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不是秦盛的生日，彎彎也不打算買什麽禮物，她的禮物要等著正月初二的時候再送給他。

  怕他心情不好，趁著今天天氣暖和，彎彎直接拉著他出去了。

  許靜不用上班，隨時可以帶孩子們出門，正好柳清朗在家憋得快要拆家了，索性直接帶他出門放放風。

  “哥哥給。”彎彎抱著幾瓶水走了過來，先遞給秦盛一瓶，再把剩下的分給柳清風和柳清朗，幾人剛瘋玩了一波，許靜帶他們到一旁歇一會兒。

  太陽曬在身上暖暖和和的，彎彎坐在靠窗的位置，舒服地眯著眼睛。

  “你們想吃什麽，我去買。”許靜說道。

  “都可以，媽媽買的都喜歡。”彎彎小嘴依舊很甜，說得許靜心花怒放，除了清朗這幾個都是聽話的，而彎彎一個人就可以按住清朗，許靜也不用擔心什麽，走到櫃台去給他們買吃的。

  彎彎優哉遊哉地慢慢踢著腿，視線無意間落在他們斜對麵桌子上，頓住。

  咦，是之前錄節目的時候二哥碰到的那個奶奶耶。

  她一直盯著他們這邊，眼睛一眨不眨，彎彎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有些奇怪，好半晌見她都沒挪開視線，伸手拍了拍秦盛的胳膊，問道：“哥哥，你認識那個老奶奶嗎？”

  秦盛抬頭看了眼，搖頭，“不認識。”

  “咦，那她怎麽一直看著你啊……她走過來了！”

  她正說著話，見老人家站起來往這邊走，視線一刻也不離秦盛，目標明確，彎彎背挺直了些，好奇地看著她，倒是沒什麽戒備，因為她身上沒有什麽惡意。

  幾個孩子也都好奇地看著老奶奶，想知道她想做什麽，卻見她走到秦盛麵前，咧著嘴笑得開心，“征征。”

  原來是這樣。

  彎彎恍然大悟，說道：“奶奶你認錯人了，哥哥不叫征征。”

  奶奶似乎有些沒太聽懂，依舊一聲聲叫著征征。

  柳清朗也認出了她，問道：“奶奶是不是傻呀。”

  “哥哥不可以這麽說，沒禮貌。”彎彎輕聲說道。

  “對不起。”柳清朗很聽她的話，乖乖道歉，其實他沒有要罵老奶奶的意思，就是好像記得在電視裏見過這樣的，也是老人家。

  他以後老了該不會也變成這樣傻乎乎的吧。

  想到這裏，柳清朗整個人都焦慮起來了。

  彎彎還不知道他想的那麽久遠，正在試圖跟老奶奶講道理，但她壓根就聽不進去，認定了秦盛就是她說的“征征”。

  直到上次見到的那個男人走了過來。

  “媽，這孩子不是珍珍，珍珍在家等你呢。”男人輕聲說道，那語氣就像是哄小孩一樣，“珍珍做了您最喜歡的咕咾肉，我們回去吧。”

  原來是珍珍，不是征征啊，老奶奶的普通話不是很好，有點不分前後鼻音。

  “征征。”老奶奶執拗地看著秦盛，還跟兒子指，“妹妹。”

  男人歉意地看了眼秦盛，“抱歉小朋友，我媽認錯人了。”

  說完，他頓了一下，看著他，微微有些恍神，“別說，小朋友你長得還真跟我妹妹有點兒像。”

  他搖了搖頭，輕笑一聲，似乎是在笑自己怎麽也糊塗了，怎麽可能呢。

  又扭過頭繼續跟他媽說話，好說歹說終於把人給哄走了。

  秦盛看著他們的背影，遲遲沒有移開視線。

  見他這樣，彎彎奇怪道：“哥哥認識他們嗎？”

  秦盛張了張嘴，聲音幹澀道：“彎彎，我可能真的認識他們。”

  “啊？”彎彎不解，認識就是認識，不認識就是不認識，為什麽還可能認識？不過話說他剛才不是還不認識的嗎？怎麽這麽快就又認識了？

  實在是搞不懂，她本來還想繼續問，許靜走了過來，把東西放在桌上，美食直擊味蕾，她也忘記了再追問。

  秦盛心不在焉地吃著，有些走神。

  “哥哥還在想剛剛的那個老奶奶嗎？”彎彎問道。

  “老奶奶？什麽老奶奶？”許靜有些奇怪。

  “剛剛有個老奶奶認錯人了。”說著，彎彎又補充道：“不過哥哥好像認識。”

  好像認識？許靜隻當小孩子表達有誤，沒太在意，見秦盛臉色不是很好，給他倒了杯熱水遞了過去，“小盛喝點水吧，別噎著。”

  “嗯。”秦盛回過神來，低斂著眼瞼，斂去眼裏的情緒。

  端著杯子的手微微有些顫抖，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不想因為自己讓大家玩得不開心，他努力忽略這件事，小歇一會兒之後，繼續跟著彎彎他們玩了一下午。

  回去的路上柳清朗已經靠著許靜睡著了，彎彎也靠在椅背上腦袋一點一點地打著小盹兒。

  等車子一停，她猛地醒過來，迷迷糊糊揉揉眼睛，“到了？”

  “嗯。”

  彎彎看了眼秦盛，見他這兩天沒什麽倒黴事，這才放心下來，“哥哥我先回去了，我們明天再玩。”

  “嗯好，快回去睡吧。”

  “嗯，哥哥也早點睡。”她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媽媽抱著二哥騰不出手來，大哥牽著她往裏走，她就半閉著眼睛走著，也不用擔心會被絆著，有台階大哥會告訴她的。

  一回到房間就趴在床上睡著了。

  秦盛回到家之後卻始終難以入睡，猶豫片刻，他從床上翻起來，打開電腦，輸入一串代碼，隨著回車鍵的落下，頁麵上的消息也刷新了出來。

  秦盛看著上麵熟悉的照片，手指微微顫抖。

  “小盛。”門忽然被推開，秦家海走了進來，隨意掃了眼他電腦屏幕上的東西，見是一個電視劇，也沒在意，說道：“小盛，我前兩天給彎彎家送了請柬，她有沒有說要不要來啊。”

  問的是彎彎來不來，實際上他想知道的是柳榮來不來。

  “來。”

  秦盛回答得很短暫，一個字讓秦家海馬上興奮起來，眯著眼睛道：“好好好，那我去訂個大大的蛋糕，聽說彎彎有家蛋糕店是吧，那我就去那裏訂吧。”

  他自顧自說完，也不等他說話，直接喜滋滋走了。

  秦盛重新點開剛才的頁麵，看著上麵的資料，手指漸漸捏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