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光明轉進了安泰醫院，郝教授親自打的招呼，劉牧樵當然不會拒絕人家來住院，隻是，他沒準備幫餘光明親自做手術。

  手術是有一定的難度，朱光亞和JON都能夠拿下來。

  餘光明的家屬答應了郝教授的條件，就是不額外提出來要劉牧樵主刀。

  不要為難劉牧樵。

  雖然劉牧樵醫德高尚，但誰沒有個小脾氣？你想方設法要把人家劉牧樵搞進牢裏去，現在病了，又要劉牧樵幫你，救你，這不是為難人家嗎？

  這就是郝教授的條件。

  病人轉進來，朱亞光親自看了病人。

  顱內腫瘤，視交叉附近，出血壓迫了視交叉。

  這裏是視覺神經集中的地方，一不小心就可能損壞視神經，視覺就會永遠失去。

  朱亞光仔細分析了病情，心裏還是沒有百分之百的底，也就是說，損害視神經的可能性還是有的，萬一損害了，就要考慮到視神經吻合。

  視神經吻合，在別的醫院還沒有聽到過報告，而在安泰醫院，劉牧樵也隻做過一次。

  朱亞光沒有做過這種手術，JON也沒做過。

  不過，朱亞光還是有一定信心的，脊髓都能吻合，視神經按理也應該能夠吻合，原理是一樣的，隻是視神經的張力比較大，需要做較大的鬆解術。

  他有種隱隱約約的擔心。

  剛好JON過來了，朱亞光說：“JON，你來看看，這手術你有把握嗎？”

  JON過來看看，心裏蠻有把握。

  不過，這外國佬不太老實，他先問朱亞光，“你呢？你有幾分把握？”

  等朱亞光回答了之後，他就說：“嗯，我和你一樣，也是有這樣的顧慮。”

  其實，JON根本就沒有顧慮，最近，他每天把蟾蜍拿回家，做幾個小時的實驗，技術突飛猛進。

  他有一種超越朱亞光的衝動，甚至還有追趕劉牧樵的野心。

  JON的內心，除了這些，他還有一種自己也不敢承認的蠢蠢欲動，哪天要是能做神經科的終極手術該多好。

  終極手術，當然就是頭顱置換術了。

  這種手術，他不敢做聲，因為，他發現劉牧樵非常反感這種手術，極力反對有人去實驗。

  在安泰醫院，他是不敢提這件事。

  不過，JON還是試著做了幾次蟾蜍的頭顱置換術。

  都失敗了。

  餘光明的手術在第二天按時進行了。

  劉牧樵也上台了，隻不過是另外一台手術，他帶著宋百年幫一個大腦深部腫瘤的患者手術。

  這台手術有難度，但更主要的是，劉牧樵想把宋百年帶出來，神經外科如果有他們三個人做學科頂梁柱，神經外科就立於不敗之地了。

  周一鳴校長給了劉牧樵一個任務，要申請5個國家重點學科，這可不是一般難度的任務。

  5個優勢學科是有了，但沒有人才的厚度，都是由劉牧樵領銜，這有點不好看，獲批的機會就小多了。

  劉牧樵準備申報的國家重點學科是神經內科，神經外科，胰腺外科，美容整形外科，脊髓外科。

  這5個科室在國內是有優勢的，並且是有絕對優勢的。

  隻是，人才梯隊還有問題。

  周一鳴這個決定是很正確的，安泰醫院現在的優勢就在劉牧樵，趕緊抓住機會，多申報幾個國家級重點學科，安泰醫院的排名才會真正上來。

  5個重點學科，在一所醫院裏不少了，清江大學附一附二附三做了幾十年了，一個重點學科都沒有批，一所大學的附屬醫院，0重點學科，雖然不是絕無僅有，但也實在太一般化了，與985很不相稱。

  要知道，協和醫院，重點學科有9個，京大三個附屬醫院加起來也有6個，華西醫院有3個。

  安泰醫院一口氣報了5個，動作有點大。

  要知道，做國家重點學科，沒有特殊的成就是很難批的，這不僅僅是你能做幾台手術的問題，有很多要求，軟件的，硬件的，拿得出的成果。

  其中，人才是重中之重。

  宋百年是劉牧樵培養的重點，他的目標是讓他和朱亞光，JON齊頭並進。

  他這一台手術，劉牧樵準備全程參與。

  當然，他也知道隔壁朱亞光也在做一台重要的手術，視交叉腫瘤，很可能有視神經損傷，需要做吻合術。

  如果是嚴重的視神經損傷，朱亞光可能做不了，自己還得過去，所以，他留了一手，時刻準備過去支援。

  至於患者是什麽人，劉牧樵當然清楚，他不是格局這麽小的人，他不會和一個病人計較，何況，人家是手下敗將。

  朱亞光為了慎重，還是把JON叫上來了，他沒有跟劉牧樵請求支援，是因為他覺得視神經損傷有可能不是很嚴重，理由是病人在出血之前，並沒有視覺損害的明顯證據。

  損傷不大的話，他倆應該可以拿下來，拿不下來的唯一情形就是損傷很嚴重，要切除一部分視神經，這種可能性不大。

  手術由朱亞光主刀，另外一個姓馬的醫師做一助，他是朱亞光的親傳弟子，JON則是援軍。

  手術很順利。

  JON一直就是旁觀者。

  他看得很認真。朱亞光不免有幾分得意，很明顯，JON在學習。

  朱亞光很清楚，JON是一個很傲氣的人，不是值得他學習的時候，他是不會多瞧一下的。

  JON看了快兩個小時了。

  已經到了關鍵時候。剝離腫瘤，然後做根治術。

  劉牧樵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時鍾，心想，隔壁應該到了關鍵時候了，該求援了吧？

  而自己這台手術，也即將進入關鍵時候，他盡可能讓宋百年主刀，能做到什麽時候就讓他做下去，這樣才能培養人。

  劉牧樵並沒有分心，他隻是偶然抬頭看看牆上的電子鍾。

  宋百年不錯，他在超越自己。

  過去，到這裏他就做不了了，視野小，部位深，操作很困難。

  今天，他還在堅持，並且，令劉牧樵高興的是，他動作還比較快。

  也就是說，這段時期，他又進步了。

  咦，隔壁怎麽啦？

  難道他們進展很順利？

  劉牧樵是看過餘光明的核磁共振片子的，片子上顯示，視神經有浸潤的跡象。

  就在劉牧樵驚訝的同時，朱亞光也在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