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夜澈望著清心殿的方向，眸光微微柔和，“夜澈攜嫁妝，入贅仙門，嫁與仙門小師祖洛瓷。”

  眾仙門弟子嘩然，是入贅仙門，就等於仙門又多了一個高手，而不是把小師祖拐到魔界。

  而且對方還是魔尊，雖說明麵上是這些禮物，但就連魔尊都是小師祖的道侶了，魔族的人自然不可能為敵了。

  這其實也是夜澈的目的。

  他不願以聯姻為由，在仙門眾人前宣告，而是甘願嫁給她，以臣服的姿態。

  他希望在世人眼裏，說書茶樓流傳的是，魔尊心甘情願入贅，而非仙門小師祖為達成兩族之好，答應聯姻。

  即使隻是旁人的茶餘飯後之言，也不希望有半點委屈到她。

  五師兄雖然心裏還對夜澈有些不滿意，但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擺麵孔，語氣淡淡，“來大殿。”

  夜澈從魔獸背上飛身而下，朝著大殿走去，一步又一步，遠遠地就看到了他的小伴侶穿著他準備的衣飾，微微壓下波濤洶湧的心緒。

  並不是不能騰身飛去，隻是那樣會顯得不夠重視，他不願在這種時候落了半分不好。

  直到走到洛瓷身邊，他們一起麵對著仙門老祖，以及其他德高望重的長老。

  仙門門主充當了司儀，拿出一張空白的古樸符篆，一臉嚴肅地走到他們麵前，“在上麵滴下一滴血，即可結成同心連理契約。”

  洛瓷和夜澈不約而同地劃破手指，朝著符篆落下一滴殷紅的血，空白符篆發出亮光，迅速出現了冗雜繁縟的銀色符文，符篆上空慢慢浮現一句話：“天地為鑒，日月可昭，洛瓷與夜澈結為連理，永結同心，契成。”

  門主有些驚奇，這個同心連理符是上古流傳下來的，隻有存貨，屬於用一張少一張，但是能讓符篆大亮，並出現文字的少之又少。

  美人師父眼裏含笑，累世的情緣，能讓符篆出現異象屬實正常。

  夜澈明顯感覺到這個契約達成後，他和小伴侶的關係越發的緊密了，隱隱接近神魂相融的狀態。

  他們不是尋常的結成道侶，自然比一般道侶關係親密些，就連神魂氣息都相契合，比神魂雙修時有過之而無不及。

  除了道侶大典還有宴席，畢竟有魔族來訪，這還是幾百年來第一次仙門與魔族同坐一席吃飯。

  不過那與兩個主人公無關了，夜澈打橫抱起洛瓷就離開了，為了準備嫁妝，以及等小伴侶再長大些，他已經等了一年多了，現在急著入洞房。

  魔族人起初有些拘束，他們事先被警告不能搗亂，不能見血，如果耽誤了魔尊嫁到仙門之事，後果會很慘很慘，所以隻能僵硬地坐在桌子上，也不敢亂碰東西，生怕磕著碰著什麽。

  但後來一個多喝了兩杯的仙門弟子暈乎乎地來到這一桌，磕到桌角，仙門弟子喝醉了膽子有些大，搭住那魔族的肩膀邀請他喝酒，魔族一臉懵逼，但被突如其來的灌酒後，一人一魔就喝上了。

  這樣的例子多了，仙門弟子便與魔族打得火熱起來。

  *

  洞房。

  清心殿和以往的簡樸不一樣，殿裏殿外都染上了紅色，像世俗界的普通嫁娶一樣。

  拜天地，接頭紗，合巹酒，一個都不少。

  夜澈準備了兩套衣服，一套是道侶大典穿的，一套是喜服。

  他先換上了紅色華服，隨手將墨發簪好，便低下頭為洛瓷穿上繁重華盛的紅嫁衣，從裏到外。

  “我為你描眉。”夜澈輕撫她的臉頰，垂眸一絲不苟地為她化妝容，細致入微。

  他已練習許久了，隻等這一夜。

  也不單單是這一夜，是未來的每一天，他都要為她穿衣描眉。

  最後是戴上鳳冠，鳳冠融入了世間幾乎不可聞的鳳凰之血，所取材料無一不是珍稀之物。

  洛瓷彎眸望著他，這一刻的她少了幾分稚嫩，眉眼間多了些許嫵媚，像盛開的薔薇花，美豔不可方物。她順從地由紅紗籠罩著，遮住了絕美的仙顏。

  一身華貴衣袍的夜澈朝她伸手，他甚少穿紅衣，此刻俊美的臉上多了些邪肆，曾經的暴戾冷厲都被融化了一般，紅眸蘊著柔和，“來。”

  她將手慢慢搭在他寬大的手掌心上，夜澈握緊她的小手，他道，“我不跪天地。”

  因為他不信天，隻信自己。

  “二跪父母。”跪拜麵前那枚屬於母親的護心鱗，他的雙親曾於其中待過許多年。

  隱約間，他似乎望見了父母的幽魂浮現在護心鱗上方，含笑望著他與小伴侶。

  似在點頭說，他們認可這個兒媳婦。

  夜澈紅眸內隱隱有波光相撞，唇瓣忍不住上揚，“夫妻對拜。”

  他撫著洛瓷慢慢轉身，麵對麵地拜了下來。

  因為紅嫁衣繁重，鳳冠重量也不輕，即使是修士，在這些方麵也和普通人並無區別。

  所以他盡可能地撐著小伴侶，不讓她受太多累。

  拜完天地，他打橫抱起洛瓷，將她輕柔地放在紅帳內，慢慢挑起紅紗，俯身低頭不輕不重地吻了一下她的紅唇，嚐了一番口脂的滋味，“寶寶，我為你卸下鳳冠。”

  洛瓷乖巧地任由他動作，頭上的重量終於沒了。

  其實這麽多位麵，碎片每次都會給她一個盡可能完美的婚禮。

  即使是末世，世界處於百廢待興的狀態，他依舊力所能及地為她創造驚喜，鮮花環繞，異能者利用異能製造花絮。獸世雖然簡陋，碎片也努力去布置婚禮現場，是沒有其他人，隻屬於他們的婚禮。

  她靜靜望著碎片把鳳冠放在一邊，從桌案前拿起合巹酒，他們手交互拿著飲下。

  “好了。”

  夜澈眸色溫柔，輕輕解開她的頭發，扣住她的後腦勺低頭攫住她的唇，神識慢慢浸入她的識海，探尋著她的小神識，霸道地包裹住，隻是這一次要溫柔許多。

  他將所有的偏執潛藏下來，隻餘溫柔體貼。

  手下的動作也一點不慢。

  衣物盡褪，紅帳燭光通明。

  ……

  大殿上是兩族的盛宴，清心殿裏是獨屬於夜澈一人的，來自身體與神魂上的雙重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