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毫不客氣，一點麵子也不給留，頓時讓李然白了臉。

  心理學院的誰不知道，劉院長是最護短的，這也是讓心理學院學生敬重他的原因之一。

  此刻，他看著李然，反問道：“你懷疑我學生的入學資格，我倒要問問你是怎麽混進來的。”

  一個混字，霎時間讓李然紅透了臉，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才好。

  這時候孫院長也來了，他一向逢人就笑，總是笑眯眯的，這會兒卻冷著個臉，看著李然的眼神滿是失望。

  之前的事他已經對她開始失望了，但是沒想到她會做出更過分的事來，他沉聲道：“李然，拿別人的病情說事，這就是我教你的嗎？”

  他看著她的眼神一丁點兒的光也沒了，搖了搖頭，從她給好朋友下藥那件事上看，她在根上就是壞的，極端利己，為了自己的利益能夠絲毫不顧念其他人的情分，自私自利得沒有下限。

  想到這裏，他又是歎了口氣，臉色更加冷峻，“這件事我會反映給校領導的，到時候再說對你怎麽處理。”

  給別人下藥得到第一，類同高考作弊，不，比那還更加嚴重，她還害了人，準備這麽多年，結果因為那一杯好朋友親自遞過來的咖啡全毀了。

  李然這個人，冷漠得令人害怕。

  聽到這話，李然徹底慌了，“院長，求求你了，你別上報，我就快畢業了啊。”

  她現在已經大三了，如果再被開除的話，重新去參加高考已經不可能了，要是再背上處分，以後……

  她不敢想，不敢想如果她走到哪裏都被人指指點點的該怎麽辦，這種日子她現在已經嚐到了，這還隻是在學校裏，等進了社會，隻會更加嚴重。

  孫院長甩開她的手，搖了搖頭，“你到現在都還沒覺得自己錯了。”

  想到的第一件事隻是保全自己，從未想過給受害者道歉。

  也是，她本來就沒覺得自己錯了，在她的觀念裏，她又憑什麽道歉。

  看清他的決定很難更改，李然咬了咬牙，忽然朝著彎彎跑去，秦盛擋在她麵前，不讓她靠近。

  被他冷漠的眼神嚇到，李然不敢靠前，看向彎彎，說道：“柳彎彎，你幫我跟院長說說話行不行？”

  劉院長護著她，孫院長也喜歡她，隻要她肯開口，她就沒事了。

  看她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彎彎隻覺很可笑，“我為什麽要幫你說話？”

  明明她才剛欺負過她，她還幫她說話？嗬，她是聖母嗎？

  周圍的同學也被她的厚臉皮給驚到了，這種操作還真是第一次見，居然能這麽理直氣壯地讓人家幫自己說話，而且她還才剛剛欺負過人家，怎麽好意思啊。

  抑鬱症不是什麽傳染病，但這類心理疾病，因為種種偏見，還是屬於難以啟齒的類型，誰得了都會很難受，她還給人家這麽大張旗鼓地捅出來看笑話，實在是太過分了。

  她竟然現在還要求人家幫她說話。

  嗬，真是沒見過這麽厚臉皮的人。

  李然被這種目光看著，燒得臉紅，咬了咬唇，她有些怨懟地說道：“我也沒有說假話，你確實是有抑鬱症啊，而且你自己都承認了，我有說錯嗎？”

  “沒有。”彎彎淡淡看著她，“你沒說錯，我承認，所以，你自己做過的那些事，你敢承認嗎？”

  校園暴力，作弊，毀了好朋友的一生……一樁樁一件件，她這一路走來都是踩著別人過來的，她還絲毫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彎彎的眼神更冷漠了幾分，再次問道：“李然，你敢承認嗎？”

  李然呼吸一滯。

  她當然不敢，一旦承認，她就全毀了！

  跟她那個高中的好朋友一樣，從此泯然於眾，不，甚至還要比她更慘，她還要背負著這些罵名。

  被A大開除，她不敢想，更不知道以後該如何去過。

  不，她絕不可以被開除！

  咬了咬唇，她大聲說道：“你們在冤枉我！那不是我幹的！”

  嗬，視頻裏的人就是她，也就她能厚著臉皮說不是了。

  “這話就留著跟警察說去吧。”不等彎彎說話，一道聲音忽然傳了過來，她身子一怔，愣愣扭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其餘人也呆住了，這，這不是……

  溫雅走過來，嘲諷地看著李然，“生病了就不能治好了？看好了，這是醫院的鑒定書，彎彎已經痊愈了，不信的可以去醫院查，怎麽著，你這輩子是不會生病的嗎？在這裏高貴什麽。”

  說完，她把手上王醫生開的鑒定書遞給旁邊的人，那人正好是心理學係的，知道這家心理工作室，很出名，絕對不可能有假。

  那就是人家已經痊愈了？結果李然不知道，還拿出來說事，真的是太沒品了。

  溫雅走到李然麵前，冷笑一聲，又道：“你不知道嗎？校園霸淩是違法的，你那時候是未成年人，被你欺負的人也是，她也同樣受未成年法保護，你說不是你？那就跟她們說去吧。”

  說完，她讓到一旁，身後幾個女生走了出來，滿臉憤怒地看著李然，其中一個女生恨意更重，看著她的眼神似乎是要把她撕碎了一樣。

  “環環……”認出女生，李然嚇得往後退了一步，眼神慌亂道：“你聽我說……”

  孟環走上前，“啪”地狠狠甩了她一巴掌，其餘的女生也走了過來，二話不說對著她的臉就是打，沒多久李然的臉就被打腫了。

  她尖叫著想要躲開，卻被旁邊的人圍住，他們也不動手，就把她擋著不讓走，由著那些女生打她。

  那都是她以前欺負過的女生。

  那時候她最喜歡把人堵著打臉，覺得很爽很酷，現在自己成了被打的人，終於知道了那滋味。

  將尊嚴麵子都踐踏在腳下，沒有絲毫的人性可言，這一刻她甚至都不覺得自己是一個人。

  彎彎沒有看她，目光直直盯著溫雅。

  溫雅看著李然狼狽的模樣，冷哼一聲，扭頭看向彎彎，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還愣著幹嘛，還沒被罵夠嗎？走啊。”

  彎彎呆呆眨了眨眼，“哦”了一聲，嘴角抿起淺淺的弧度，乖乖跟了上去。

  秦盛他們也都跟上。

  其他人就眼睜睜看著剛才還牛逼轟轟的幾個大佬這會兒跟個鵪鶉一樣挨訓，一句話都不敢反駁，要多乖有多乖。

  溫雅還在罵，罵秦盛他們，也罵彎彎。

  她不屑地看著秦盛幾個人，“一天到晚的就會爭寵吃醋，也沒見你們哪個把妹妹保護好了，也好意思？”

  “還有你。”她話鋒一轉，狠狠瞪了眼彎彎，“笑什麽笑，被欺負了光會動嘴皮子嗎？武功那麽厲害都是白學的？當著她的麵拍桌子啊，看她還敢不敢跟你說一句話，慫什麽，不是還有我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