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後，劉牧樵接到通知，他的成果提名為科技進步一等獎，專家團隊馬上要進駐安泰醫院進行數據核實。

  這是必須的。

  孫濤全權代表劉牧樵，接待了專家團，他們準備在這裏調查一個月，不但要在醫院查相關資料，還要走訪病人。

  劉牧樵離開了國內。

  他和趙一霖、鄒慶祥搭乘了越洋航班。

  拉斯克頒獎典禮明晚舉行。

  作為獲獎團隊中的另外兩個合作夥伴，趙一霖連吃了三顆降血壓藥，依那普利、螺內酯、硝苯地平。

  太興奮了。

  鄒慶祥則像是喝了酒，以至於南航的空姐懷疑他偷偷把白酒帶上了飛機。

  他的行李被要求重新檢查。

  “我隻是興奮而已！真的，我根本就沒有喝酒，不信，你聞聞！”鄒慶祥幾次要求空姐聞聞他。

  他哪裏知道，空姐聽他這句話，差點就嘔了。

  40歲的油膩大叔真的很壞。

  鄒慶祥自己都沒有覺察到，他已經是40歲了，成了油膩大叔了，他還以為自己才30歲，英俊、年輕。

  “我得大獎啦，領獎去，你們知道嗎？我得大獎啦！拉斯克獎！”他反複對空姐說。

  空姐認真檢查他的行李，她們根本就沒有理睬他說什麽，再說，她們也不知道拉斯克獎是什麽。

  國外的獎可多了。

  上次也遇到了一個獲獎者，最後她們才知道，人家的小狗狗獲得了“最懶的狗獎”。

  還聽說過“最醜男人獎”的。

  人家根本就沒在意你獲得什麽獎。

  鄒慶祥已經叨叨了十幾分鍾了，他努力解釋拉斯克獎的意義。

  他的努力失敗了。

  她們敷衍地祝賀了幾句，然後，轉臉就沒有任何表情了，特別是，鄒慶祥注意到，這些空姐對他一點也不感興趣。

  鄒慶祥今天穿著一身的名牌，連他自己都很難把牌子名稱念準確，有發國的，有意國的，各種不同語言，發音就很難準確了。

  鄒慶祥的英語不錯，但法語意語就不行了。

  他全身30多萬，其中一塊手表就是14萬多。

  拉斯克獎在獎勵劉牧樵時，還獎勵不多於兩名助手的名額，劉牧樵給了趙一霖和鄒慶祥。

  他們兩個做夢也沒有想到，這輩子還能與拉斯克獎沾上邊。

  他們兩個沒有獎金，但有證書。

  獎金無所謂，這點錢，連鄒慶祥都不放在眼裏。

  鄒慶祥在醫院能夠拿到上百200萬的提成與績效，他還能從劉牧樵的藥廠裏分到不少的紅利，他年收幾百萬，地地道道是個富翁。

  有證書就行。

  這是錢買不到的。

  雖然，本質上並不是拉斯克獎，隻是一個副獎，或者說是獲獎者的助手證書，但是，這也是榮耀啊！

  鄒慶祥已經做了3年多的副主任醫生了。有了這個證書，可以破格晉升主任醫生。

  鄒慶祥是這樣想的。

  “劉牧樵，你製止一下鄒慶祥行不行？他都嘮叨半個小時了。”

  趙一霖抗議了，他都已經看不下去了，總想向空姐解釋清楚他的獎是多有意義。

  劉牧樵笑了笑。

  他知道鄒慶祥的秉性，你讓他不說話，除非把他從飛機上丟下去。

  鄒慶祥還是老毛病，見到漂亮女子就控製不了嘴巴，他非要以每分鍾60到100字節的速度嘮叨不可。

  飛機在1萬米的高空飛翔。

  劉牧樵帶著耳機看著視頻。

  趙一霖忍無可忍，“你閉嘴！你也不照照鏡子，你這個算是得獎？也就是一個證明，證明你幫助劉牧樵獲得了拉斯克獎而已！”

  鄒慶祥使勁咽了口口水。

  他閉嘴了。

  在趙一霖麵前，他是比較低調的，原來的科主任上司，現在還是上司，他不敢和趙一霖頂嘴。

  “鄒慶祥啊，你啊，很久沒有和劉牧樵一起出來了，你要珍惜。再這樣婆婆媽媽，表現這麽差勁，一點素質都沒有，下次有機會都不帶你，你就隻有哭的份兒。”

  趙一霖也有很長時間沒有和劉牧樵出行了。

  過去，劉牧樵還是實習生的時候，他們幾乎每天在一起，那個時候，真的很美好，很值得留戀。

  鄒慶祥安靜了5分鍾。

  憋得很難受，但還是憋住了，他用怨恨的眼神看了趙一霖十幾次，最後看了看劉牧樵，無奈，戴上了耳機，也開始看視頻。

  空姐這才算解放了。

  一個人總在耳邊你嘮叨，真的是煩。但又沒辦法，人家顧客是上帝，航空公司，別說是頭等艙貴賓得罪不起，就連經濟艙顧客，他們也不願意得罪。

  服務行業的管理是很嚴肅的，一次投訴就可能使你丟飯碗，誰敢主動去得罪一個顧客。

  終於不嘮叨了。

  “噗嗤！”

  一個視頻讓鄒慶祥笑出聲來了。

  他的笑，有些放肆，連劉牧樵都厭惡地看了他一眼。

  真是的，過去你沒素質倒也能夠原諒，那個時候，你是破醫院安泰醫院的小醫生。

  現在，你是高大上的安泰醫院的科主任，你也沒素質嗎？

  不過，劉牧樵朝鄒慶祥看了一眼，沒有說什麽。

  突然，經濟艙有人嚷嚷，是一個老男人，懷裏的女人在抽搐。

  空姐在掐人中。

  空少在幫她拉伸手腳。

  頭等艙的空姐靈機一動，大聲喊：“鄒先生，你是醫生吧？請你幫忙救病人！”

  鄒慶祥笑了。

  剛才的廣告有效果了，他猛然起身，可是，忘記解開保險帶了，他手忙腳亂，才站了起來。

  “請你啦！鄒先生。”空姐的聲音真的好聽。

  鄒慶祥來到了病人麵前。

  “你們都別弄了，讓我來。”

  鄒慶祥手裏已經準備了一條小毛巾——從空姐那裏要來的，塞進患者的牙齒之間。

  這是癲癇。

  掐人中沒用。

  防止咬傷舌頭，防止窒息才是關鍵。

  幾十秒鍾它就會停止的。

  果然，病人抽搐停止了。

  “謝謝！”

  “謝謝！”

  其實鄒慶祥什麽也沒做，但是，他卻獲得了幾聲感謝。

  患者家屬和兩個空姐。

  其中一個就是頭等艙的空姐。

  鄒慶祥燦爛地一笑。

  哼哼，你終於知道我的價值了？

  “你愛人的病，到我們安泰醫院來吧，我們有辦法幫她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