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彎拉著秦盛說道，眼裏滿是倔強，“哥哥很疼，我要陪著他，照顧他。”

  “你還小，哪裏能照顧得了人，放心吧，媽媽找了專業的人來，一定會好好照顧他的。”

  秦盛緩了一會兒，這會兒也恢複了些力氣，幫著勸道：“彎彎回去吧，我沒事的。”

  彎彎依舊搖頭，她不放心，現在恢複也是個大事，她怕他出事。

  沒辦法，許靜隻好讓她待到晚上，見護工把人照顧得很好，她這才肯點頭說回去，明天再來。

  “哥哥，你好好睡覺，我明天再來看你。”說完，想起了什麽，她翻著小包包把柳榮給她的小手機拿了出來，放在他手上。

  “哥哥，你要是睡不著的話就給我打電話，唔，不對，我的手機你拿著……”

  “打給我吧。”許靜說道。

  彎彎衝她笑了一下，才跟秦盛說：“哥哥打給我媽媽，我陪你聊天，好不好，院長奶奶說，有人陪著病就好的快了。”

  “嗯。”秦盛應著，也不知道是不是後知後覺知道疼了，他眼睛也跟著泛起水花。

  彎彎伸手輕輕抱住他的頭，斷斷續續說著哄人的話，都是之前她生病的時候院長奶奶說的。

  “……哥哥乖乖的，明天早上我就來了，你想吃什麽，我讓李奶奶給你做。”

  “粥吧。”

  “好。”

  兩人約好明天見，彎彎這才一步三回頭地走了，坐到車上的時候，她又哭了起來。

  許靜看得心疼，也不急著開車，跟她一塊坐在後座上，把她抱在懷裏輕輕哄著。

  好一會兒，彎彎才停了下來，她自己擦幹眼睛，抽噎道：“對不起媽媽，我今天不聽話了。”

  她說的是之前她讓她走，她不走的事。

  “沒關係，彎彎對朋友這麽好，媽媽高興還來不及呢。”

  “等，等哥哥好了以後，我都聽媽媽的話，媽媽讓我去哪裏我就去哪裏，但是今天，我真的是太擔心哥哥了，他好可憐，流了好多血。”

  許靜沒看到那場麵，但看他身上包著的樣子，以及院長的描述，也大概知道這傷不會輕，碎片紮到肉裏，想想都疼，還是同時那麽多。

  這麽小的孩子，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忍心的。

  回去之後，彎彎也是蔫蔫的。

  “怎麽了？”柳榮問道。

  許靜讓兒子帶著彎彎去玩，逗她開心，這才把事情跟他說了一遍。

  柳榮聽了直皺眉，“這什麽仇什麽怨的對孩子下手那麽重啊。”

  “就算是有仇有怨也不能啊，孩子還那麽小，能犯什麽大錯，用得著這麽打孩子，傷那麽重居然還隨便送到個醫院，也沒人看護，心可真夠狠的。”

  “之前跟他們家也不熟，最近秦家海倒是找過我一次，有個項目想跟我們合作。”

  “不許答應。”許靜直接道，他們家也不差錢，從來不在意一兩個項目，平時她很少幹預生意上的事，隻這次不行。

  見她一臉憤憤，虛榮摟著她坐在沙發上，“放心吧，我心裏有數的，對親兒子都下手那麽重的，人品很有問題，秦氏無論如何都不會跟這種人合作的。”

  “那就好。”

  這邊，柳清朗見她眼圈紅紅的，湊上去問道：“彎彎，你哭了嗎？”

  柳清風從她一進來就注意到了，但怕戳到她的傷心事，一直沒問，這會兒見弟弟問了，耳朵也跟著豎了起來。

  彎彎情緒很低落，今天哭得有些厲害，這會兒也沒什麽力氣，點了點頭，“嗯。”

  “為什麽哭啊，是想要什麽東西媽媽不給你買嗎？沒關係的啦，找爸爸去，爸爸最疼你了，你說要什麽他肯定給你買，要是他也不買的話你就在地上滾，使勁哭……”

  聽他出著餿主意，柳清風臉一黑，直接拎著他把他扔到了一邊，自己坐在彎彎身側，拿了根糖給她吃。

  “謝謝大哥。”彎彎拆開糖紙，甜甜的味道在嘴裏化開，心情這才好了些。

  她問道：“大哥，你跟哥哥常在一起嗎？”

  她這麽問，柳清風就猜到她哭跟秦盛有關了，如實回答道：“我們是一個班的，不熟，沒怎麽說過話。”

  見她眼眸黯淡了下去，他又補充道：“不過一些基本的事我還是知道的，你想問什麽，問吧。”

  彎彎思索了一下措辭，這才開了口，“哥哥他是不是總受傷啊。”

  柳清風仔細想了下，點頭。

  彎彎更難受了，聲音都低了許多，“那哥哥的爸爸……”

  後麵的話她不知道該怎麽說，她覺得那個人不配做爸爸，他總是幫著那個壞女人，欺負哥哥。

  柳清風沉吟片刻，道：“具體的我不太清楚，我隻知道，秦盛家裏人從來沒有給他開過家長會，他現在的媽媽不是他親媽媽，據說對他還不錯。”

  彎彎呸了一聲，“壞女人是裝的。”

  “這就不知道了，反正她在外麵名聲挺好的，大家都誇她。”

  反而是秦盛的名聲不是很好。

  這話他沒說出來，看了眼彎彎，見她那麽關心秦盛，終究是把讓她和他離遠點的話給咽了下去。

  就算是說了她大概也不會信的。

  彎彎下定決心，一定要戳穿那個壞女人的真麵目，她捏了捏拳頭，想道。

  是夜，一道身影再次爬上秦家的牆，彎彎從秦盛的房間進去，走到壞女人的房間，上次她來過這裏的，還記得路。

  在門口灑了些東西，順著灑到樓下，把門打開，這才回去。

  第二天一大早，隔壁又傳來了一陣尖叫，這次是男人和女人一起叫的，還有亂糟糟的動靜。

  彎彎哼了一聲，從床上爬起來，抱著李奶奶做好的飯往醫院而去。

  “哥哥。”這次的病房很幹淨，裏麵也沒嗆人的味道，彎彎到的時候見秦盛睜著眼睛，小跑過去，舉著手上的飯盒給他看，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哥哥看，我給你帶吃的來啦。”

  秦盛一回頭就看到她臉上的笑容，暖暖的直沁人心，折磨他一宿的疼痛這會兒似乎也減輕了些。

  “好點了嗎？”

  彎彎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沒“看”到先前看到的那些畫麵，這才放心了，看來這個醫院還是很靠譜的。

  就是哥哥不知道為什麽，今天看上去有點呆，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她，嘴角還帶著傻笑，像是她之前在孤兒院裏見過的總流著鼻涕，坐在板凳上，看見誰都笑的小呆瓜！

  嗚嗚我要凍傻了，恨不得立刻打包去東北蹭暖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