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所謂絕不變心
作者:星零      更新:2020-12-13 13:13      字數:3370
  當程獨帶著月白白出去之後,程獨杵在那兒,久久沒有動彈。月白白上前推了推他,“程獨,怎麽了?”

  “我太心急了,有點小瞧了這件事。”

  屋外的風刮得有些大,吹在身上有點冷,程獨將月白白攬到自己的懷裏。

  “嗯?”月白白不解,仰頭看他。

  程獨略微沉吟,“短時間內,風四不可信。”

  “為什麽?”

  他沒有回答,隻是交代了一句,“我們去葉府一趟。”

  月白白聽得程獨再次對他隱瞞真相有些小小的委屈,卻也明了程獨是為了她好,便乖乖配合。

  一到葉府程獨將月白白支開,讓她去陪葉老太太,自己找了葉臨。原本葉臨曉得風四重獲新生,喜不自禁,如今聽完程獨的話之後,臉色一變,略想之後,便道,“傳說中是有這麽一種巫術,臨死前將自己的怨念下在自己身體上的每一個器官上。”

  “嗯?”程獨略微皺眉。

  “心髒不過是一個器官,無法控製他的意識,但是這股怨念會使得他偶爾會做出控製不了自己的事。這種咒術是一種禁咒,施法者一生隻能施這麽一個巫術,也就是說若要施此法,必須舍棄其它所有的巫學,因此靈力很強,甚至說是靈魂附身。不過這種禁術我也隻聽過,從來沒有看過。到底有怎麽樣的一個程度我無法預料。”

  “有破解方法麽?”

  “為了風四大哥,我盡量試試。”葉臨想了想又道,“不過現在說什麽都是言之過早,我明兒就去看他。還有國君這些日子臉色不大好,他對於邪雙的死耿耿於懷。他花在他身上的心血不會比你身上少。他動不了你,但是可能拿月白白下手,最近多關注著她點。”

  “毒六……”程獨走後,毒六替風四端來了水喂給他喝,風四將水喝完之後,捂著胸口,緊皺著眉,“毒六,我胸口不舒服。”

  “剛開始幾天會不舒服的,忍耐一段時間。”毒六讓他躺下,替他蓋上被子。

  “毒六,這顆心是誰的,好像很恨大哥,我剛才看到大哥一眼,居然想殺了他。還有,我突然很想當著大哥的麵,將月白白摟入懷中,毒六,你說我怎麽辦?”風四將臉轉回去朝裏,“這個也是正常現象嗎?”

  “這是邪雙的心髒。程少殺了他,親手摘了他的心髒。”

  風四的身體突然劇烈地抖動起來,他有些痛苦的緊抓著自己的胸口,“毒六,你喂一顆毒藥給我,若是我使用內力,就讓我筋斷而亡。邪雙這個人我周旋了很久了,我一直想探入他內部消息卻無法得知消息。他的實力比起我們外部看到的要厲害得多,他這個人太冷,冷到我認為他被下過咒,我有些怕。”這是風四第一次在毒六的麵前說這個“怕”字,“若是叛變程少,我不如就那麽死去。”

  毒六本來不想答應,在風四的軟磨硬泡下,便連夜做了一顆藥丸給他,“這個藥丸會短暫時間內失去內力,期間你不要去強行內力,若是發功太多,一直被壓抑著,對身體的損傷很大。況且你的心才剛換上,不要做太大的動作。一個人一輩子隻能換一次心,所以,風四無論這顆心是誰的,都好好待他,不到萬不得已之時,不要抱著死亡的想法,我們除了為程少獻身,絕對不能自行了斷。”

  這一晚,月白白與程獨回去之後,月白白一聲不吭,程獨摸了摸她的腦袋,“又怎麽了?”

  月白白嘟著嘴,微眯起眼睛看著他,“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有。”程獨點頭。

  “真坦白,哼。”月白白哼了一聲,更不理睬他了。

  “月白白,以後就躲在我的身後,什麽都不要想,什麽都不用擔心,天榻下來還有我撐著。”程獨一字一句緩緩說道,然後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裏,“現在的風四不是以前的風四,他的心髒恨我,所以你不能對他完全信任。不過風四是我的夥伴,我不會棄他而不顧的。”

  月白白知道真相了,也就不再糾結了。雖然還在為風四擔心,可是她還是相信一切都有解決的法子。

  他終究不會告訴她,即使風四恨他,也不會待她不好,他的記憶中總是有她的。躺在床上的風四,臉色蒼白,唇色醬紫,卻依然朝她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那個微笑裏,笑眼中再也沒有任何的掩飾,顯得太過於直接,赤裸裸地滿是愛意,那樣的眼神讓他頗為惱火。

  次日當葉臨見了風四之後,隻覺得他與以往無差異,不過細看之下,發覺他的眼神不同,偶爾會閃出一絲陰冷,也讓明白了風四的身上的確存在著邪雙的怨念。不過簡單地聊了幾句,無意間聊到月白白的身上,風四則直白道,“不知道她在做什麽,我很想見她。”

  葉臨一愣,脫口而出,“你見她做什麽?”

  “因為想見,想看到她溫暖的笑容。”風四抿唇笑了笑,“小臨子,現在的我很矛盾,可能你也能清楚我發生了什麽。一方麵我想控製自己,一方麵,卻連掩飾都不想,我心中的欲望都已經被激發出來了怎麽辦?那個人,到底是怎麽樣的一個人?”

  “邪雙是個欲望很強烈的人,他知道自己要什麽,就一定要得到,所以他才能在這麽多的人當中被國君挑中,隻至成為國君的右翼。”

  “他有喜歡過女人嗎?”

  “根據我觀察,他是一個冷淡絕情的人,從來不感情用事,傳說當初國君為了測試他的忠誠讓他殺了養他十五年的奶娘,他殺了。”

  “那你說,我會變成他那個思想,運用他的模式嗎?”

  “很、難、說。”

  風四低笑起來,臉色古怪,隨即又恢複如常。連一向與風四親近的葉臨此刻都覺得心裏毛毛的,“風四,我替你做場法事看看。雖然不知道效果,或許還會適得其反,但是請你一定要記得,你叫做風四。”

  “我叫風四,我記得。我風四絕不變心”

  “那就好。”

  風四突然口風一轉,“葉臨,能不能讓嫂子來,偷偷地來就好,我真的很想見她一麵,或許見了她,我能夠確定這顆心是我的。”

  葉臨的臉上略顯為難之色,隨即點了點頭,“好吧。”

  當然葉臨還沒有那個膽子偷偷地將月白白給拐出來,本來最近程獨看月白白就看得緊,根本不可能給他這個機會,於是葉臨就直接向程獨坦誠,讓他“出借”一下月白白。

  “不可能。”程獨想也不想直接拒絕,看到葉臨臉上失望的神色,程獨又道,“葉臨,你比普通的孩子多了很多的閱曆,但是對於感情你未必了解那麽深刻。風四是我的夥伴,為他身涉險境,我眉頭不會皺一下,但是月白白不行,她不是他的誰,她隻是我夫人。”

  葉臨皺眉,“對於這場法事,我真的一點把握都沒有,風四身上的那層怨念很深,我偷偷地試過一個比較強勁的咒語,卻於事無補。”

  “你一個精通巫術的巫師還需要我給你想法子麽,你試試幻影術……”程獨說完之後,臉色也不大好看,幻影術裏的女人還是他夫人,隻不過一個是真人,一個是幻覺而已。

  葉臨笑了笑,“這倒是個好辦法。”

  今晚正是月缺之夜,空曠的大院前,葉臨穿上一身黃色的辟邪服裝,在香案上供上銅錢大米大肉等祭品,燒上香,點上蠟燭。

  風四的身上多披上了幾件衣服,包裹得嚴嚴實實正襟危坐在一邊的軟墊子上。尋五毒六一左一右站在他的兩側。葉臨還特地在風四的旁邊放了一個小碗,碗中放著一大塊紅燒肉。

  雖然程獨不答應月白白前來,卻最後經不起月白白的磨,帶著她隱匿在院中的一棵大樹上中。

  一切手續辦妥後,葉臨開始施法,口中喃喃有詞,手中的舞劍,一次又一次在黃色的符紙上畫著不一樣的圖形。奈何風四坐在那裏無一絲反映,臉色一片的迷茫。不遠處跑來一隻白色的小狗,朝著風四跑來。

  在風四的眼中就是這麽一個場景:月白白梳著少女頭,帶著燦爛的微笑,大步大步地朝他跑來。風四的眼睛突然就睜得很大,當月白白靠近的時候,他也站了起來,卻見到月白白低頭將碗中的紅燒肉拿了起來往口中塞,還朝著風四感激地笑。

  風四愣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將她抱在懷裏,“月白白,真的是你嗎?”

  程獨的臉陰沉了下去,月白白輕聲問他,帶著點驚悚狀,“那狗叫做月白白?!”

  “閉嘴,不要吵。”

  風四將“月白白”緊緊地摟在懷裏,將他的頭按在自己的胸口上,“月白白,你終於來看我了,真的,真的……”他想阻止自己,但是那股欲念很深,讓他無法將她放開。

  “月白白”的聲音很是悶,“嗚嗚,我要吃肉,我要吃肉肉……”

  “隻要你在我身邊,你想吃多少肉都可以。”

  “肉肉……”

  風四將“月白白”拉開一點,就要親上她的時候,“月白白”口中的肉掉到了地上,然後“月白白”開始狂叫起來,“我的肉,我的肉……”

  “月白白”掙紮著要去撿地上的肉,卻被風四死死抱住,“月白白……”

  “他的狗也太倔強了……”月白白聽到風四叫月白白特沒有感覺,就感覺他在叫一狗,程獨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幾分,他將月白白的嘴巴捂住,“不許給我吵。”

  尋五與毒六看著這個情況都是莫名其妙。

  “你不是我的月白白……”風四突然意識到了什麽,將“月白白”用力推開。

  就在這一瞬間,葉臨手中的三枚貼著符咒的銅幣從手中飛出,印在風四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