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悲催的奶媽生涯
作者:星零      更新:2020-12-13 13:20      字數:6655
  1

  時隔一千多年,江月朦再次開始了奶媽生涯,實在是悲催的很。

  若說養育親弟弟是她的本分,那麽養育這樣一個完全不認識的嬰孩,就是她的噩夢。

  嬰孩還小,剛剛離開媽媽,肯定是要哭的,江月朦被他吵的頭疼,噴著酒氣威脅他:“再哭,再哭姐姐我就把你丟到山裏喂狼。”

  看她一副凶巴巴的樣子,原本大哭的嬰孩反倒咯咯笑了起來,圓鼓鼓的臉蛋,像塊水嫩的豆腐,眼睛烏溜溜的實在太可愛。江月朦頓時沒了脾氣,捏著他的臉,咬牙切齒道:“別討好我啊,討好我也沒用,我呆會就出去,把你送給山裏的妖怪養。”

  結果還是不舍得的,在山裏轉了一圈就回來了。山裏倒是有失去幼崽的母妖想收養這個孩子,可是她看到那些母妖髒兮兮的樣子就討厭,覺得她們都配不上這個孩子。這麽漂亮的孩子,應該有很好的一生才對。

  王二哥過來找江月朦喝酒,見江月朦愁眉苦臉的,問她怎麽了,她說了來龍去脈,也順帶暴露了自己和月鈴音的神仙身份。

  王二哥興奮的一拍大腿,說:“月朦妹子,你養著這個孩子吧,我娶你,我們一家三口好好過日子。”

  “可……我有心上人的。”江月朦並不討厭王二哥,可也不想坑他。

  “沒關係,我不求你喜歡我。我是個凡人,頂多還能活幾十年,對你們神仙來說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我就想跟你做個伴。”王二哥傻兮兮的臉,此刻看起來卻無比的真誠。

  江月朦又是無奈,又是感動,舉杯飲下一杯酒,歎氣道:“你這個傻瓜呀。”

  江月朦與王二哥正式開始搭夥過日子,隻是做個伴而已,並不是成親,事實上他們並不住一起,隻是王二哥殺豬的時候,江月朦偶爾幫幫忙。

  幫忙的過程就是:

  某女踩著豬頭,囂張道:“叫什麽叫,再叫就殺了你哦。呦嗬,你還瞪我,看我不拔光你的毛。”

  說著就真動手拔豬毛。

  不甘受辱的豬奮起反抗,一口咬在某女的腿上。

  王二哥心疼地放下刀跑過來安慰她,某個已經會坐的小團子則坐在搖籃裏,拍著手哈哈笑。

  某女氣死了,指著豬吼:“二哥,今天我要拿它的豬頭下酒。”

  吵鬧的日子也很愜意,心中失去弟弟的痛苦被傻兮兮的二哥和萌團子慢慢治愈,江月朦開始無休無止地想念炎景予。

  也不知道這個時候,她的小情郎在幹什麽,會不會在生她的氣。

  她偷偷跑會仙界找炎景予,卻撲了空,炎天帝君府裏空蕩蕩的,仙童們說帝君好久都沒有回過府了。

  她氣急敗壞,站在門口嚷:“炎景予,我一不在,你就出去鬼混,家都不回,姐姐我再也不理你了。”

  嚷完央央地回了人間。

  如果你問她為什麽不回酒仙一族,她隻會冷冷一笑,哼道:“那種惡心的地方,姐姐我這一輩子都不想再回去。”

  回到人間,王二哥正抱著萌團子到處找他,小團子渾身青紫看起來很不好。

  江月朦才猛然想起月鈴音的字條,這個團子受過傷,必須服用月光草才能治愈。

  可是到哪裏去找月光草呢?

  她糾結了很久,最終將藏有月城一縷魂識的月光草拿了出來,喂給了小團子。

  那晚,她抱著團子哭了很久,天亮的時候,小團子的臉色慢慢恢複正常,睜開眼睛對他甜甜一笑。

  她心頭一暖,瞬間止住了眼淚,她在小團子身上看到月城的影子,月城的生命也許能夠在這個團子身上得到延續。

  她給團子起名叫月城壁,月光鑄就的城牆,雖然飄渺,卻也是無堅不摧的,不需磚瓦,隻要有月亮,便無處不在,時刻守護著他。

  王二哥活到一百二十歲,壽終正寢。

  江月朦牽著月城壁的手,站在王二哥墳前,看起來隻有人間孩童三四歲模樣的月城壁奶聲奶氣問:“爹爹去了哪裏?”

  “他不是你的爹爹,但他是個很好的人,你要記住他。”她說。

  月城壁搖頭,“他是爹爹。”

  江月朦糾正:“他不是爹爹,你的爹爹是……”說到這裏,她頓住了,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真正的身世。

  “他是爹爹。”月城壁哭了。

  江月朦無奈,隻能順著他。

  她帶著月城壁回仙界,住在她追炎景予時住過的木屋裏,依然釀酒為生。

  而直到這個時候,她偶爾聽到帝君府的仙童們議論,才知道,原來炎景予是被天帝監禁了。理由是,屠殺酒仙一族族人;監禁期限是一千年。

  原本以為,她殺了老酒仙還有老酒仙的擁護者,逃下人間,卻沒被仙界通緝,是走了狗屎運。現在才知道,是炎景予,她的小情郎,為她擔下了所有的罪責,一個人在不知名的地方接受懲罰,要孤苦地度過整整一千年。

  她站在街上大哭出聲,對著帝君府的大門吼:“炎竟予,你快點回來,姐姐我等著你呢。”

  動靜太大,弄得帝君府的仙童們議論紛紛:

  “作孽哦,帝君被監禁了,準帝妃得花癡了,咱們府裏怎麽這麽倒黴?”

  “準帝妃還帶了個孩子回來,怎麽回事?”

  “作孽哦,咱們帝君戴了好大一頂綠帽子。”

  其實,也不能怪那些仙童誤會,因為一開始,月城壁總是追著叫江月朦“娘親、娘親”地叫。

  “叫姐姐。”江月朦糾正。

  她青春貌美,才不被叫娘親,平白被叫老了。

  “姐姐……娘親。”月城壁抓著她的胳膊晃啊晃,對自己發明的新名詞很滿意,“姐姐娘親。”

  “隻叫姐姐,後麵不加娘親。”她重申一遍。

  “哦。”小家夥很認真地點了點頭,歪頭想了想,甜甜一笑,“娘親姐姐。”

  江月朦抓狂了:“前麵也不能加娘親。”

  “哦。”小城壁這次思索的時間略長,然後鄭重道:“姐……娘親……姐。”

  “加在中間更加不行啊。”江月朦抱著頭,已經快要崩潰了。

  糾正很長一段時間,某一次,江月朦發現小城壁自己主動不叫娘親,改叫姐姐,她好奇問他:

  “怎麽不叫娘親了?”

  “隔壁的張阿婆說,我長大了不能娶娘親,因為娘親是爹爹的妻子。如果你不是我娘親,是姐姐,應該就可以。”小城壁笑咪咪地說:“我長大了是要娶你的。”

  姐姐也是不能娶的,該怎麽跟一個小家夥解釋這樣的倫理關係呢?江月朦覺得頭更疼了。

  還有一次,江月朦和小城壁聊天,提到爹爹,小城壁不加思索地說:“我爹爹是殺豬的。”

  江月朦才知道,這麽多年小城壁還記得張二哥,這個小東西固執起來真是可怕。

  月城壁長到三百歲,已經長成了少年的模樣,水水嫩嫩的,人見人愛。

  月城壁很乖,經常幫著江月朦出去收酒錢。

  第一次去收酒錢,他碰到了一幫無賴,被打了一頓。

  江月朦氣得暴跳,撈起酒勺就去找那幫無賴算賬,被月城壁攔住,他笑眯眯地說:“姐姐,你別管,我自有辦法教訓他們。”

  “你還沒成年,修為那麽低,能有什麽辦法?”江月朦氣鼓鼓的。

  “暫時保密。”月城壁神秘兮兮的。

  第二天,他提著酒去給那群無賴賠禮道歉,那群無賴的頭頭很滿意,接過酒,輕佻笑道:“這小家夥真識相。長得也好看,可惜是個臭小子,要是個丫頭,大爺我就收了她。”

  “小子也沒什麽不好,現在城裏好多貴族不都流行養小倌嗎?”有人起哄。

  “就是就是,瞧這小子細皮嫩肉的。”

  月城壁不氣不惱,笑眯眯地看著那頭頭喝光了整壇酒。

  第三天,他又去送酒。

  第四天,第五天照舊。

  第六天的時候,江月朦正在家裏收拾桌子,就聽外麵一陣喧嘩,她跑出去一看,就見月城壁像騎馬一樣騎著跪趴在地上的無賴頭頭,神氣活現地走在路上,眾人指指點點,那無賴頭頭卻沒有一點反應。

  “姐姐。”月城壁遠遠地朝她招手,拍著無賴頭頭的背,來到她麵前,笑眯眯問:“姐姐,你不是喜歡看舞嗎?我讓他跳舞給你看。”

  說著拉著無賴頭頭進屋,換了套女裝,摸了胭脂水粉,又拉到大街上命令他跳舞。

  那平日裏不可一世的無賴頭頭,竟然聽話地跳起舞來。

  隻不過一個五大三粗的大漢,穿著花裏胡哨的衣服,臉上抹的紅一塊白一塊,在大街上扭來扭去跳舞,那情形實在是太詭異了。

  眾人哈哈大笑,江月朦也笑得前仰後合。

  事後,江月朦問月城壁怎麽回事,他燦爛一笑:“我給他送的酒裏都下了致幻的符咒,怕他發現,一次不敢放多,所以才白白便宜他喝了五天的霸王酒。五天後我隻要稍微用些幻術,他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我讓他做什麽他就做什麽。”

  江月朦有些驚訝,“幹嘛做這麽麻煩的事?讓姐姐我去揍他一頓不是更解氣。”

  “他手下那麽多人,姐姐就算這次打贏了他,那麽以後呢?”月城壁眼睛亮晶晶的,“這樣多好,一勞永逸,我們還多了一幫仆人,以後有活就丟給他們幹,姐姐你別親自動手了。”

  江月朦雖然覺得月城壁小小年紀城府就這麽深不太好,但是很快她就將這個念頭拋到了腦後,因為有這麽一個,不用她保護,還能反過來保護她的弟弟,真是太省心了。

  她這麽想著,就放棄了糾結,愉快地招呼平白多出來的一大幫子仆人幹活去了。

  月城壁也從此成了那幫無賴的新老大,收酒錢的時候方便多了。他會坐在無賴頭頭的肩膀上,然後敲開欠錢的人家的門,笑眯眯地問:“請問,方便把酒錢結了嗎?不方便也沒關係的,我可以等。我們酒坊雖然是小作坊,但是也是講文明,不會強收酒錢,您盡管放心。”

  然後一幫的無賴呼啦啦擠進院子裏,個個膀大腰圓,凶神惡煞,欠錢的人哪敢說什麽,隻能乖乖地把酒錢結了。

  “謝謝惠顧。”月城壁甜甜一笑,少年的麵孔,乖巧又無害。

  那之後,再沒人敢招惹他。

  2

  一千年的時光,說長不長,說短也的確不短。

  月城壁一千歲,成為遠近聞名的美男子,經常有女仙對他示好,可是不知為什麽,每個隊他示好的女仙都會莫名其妙倒大黴,漸漸地,那些女仙就隻敢遠遠地看著他,再不敢靠近。

  江月朦氣結:“你是故意的吧?”

  月城壁看著她笑:“我是故意的啊。”

  “年輕人要趁著年輕沒壓力沒負擔時好好談戀愛。”江月朦苦口婆心勸說。她覺得自己最近越來越有當老媽子的潛力了。

  “我一直都在談戀愛呀。”月城壁又笑。

  江月朦一聽瞬間來了精神,八卦地湊過去,用一種“你小子保密工作做的不錯啊”的眼神看著他,好奇地問道:“跟誰?我認識嗎?”

  “你認識的。”月城壁笑得一臉神秘。

  “隔壁張阿婆的孫女二丫?”

  搖頭。

  “街頭水粉店的四丫頭?”

  依然搖頭。

  “哦,我知道了,一定是走街串巷賣簪花的秀姑,我昨天下午看到你們兩個聊了半天,你還買了一支簪花。可是秀姑……”某人猜到這裏為難了,“唉,年紀大不是問題,喪偶有個兒子也不是問題,問題是他是男的啊。阿壁啊,你要不要再考慮考慮?”

  “胡思亂想什麽呢?”月城壁終於聽不下去,拍了下江月朦的額頭,將昨天買的簪花拿出來插到她的頭上,笑容既無奈又甜蜜,“簪花是買給你的,跟我戀愛的那個人不就是你嗎?”

  江月朦摸著頭上的簪花,呆若木雞,過了半晌才說:“你小時候一直叫我娘親的。”

  “你又不是我娘親,甚至連姐姐都不是。”月城壁看著她,笑容慢慢收攏,“而且你未婚,我未娶,我們戀愛有什麽問題嗎?”

  “有問題,當然有問題。”江月朦在月城壁過分熱切和壓迫的眼神中,莫名緊張了起來,連吞了幾口口水,才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我有未婚夫了,也就是說,你其實是有姐夫的。”

  月城壁當然不相信,一千年裏他跟她形影不離,她何曾有過別的男人?可是他卻不知道,這一千年也許是他的全部,與她卻隻是生命中的一部分,他不曾出生的時候,她還有另外的一千年。

  所以當江月朦提到炎景予這個名字的時候,月城壁隻是笑了笑,當她是在找借口,還嘲笑她說:“你也不找個好點的借口。雖然並沒有公開,但是整個炎天的仙者都知道,炎天帝君被天帝監禁了。”

  江月朦的神色突然就黯淡了下來,站在酒肆門口,看著帝君府的大門發呆,“是哦,他被監禁了。可是一千年了,他也該回來了。”

  炎景予回來是在一個清晨,江月朦揉著睡眼,蓬頭垢麵、摳著鼻孔、眼睛上還糊著眼屎,打開街門,第一眼就看到了從坐騎上下來,走向帝君府大門的炎景予。

  兩人目光相撞,炎景予明顯被嚇了一跳,她卻異常興奮地呈撒歡小狗狀朝他跑過來。

  “你回來了?姐姐我好想你。”

  炎景予在荒原之境呆了一千年,無時無刻都在幻想著與江月朦重逢時的場景,怎麽也想不到會是這樣一副情景。

  隻能說,這畫麵太美,他不忍心看。

  於是抬起一腳,將她踹飛。

  江月朦在酒肆的門梁上掛了好久,等月城壁出來看到她,才將她抱下來。

  那之後她就一直坐在酒肆門口做沉思者,思索著幾個問題:

  他不會還在生氣吧?可是就算生氣,都已經過去一千年了,氣早該消了。那麽是在害羞?嗯嗯,早上在門口接他的人那麽多,他一定是在害羞。

  江月朦思考了一天,得出這樣的結論,決定等夜深人靜的時候,再去找他。

  半夜,她一個人偷偷去爬帝君府的牆。

  月城壁被她的動靜驚動,出來察看,就見她一身黑衣,正跨坐在帝君府高高的院牆上,忍不住好奇問:“姐姐,你在幹什麽?”

  “找你姐夫。”江月朦含糊不清地答著,身影一閃跳進了牆裏。隻留下一頭問號的月城壁站在牆外麵發呆。

  炎景予當然還沒有睡,看到推窗跳進來的江月朦也是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倒讓一副賊樣的江月朦有些無所適從。

  “今天早上,你為什麽踢我?”但是她很快將那些無所適從拋到了腦後,理直氣壯地質問他。

  帝君回頭看她,幽幽回了一句:“早上你太髒了,現在好一些。”

  一千年的時光似乎並沒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的印記,麵容還是那樣的俊美,江月朦原本是很生氣的,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很快就泄氣了。

  不行啊,這張臉,真是太讓人喜歡了,完全生不起氣來怎麽辦?

  她表情從震怒到沮喪,從沮喪到無奈,再從無奈到柔情,一千年來被她仔細收藏在傻大姐性格背後的思念慢慢流淌出來,變成一滴滴眼淚,撲簌簌往外掉,她邊哭邊嘟囔:“嫌我髒就踢我哦,你怎麽著愛幹淨啊你?你知道我看到你有多開心嗎?開心的連形象都不顧了,你卻踢我。”

  認識她這麽久,從未看到過她的眼淚,帝君頓時手足無措起來,“是你說的,我們再沒有瓜葛。”

  “那時候我都氣瘋了,說出來的話能相信嗎?”江月朦瞪他。

  他替她抹掉眼淚,俊臉上慢慢露出極力隱藏著的溫柔表情,“女人真麻煩。”

  “那你早上說的話是真話還是氣話?”他問。

  “早上?”江月朦很快將忘記了哭,仔細回想了一下:“你回來了?姐姐我好想你。這當然是真話啊。”

  “後麵那一句再說一遍。”

  “這當然是真話啊。”

  “前麵一句。”

  “姐姐我好想你。”

  “去掉姐姐。”

  “我好想你。”

  “我也是。”

  然後傲嬌中的某人手臂一撈,將江月朦緊緊擁進懷裏。

  在牆外等了很久,都不見江月朦出來的月城壁,擔心她出事,就翻牆進去,尋著江月朦身上的酒香味摸到了帝君的房間,卻透過窗戶看到纏綿擁吻在一起的兩個身影。

  他愣了許久,然後在帝君家的後院放了一把火。

  3

  久別重逢的戀人,正吻得熱火朝天,猛地被越來越濃烈的煙嗆到,不得不分開。炎景予一手摟著江月朦,一手掩著鼻子,皺眉道:“怎麽回事?”

  江月朦還沉浸在剛才那個甜蜜的吻中,一臉的懵懂,“我哪知道。”

  這時門外有仙童慌張來報:“帝君,不好了,後院著火了。”

  “那去把火撲滅就是,慌張什麽?”炎景予不悅。

  “不知道是什麽人搞的鬼,在院子裏施了幻術,到處都是火,我們根本分不清哪些是真的火,哪些是幻覺。”那仙童聲音越說越低。

  炎景予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對江月朦說:“你先在這裏等我,我去去就回。”

  “哦哦。”江月朦點著頭表情有些古怪,她在想仙童的話。

  幻術的話,她家那一位小朋友似乎就特別擅長幻術呢。

  炎景予一走,江月朦就坐不住了,手腳麻利地翻牆出去,摸回酒肆。

  月城壁正靠在門前的大樹上喝酒,看到她氣喘籲籲地趕回來,微微一笑:“回來了?姐夫呢?沒燒死嗎?”

  江月朦隻覺得兩眼一黑:“果然是你放的火。”

  月城壁沒否認。答案再明顯不過了,他也沒有否認的必要。

  “為什麽放火?炎景予又沒得罪你。”她對他怒目而視。

  “他親你,還沒得罪我?”月城壁端著酒杯晃過來,臉上雖然還帶著那種微微的笑,但是眼神卻變得冰涼,他靠近江月朦,近得不能再近,“你以為我說在跟你談戀愛是說著玩的嗎?”

  “我……我是你姐姐。”江月朦連連後退。

  “我喜歡你。”他說。

  她突然捂住耳朵,大叫:“我不想聽。”

  “我喜歡你。”他丟下酒杯,抓住她的肩膀,臉上的笑容完全收斂,固執地嚷:“我認真的。”

  帝君府裏的火撲滅了,炎景予回房間找不到江月朦,就來酒肆找她,剛走到門口,就看見一個美男子在對著她的未婚妻表白。

  他努力壓抑著想殺人的衝動,冷笑冷笑再冷笑,“江月朦,看來本君不在的這段時間裏,你的生活相當的豐富多彩啊。”

  月城壁抬起頭,看著炎景予,卻依舊不肯放開江月朦的肩膀。

  兩個人目光相撞,刹那間火光四濺。

  江月朦被夾在中間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真想暈過去算了,可是彪悍如她,暈過去顯然不是她的戲路。

  她也不知道抽什麽風,突然從兩個人中間跳出來,指著兩個人氣憤地大叫:“接下來你們兩個是不是要打一架,要打快打,打完了姐姐我好回去睡覺。”

  剛才還波濤暗湧的兩個人,看著江月朦發飆,對視一眼,轉頭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江月朦卻被丟在門口無人理會。

  剛才還是香餑餑的女主角頓時鬱悶了,對著兩個人的背影各踢了一腳,自言自語道:“年紀小就是難搞。早知道姐姐我就該找個成熟穩重的未婚夫,也不該收養什麽弟弟,真是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