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某個手術時間是很平常的事。

  隻是，在普通外科比較少見。

  見得比較多的是產科，剖腹產，要求某日某時某分出生，很多醫院都見得到。

  誰不希望自家的寶寶將來有好運？

  另一種選擇時間是患者家屬對臨終病人死亡時間有要求，要求那幾個時辰不能死，最好讓他在某個時辰落氣。

  杜小平第一次見到胰腺外科也有時間要求的。

  過去不是沒有人不想提這個問題，而是很明顯醫生不會理睬的。

  外科醫生都很忙，做手術得聽他們安排，手術時間，有時候甚至醫生自己也安排不了，還要看手術室，麻醉師的時間。

  對於這個患者，杜小平信了。

  他是加國的大人物。

  9點30分鍾，劉牧樵進入了手術室，現在已經沒有懸念了，梁紅玉的包機已經進入京城上空，準備降落。

  特拉多看著牆壁上的時間，心裏忐忑得很，沒有人告訴他梁紅玉的情況，其實也沒有人能夠告訴他，除了劉牧樵，誰也不知道有這麽回事。

  劉牧樵一邊洗手，一邊在跟劉淼開玩笑。

  劉淼在胰腺外科做護士長已經3年，忙得要死，連談戀愛的時間都沒有——這是她對別人說的。

  其實，劉淼早已經不寄希望於劉牧樵了，劉牧樵身邊優秀的女孩太多，自己根本就沒辦法和她們比。她自己也為此事傷感過，她就是漫山遍野的山花中的一朵，劉牧樵曾經在在這朵花前麵停留過片刻。

  僅僅是一瞥。

  她沒有指望劉牧樵會來再看一眼。

  有人給她做媒，可她一點興趣都沒有，連見麵的欲望都沒有。後來經不住人家規勸，麵，見了兩個，條件還不錯，人也長得帥，但是，見了麵之後，人家倒是非常積極主動，她靜靜地思考了幾天，回絕了。

  後來就再也不見麵了。

  有人懷疑她是不是取向有問題。

  隻有劉淼自己知道，她心中，被劉牧樵占領了。

  “劉淼，曾雪飛準備讓你去科教科管實習生、進修生，你樂意嗎？”劉牧樵七步洗手法做到了第三步。

  “談不上樂意不樂意。我覺得在這裏也不錯。不過，到科教科算是升職了，績效工資也高不少。”劉淼說。

  安泰醫院的級別是副廳，科教科是二級職能科室，屬於副處，科教科下屬的教學辦其實算得上是一個獨立部門了，級別也是副處。

  劉淼升副處，她當然應該高興。

  手術室護士長是科級幹部。

  雖然在醫院行政級別並不是很重要。

  不過，護士身份的人，要是能夠進行政是非常理想的，很多人都夢想可以在醫院的行政崗位上撈到一官半職。

  護士是醫院裏最辛苦的一個群體，三班倒的晚夜班可以讓她們發瘋，為了能擺脫沒完沒了的晚夜班，很多人願意少績效少工資。

  臨床護士不僅僅工作忙，關鍵是責任心很大，稍一疏忽就可能是一條人命！

  劉淼的工作很出色，曾雪飛注意到劉淼的手術室工作非常有條不紊，覺得有必要提攜她一把。

  於是就提議她管學生工作。

  這個建議送到劉牧樵手裏，他自然不會攔阻，讓劉淼輕鬆一點——其實也輕鬆不了，隻是比較有規律一些，不必要加夜班。

  本來，護士長不參加排班，但是突擊工作特別的多，很多時候根本安排不下，自己上場的時候很多，夜班，晚班，一個星期至少有兩三次。

  “到辦公樓，級別就上去了，副處，你知道在你們江城縣是哪群人嗎？”劉牧樵笑道。

  劉淼自然知道。縣，最高是處級。

  級別上去了，工資基數就上去了，這就是最現實的好處。

  再說，安泰醫院的中層幹部的績效還是很可觀的，劉淼這樣調整工作之後，每年的收入增加10萬，問題不大。

  “劉牧樵，雖然說我的工作是曾雪飛副院長的提議，不過，我總覺得，這事與你有關。”

  劉淼早就想說這話，先是不敢，最後還是把心裏話說出來了。

  她想，即使不是劉牧樵授意，人家曾雪飛又不是不知道，她曾經喜歡過劉牧樵，劉牧樵也喜歡過她。

  劉牧樵搖了搖頭，說：“這事，你真的不要感謝我，我沒起作用。你的晉升，與你的平時工作分不開。”

  一邊說，手已經洗完，接下來是消毒了。

  9點45分，很準時，劉牧樵出現在特拉多麵前。

  “你很準時。我的任務完成了？”特拉多苦笑著問。

  “是的，看在你表現不錯的份上，我準備給你用‘克瘤三號’藥，這是最新抗癌藥，療效應該是最好的。”

  劉牧樵準備兌現承諾。

  說了保他5年以上的壽命，就一定要做到。他知道，自己最大的優勢就是醫療，而醫療必須是以療效支撐的。

  “那就真心感謝了。”特拉多欣慰的回答。

  他活下來以後，後麵還有很多的工作要做，朗多那個工程，他是必須兌現承諾的，這家夥從5局手裏把人救出來，肯定也需要很大的代價。

  “好，開始，特拉多先生，特拉多先生……”麻醉師是米特裏教授，他一邊推藥一邊叫著患者的名字。

  特拉多沉沉地睡了。

  “劉牧樵，誰開腹？”

  杜小平是一助，本來，他是開腹的人，隻是有時候劉牧樵喜歡炫耀一下三刀開腹，他會把一助的活也幹了。

  “你開。”劉牧樵才不搶呢！

  三刀開腹並不是太高明的技術，再說也沒有太大的實際意義，3刀與30刀，並不影響手術本質。

  杜小平認真履行一個一助的職責，他開始開腹。

  5刀！

  劉牧樵驚訝地抬頭看了一眼杜小平，喲！練到這水平了？

  幹淨利索，一點也不拖泥帶水，後麵兩刀，僅僅是因為擔心損傷腸管，下手保守了一些。

  “前麵的主刀，都歸你了。你這個站位，不影響嗎？”

  劉牧樵並不要做全程做主刀，他隻需要在腹主動脈修補的時候出現就夠了，這也不存在違背承諾的問題，更談不上道德問題。

  說實在的，救特拉多，劉牧樵已經是夠有職業道德了，按照他的本意，這種鷹派，搞死他幾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