  她是一點都不同楚皇客氣。

  待她離開後，楚皇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對方油鹽不進，她偏生還不能直接下手。

  畢竟，她目前是為了拉助力，是為了利用洛國，而非招來一個強勁的對手。

  單是這黃毛丫頭都不好對付，更何況當年她便不敢招惹洛國，那會兒洛國女皇行為處事雷厲風行，君後又神秘莫測，非一般男子，二人合力把洛國發展到現在這般地步，周圍十來個小國上貢，蠻夷更是不敢來犯。

  ……

  出了乾清宮，洛瓷便去了四皇子殿。

  她今天起晚了，一醒來就被楚皇喊過去，到現在都沒用早膳，本來準備隨便吃點再去找碎片，但又擔心碎片為了等她也沒吃，索性提著食盒一並去了。

  還未入殿，她便見到碎片站在窗戶旁，眸光直直盯著她，裏麵閃著她所不明了的情緒。

  這次她是抱著貓咪一起來的，身邊隻跟了大宮女。

  見到碎片，她停下腳步，臉上揚起笑容，“我今天睡過頭了，你用過膳了嗎？”

  今日楚肆的嗓子好轉一些了，依舊有些嘶啞感，但聽上去並不難聽，微微搖頭，“還未。”

  大宮女擺好早膳便退下了。

  洛瓷坐在碎片旁邊，把貓咪放在腿上，一邊擼毛一邊吃著小籠包。

  楚肆看了她半晌，才慢慢喝著粥，神色安靜。

  早就有人送了早膳過來，可偏生沒什麽食欲，心裏總是忍不住想她醒來沒。

  雪白貓咪軟軟喵嗚了一聲，洛瓷便喂給它一個小籠包。

  啾啾並不是真的貓咪，隻是貓咪的模樣而已，事實上連她也不太清楚啾啾是什麽，總之不是那些正兒八經的係統，不是人工智能。

  楚肆目光淡淡瞥了貓咪一眼，羽睫微垂，她神色十分正常，一門心思地用膳和逗貓，對於昨夜的事好似沒有半點印象。

  她不記得昨晚的事了。

  那樣親密地抱著他，窩在他懷裏睡覺，還動搖了他心底的念頭，牽扯著他所有心思。

  可似乎是他一廂情願了。

  膳後。

  楚肆主動問道，“你……何時回洛國？”

  洛瓷眨眨眼，“可能就在這幾天吧。”

  當然她也不確定，她什麽時候能把碎片拐回去，什麽時候離開。

  “……嗯。”

  楚肆緊抿著唇，心裏悶悶的。

  由於他最近嗓音一直都有些嘶啞感，聲音很輕，一時半會兒，洛瓷沒能分辨出他語氣不對。

  她想到今夜的花燈節，忽然有些期待，“等用了晚膳我們就偷偷溜出宮吧，也不知道花燈節到底是什麽樣的。”

  她漂亮眼眸盛滿了期待，十分純粹。

  楚肆心中微澀。

  她可曾知曉，花燈節的含義。

  頓了半晌，他道，“我可能不能同你一起出宮了。”

  見她臉上帶著泄氣不甘，他慢慢道，“我還有些事要處理，你先出宮，我隨後就跟來。”

  “好。那約在哪裏見麵？”

  洛瓷沒多想，碎片有武功傍身，應該也不是那種任人欺負的，應當有自己的勢力。

  楚肆眸光望向她，裏麵蘊著極淺的溫柔，但細看又什麽都沒有，“約在橋西的河邊見麵吧。”

  *

  到了晚上，洛瓷穿了一身淺藍色的衣裙，想了想，戴了個狐狸麵具，隻遮住半張臉，便出了宮。

  夜晚京城十分熱鬧，燈火通明，行人比上次出宮多了許多，她慢慢悠悠地走在街上，偶爾注意了一下攤位上販賣的物品，大多數是擺出花燈來賣，也有猜燈謎領花燈之類的小遊戲。

  她這會兒便經過了一處猜燈謎的。

  “你不去試試這個燈謎嗎，要是你的話，肯定很容易就領到花燈了。”

  “不了，送給妻主的花燈，怎能是經他人之手做的？”

  “行行行，你還是那麽一根筋。”

  “……”

  洛瓷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二人。

  所以花燈是要自己做的嗎？

  她走到一處花燈攤位，攤主是一位老伯，她問，“可以在您的攤位自製花燈嗎？”

  老伯有些詫異，隨即笑道，“當然可以，您隻要付二十文材料費就好了。”

  一般的花燈三十文一隻，花燈節時則漲到了五十文，當然越是好看的花燈越貴。

  洛瓷本來想先付錢，但想到自己可能不止費一副材料，便道，“等做好了再一並付錢。”

  老伯這下知道她是要做到滿意為止了。

  先前他詫異，是因為花燈節幾乎沒有女子送男子花燈的，更別說是親手製作花燈了。

  “客官是要送給您的夫郎？”

  “嗯。”

  老伯心中感歎了一句，便開始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