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的話一出，頓時周圍學生看李然的眼神就多了幾分嘲諷，有的連裝都懶得裝了。

  反正不過就是個學生會會長罷了，就算再厲害，還能一手遮天？

  嗬，哪裏來的那麽大的權利。

  他們又不求著她辦什麽事，用不著討好她。

  一時間各種各樣的眼光朝她而來，李然的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紅，又氣又惱，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才好。

  她活二十年，還從來沒有這麽憋屈的時候。

  門外，李父終於擠進來了，看著被眾人攻擊的女兒，心疼得不行，趕忙上前護住她，看向彎彎，剛要說話，眼睛驀地瞪大，顫聲道：“柳，柳總？”

  他扭頭一看，眼睛瞪得更大，腿都快軟了，“許總？！您二位怎麽會在這兒？”

  他剛才的動作他們看得清清楚楚，許淩瞥了他一眼，淡聲問道：“你想對我外甥女做什麽。”

  柳榮也同樣聲音毫無起伏道：“你想對我女兒做什麽？”

  外甥女，女兒……

  李父的臉色更加僵硬，是了，柳家是有一個女兒的，據說許淩這個做舅舅的還極寵這個外甥女。

  所以，那個女孩就是這姑娘？

  一想起女兒做過的事，李父徹底慌了，他疼女兒是疼女兒，但是也不是傻子，柳家和許家的千金，不是他可以抵抗得過的。

  不管這事柳家千金有沒有錯，都是他女兒的錯，更何況他剛才在外麵看了一會兒，之前的事情他不清楚，但是剛才的事他看到了，女兒的做法，確實不大合適。

  想到這裏，李父頭上的汗流得更多了，急急忙忙拉了拉女兒的袖子，匆匆道：“然然，快給柳小姐道歉。”

  “爸！”李然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他剛才出現的時候她還以為靠山來了，萬萬沒想到他居然讓他給柳彎彎道歉，頓時就更加委屈了。

  他是不是不疼她了。

  李父自然是疼的，就是疼，所以才要她道歉，不然的話柳家許家報複起來，任何一個他們都扛不住。

  他這麽做也是為了她好。

  奈何李然不這麽覺得，她隻覺得所有人都站在柳彎彎那邊，就連她爸也是。

  她隻覺得自己被全世界拋棄了。

  目光微轉，忽然看到了茅老，她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趕緊朝著他走過去，“茅老，您不是要收我為徒的嗎？我現在就可以拜師。”

  茅棟嚇了一跳，之前他也確實是起過這個心思的， 但是現在他哪裏還敢啊。

  而且本來就隻是意向而已，他剛才還以為是裴翔想過來挖寶，所以先提前口頭預定下，來了這兒看到柳彎彎，他就知道他想錯了，他不是奔著李然來的，是來看他小徒弟的。

  說起這個，茅棟也是嫉妒的，本來還想著李然既然敢跟彎彎比，那肯定也是有點實力的，要是不錯的話收徒弟也可以，但是沒想到她竟然提前不知道，就去挑釁人家，結果輸了還不認，真是太差勁了。

  當下哪裏還願意收徒，聽到她的話，更是往後退了兩步，一副和她劃清界限的樣子，“這位同學請自重，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一句話，讓李然又呆住了，愣愣站在那裏。

  李父到底是心疼女兒，問茅棟：“茅老，剛才來的路上您不是說要考慮一下的嗎？”

  茅棟點頭，“是啊，我考慮好了啊，不收。”

  他又沒說一定會收，既然是考慮的話那就有兩種結果啊。

  他自己理解錯了，可就不能怪他了。

  父女倆怎麽也沒想到會是這麽個結果，偏偏也確實跟他說的一樣，他從來沒有很確定地說要收她為徒。

  李然後悔了，她不該在這個時候說拜師的事的，現在她本來就處在劣勢，剛輸給了柳彎彎，就算是茅老想收她做徒弟，也不好意思收了吧。

  拳頭慢慢握緊，都怪柳彎彎。

  要不是她，她也不會出這麽大醜。

  她也完全沒有想過，要不是她一個勁兒地找茬，彎彎也不可能會和她比賽，至於她所謂的丟醜也就不會發生了。

  挑釁是她在先，茅老也是她特意引來的，卻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還要將這個怪罪在彎彎頭上，簡直離譜。

  看她這反應，彎彎也猜出來她心裏的想法了，冷笑，也沒什麽好詫異的，但凡她會自我反省，事情也不會到今天這一步了。

  她永遠都覺得她才是對的，她就是第一，遇到比她厲害的人，甚至還會怪別人搶了她的風頭。

  可笑至極。

  不僅彎彎看出來了，裴翔和茅棟也看出來了，一時間都是搖頭，茅棟也在慶幸自己之前沒有把話說得太滿，不然收這個一個心性極差還品行低劣的徒弟，可真是要比以前他嫉妒裴翔的後果還要慘烈。

  雖然他曾經也嫉妒過裴翔，也想過搞事情，但是被當時才四歲的彎彎給罵醒之後他就改了呀。

  對比之下，他覺得自己還是很不錯的。

  而且他也確實意識到心性的重要性，放平心態後，他也能接受裴翔比他厲害的事實，卻沒了嫉妒，更多的是崇拜，當然他不肯承認就是了，能夠看到別人的長處後，他卡了很久的瓶頸居然通了，畫技也得到了提升。

  再看眼前這個依舊在怪這個怪那個的李然，搖了搖頭，看來她以後的發展也就這樣了，甚至會比現在的水平還要倒退幾步也尚未可知。

  也是，世上有幾個人能像彎彎這孩子一樣，又有天賦，又很努力，小小年紀心性就能很好。

  難怪裴翔願意在她四歲的時候就收下這個徒弟，還是他這老小子有眼光。

  羨慕地看了他一眼，茅棟沒說什麽話。

  李然和李父父女兩個也說不出什麽了，丟了大人，李父匆匆拉著女兒跑了。

  路過人群的時候，還有人偷偷伸出腳絆了一下李然，剛才還擁堵的人群立刻讓出一條路來，李然就這麽“啪嘰”一下跌在地上。

  人多眼雜，伸腳的人悄悄收回腳，又看了眼剛才被她砸中的女生，冷哼一聲，讓她這麽胡亂發脾氣，憑什麽她心情不好就能拿別人出氣了。

  嗬，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