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螢在心裏猜來猜去，一時間也想不明白。

  現在父皇要殺她，她不想死。

  既然父皇還不知道自己不是他的親生女兒，那她就想辦法借著這一點把小命保住。

  她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哭著道：

  “父皇，女兒什麽都不知道啊，求求您放過女兒吧！女兒沒有錯，是無辜的啊！”

  聖皇冷漠絕情：

  “你是她的女兒，這一點就是錯！你們母女兩人身上都有情深蠱，朕才是被你們蒙在鼓裏的人，你若活著，就是下一個她！朕絕對不會再將這種危險的人放在身邊！”

  他一想到自己這十幾年一直被騙，因為蠱蟲的關係，對這對惡毒母女情深義重，溫柔有加，給盡寵愛，他就覺得反胃。

  他竟然同皇後這麽惡毒的女人同床共枕了十多年的時間！

  現在他發現，比起墨沉淵的生母，皇後才是陰毒到了極點。

  有了對比才知道，墨沉淵的生母所做的都不算什麽。

  “父皇……我可以出宮，以後永遠不會再出現在父皇的麵前，這都不行嗎？我是您的親生女兒啊，我從來沒有做過什麽壞事，父皇就不能饒螢兒的這條性命嗎？”

  流螢苦苦哀求。

  她已經沒有了修為，而且她願意舍棄現在擁有的這一切，盡管她很不舍。

  聖皇猶豫了。

  流螢說的沒錯，她是他的女兒，身上流著他的血脈，他總共就一兒一女。

  墨沉淵和夜摘星隻是在一旁默默的看戲，都沒有發表什麽言論。

  主要是，流螢的確是聖皇的親生女兒，且是個獨苗。

  等聖皇知道墨沉淵身份之時，肯定會後悔殺了流螢，到時候又會怨恨他。

  與其這樣，還不如讓流螢活著，事情這樣，流螢是沒法再像以前那麽風光了。

  “把流螢押下去！”

  聖皇擺手。

  侍衛上前，將流螢反手帶走。

  流螢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她不用死了，經過這件事，她整個人都成長了不少。

  她回頭不舍的看著母後，最後一句話沒有說。

  因為她怕惹惱了父皇，父皇一旦改變主意，她就得跟母後一起下黃泉了。

  皇後閉了閉眼，麵色蒼白的跪在了地上。

  她輸得一敗塗地。

  臨死之時，她的貼身嬤嬤早死了，她的女兒不敢同她說一句話。

  “你還有什麽話想說！”

  聖皇冷冷的盯著皇後，不帶一絲一毫的餘情。

  “臣妾無話可說。”

  皇後抬起頭來，“我隻是恨對你有留戀，沒有早些對你出手，否則事情也不會到現在這個局麵。”

  如果沒有夜摘星和墨沉淵從中作梗，她現在已經成功了。

  要怪，隻怪她小看了墨沉淵的本事。

  還有這個夜摘星，假扮成的藍嬤嬤，竟然讓她都分辨不出來，她都不知道夜摘星是什麽時候開始假扮的藍嬤嬤。

  如果她猜得沒錯，可能是去巫神廟的那天，隻有那天才有機會讓他們得逞。

  可她竟然一直都沒有發現半點倪端。

  是她輸了，沒有一絲能狡辯的餘地。

  成王敗寇。

  “你這毒婦！”

  聖皇一個掌風扇了過去，還覺得不滿，拔出侍衛手中的長刀，砍向皇後。

  幾刀下去，皇後生機斷絕的倒在了血泊之中，到死都是怨恨的眼神。

  “皇叔，紅蓮不見了。”

  夜摘星忽然對皇叔說道。

  墨沉淵點頭，紅蓮不見有一會兒了，憑空消失在了空中，不知所蹤。

  “難道是她們族人信奉的巫神聽到了皇後的召喚？”

  夜摘星在心中疑惑。

  不過皇後已死，連魂魄都被聖皇捏碎，那紅蓮應該是掀不起什麽浪花來了。

  還有流螢，流螢已經失去了修為，以聖皇對她的厭惡，她再也不可能有錦衣玉食的日子了。

  而皇後是希望巫神把流螢帶走，現在流螢沒有危險，巫神就沒有必要帶她離開了。

  “沉淵，以前，是朕對不住你。”

  聖皇泄完憤，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墨沉淵說道。

  今日要不是他和夜摘星，自己就真的死了。

  閻羅散是劇毒，無藥可醫，他能感受到生命在流逝，那種無力感，他這輩子第一遭。

  沒想到最後是他厭惡的人救了他。

  墨沉淵道：

  “您沒有必要說什麽對不起，有件事，我要跟您說，說完，您會覺得您這些年所做都是對的。”

  聖皇皺起了眉頭：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他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夜摘星握緊了皇叔的手，這種事，說出口並不容易。

  墨沉淵回應似的捏了捏她的手指，告訴她沒事。

  畢竟，這本來就是事實，總有要說出來的一天。

  他直視著聖皇的眼睛，道：

  “我不是您的親生兒子，我的親生父親，是您大哥。您先別急著憤怒，還有一件事我也要跟您說，那就是當初我母親並沒有害死您的侍妾，是如今的周貴妃嫁禍於她，不信的話，您大可以將她叫來審問。”

  聖皇腳下踉蹌，差點沒有站穩而摔倒，旁邊的幾個太上長老也是滿臉的震驚，難以思議。

  墨沉淵的這段話信息量太大了。

  “不可能，你怎麽會是他的兒子！你分明就是朕親生的！”

  聖皇搖頭，不願意相信。

  他少年之時，就得到了占卜的預言，說他此生隻有一個兒子。

  這個兒子不是墨沉淵還能是誰？

  他根本沒有其他的兒子。

  “您的確隻有一個兒子，但不是我，而是那個侍妾肚子裏已經成型的男胎。這件事是周貴妃聯合當時的幾個女人所做，為的就是陷害我生母，她們如願了，我生母得到了您的厭棄。所以在一次失意之下，不小心有了我。”

  墨沉淵的語氣十分平靜，沒什麽情緒。

  但聖皇的情緒起伏那就太大了，讓他一天之內經曆這麽多，他難以接受。

  但他隱約覺得墨沉淵沒有在撒謊。

  他長長的緩了幾口氣，對身邊的太監說：

  “先把周貴妃帶來。”

  此時的周貴妃正得知皇後預謀殺死聖皇慘死的事情，她體內被皇後當年種下的蠱也終於死了，她高興不已。

  她這些年一直不得寵，因為聖皇和皇後恩愛，她和其他幾個女人，不過是掛著名而已。

  也就是讓後宮聽起來有幾個人罷了。

  現在皇後死了，她算是熬出頭了。

  想來聖皇不會再娶新的皇後，而她，是最有可能提封為皇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