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局當然懂劉牧樵的意思，隻是，他想劉牧樵能夠大人有大量。

  誰知，劉牧樵今天是死腦筋，他堅決不放過某些人，其中就包括那個龔秘！

  “劉院長，您看是不是，我們就要那個姓蔡的扛一下，有些人，我真的不敢得罪。”張局把底牌亮出來了。

  誰不知道龔秘的權勢？

  劉牧樵嘿嘿冷笑一聲，說：“確實，某些人你不敢得罪。我這種人，你就可以放肆得罪。那也行，你就按你的意思處理吧，我又不是地方官，沒權利取誰的帽子。”

  這話，很重很重，張局聽得渾身一震，他想哭！

  你娘的蔡豬！你害死人了！你這是把我推向了萬丈深淵啊。

  得罪龔秘，局座難保。他不是省管的，屬於市管的，但誰不知道，他們一個圈子，人家要搞你還不是一句話？得罪不起啊！

  得罪劉牧樵吧，人家都已經把話挑明了，並且還直接說到了“帽子”的問題。

  他說自己不是地方官，誰不知道他在地方上的影響？特別是廳裏，外人不知道，張局是清楚的，劉牧樵和廳裏的葉林神探，老趙，謝少軍都是鐵哥們，而這三個人在廳裏，那是隨便一句話，張局的帽子可以應聲而落。

  再說，劉牧樵在省裏市裏的影響力，絕對遠超他本身的職務，別說他也是副部，即便他沒有任何級別，別人也會尊重他，甚至是慣著他。

  還有一個原因，得罪劉牧樵，張局那裏的報應就立即就顯現出來，每年，安泰醫院有一筆工作經費給局裏，600萬，相當於全年工作經費的三分之一。少了這筆錢，幹警手裏的績效馬上少了一大半。

  第二，吃飯，局裏200多人的吃飯就得自己掏錢，這不是一筆小開支。

  第三……算了，不想了，反正有7，8條理由是不能和安泰醫院劉牧樵鬧翻的。

  不能得罪劉牧樵！

  張局回去了，他想好了一個辦法，要蔡局自己寫事情的始末，由他嘴裏說出龔秘兩個字。

  蔡局不幹，他不敢！

  你不敢就行了嗎？

  現在廳裏限定我們今天把整個事情講清楚，你不講誰講？

  “局裏不是有寫文章的嗎？”蔡局推，他真的不想寫。

  “這不是局裏的普通公文，這件事，也不是局裏正式的決定，是你私自接的活，你犯的事，你當然得承擔啊！”

  張局準備把蔡局往死裏打。沒辦法，自保唄。

  “我怎麽是接的私活？你推責任也不能這樣推呀，人家龔秘是誰，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下的指示，我們可以不理不睬嗎？講真，我不接，你還不得不接吧？我這是幫了你的忙！”

  蔡局也不是蠢人，他能說會道，破案子，處理案件，他都是一把好手，他受過的獎，比局裏任何人都多。

  這也是他這次積極接活的原因，他很想晉升一級，總做副職，真的心有不甘。

  張局一聽，“嗨，你這麽說，你是為了我啊！這麽說，你立功了？我應該感謝你大恩大德了？”

  蔡局說：“我哪裏敢讓你感恩？你隻別要我一個人頂鍋就行！”

  張局說：“這不是頂鍋的問題，而是，這件事就是你個人的事！”

  蔡局急了，也怒了，大聲說：“你要這麽說，那我就直接把事情全不講了，包括你們故意回避的事實經過。”

  蔡局終於掉進坑裏了。

  張局也就是這個意思，隻要你把龔秘的事，白紙黑字寫出來，我這裏才能得到劉牧樵的原諒，今後，萬一龔秘找麻煩，我還可以找劉牧樵。

  他把寶壓在劉牧樵這一邊了。

  這是對的。

  他是這樣認為。

  如果要比較劉牧樵和龔秘的實力，看起來應該是龔秘這一邊強一些，但是，事實上，劉牧樵應該更厲害。

  他賭一把。

  劉牧樵滿意了。

  蔡局寫的事情的經過轉到了周大手裏，他自己要求的，這件事不僅僅是對不起安泰醫院的問題，而是影響到了他的形象，他不得不認真對待。

  他看著蔡局寫的東西，看了一眼站在身邊的龔秘。

  “你自己說，這件事怎麽處理？”周大毫不客氣，這是嚴肅的問題，不能把個人感情因素參雜在裏麵。

  “我接受處分。”龔秘這個時候唯一的辦法就是老實，老實，老實，千萬不要和周大頂撞，千萬不能讓周大再生氣。

  這是原則！

  做人要有原則，做官也要有原則。

  聰明人都會給自己定下原則的。

  “你不適合做大秘了。做個普通副職吧。”周大冷冷地說。

  “謝謝，我同意，周大大您的決定，我全都絕對的服從。”龔秘明白，這件事可大可小。

  小，挪動一下職位，還可以東山再起；大，可以是非常大，立案一查，清理一下過往，誰承受的了？

  他知道周大這是在救自己，還不感恩？

  “謝謝，謝謝，謝謝大大的大恩大德！”龔秘不是口是心非，而是知道隻能這樣了。

  “不要感謝我，你應該恨我。我一來，給你帶來厄運。我希望你能吸取教訓。某些事，我都不敢，你怎麽這麽大膽子？”周大警告。

  “我錯了，我怎麽可能恨您？我給您惹來麻煩，都是我水平有限，能力不行的表現。”

  “好吧，你的事就到此結束了。噢，對了，你找劉牧樵道個歉，希望你們今後不要有芥蒂，互相尊重一下。”

  龔秘趕緊說：“好的，我這就去道歉。這次，給了我一個深刻的教訓，真的，我太看重自己的權力了，惹一個我根本惹不動的人。”

  “你說的是實話，你根本就不是劉牧樵的對手。上任，老楊為什麽和劉牧樵關係好，難道你們沒有看明白嗎？”

  龔秘心裏一震，又是一喜，周大沒有把我拋棄！

  剛才這幾句話，周大是不應該講的，現在講了，就是還把自己當作自己人！

  龔秘哭了。

  “大大，我錯了，我這輩子死心塌地跟隨您，今後，我有什麽對您不住的事，天打五雷劈！”

  “別這樣，我們是同事，是同僚，我們之間是工作關係，不要說這種江湖上的話。”

  “我明白，今後再也不會在嘴裏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