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雅娟並沒有離開，她雖然不是神經外科醫生，這個時候誰也沒有提醒她得離開，更不會有人趕她走。

  誰都知道，蘇雅娟和薑薇的關係，她們是極好的閨蜜，到了無話可說，無話不講的地步。

  現在，薑薇成這個樣子，她當然得守在身邊。

  蘇雅娟是離石縣最遠的一個，她家裏離石縣有1200公裏，她僅僅用了10個小時就趕到了石縣，她還順便回了一趟安泰醫院，把薑薇藏著的那顆“龍虎丹”取了出來。

  薑薇把“龍虎丹”藏在辦公室，地點和保險密碼告訴了蘇雅娟。

  劉牧樵總共隻做了兩顆“龍虎丹”，隻有這麽多的原材，這種藥是劉牧樵古方中最高級的品種。

  本來，薑薇和蘇雅娟是想把這兩顆藥留到幾十年後，給她們中，包括劉牧樵，最需要的那個人吃。

  現在，蘇雅娟兩顆都帶來了。

  剛才吃了一顆，等手術之後，再吃一顆。

  隻要這兩顆藥吃下去了，救命應該不會有問題。至於後遺症，先不管這麽多，留著命是最重要的。

  蘇雅娟也想過，萬一薑薇成了植物人，她準備一輩子時間伺候她，用一輩子時間研究，也要把她治好。

  劉牧樵早就冷靜下來了。

  他埋在顯微鏡裏，細心尋找每一根神經束，確準不會弄錯的時候，再細心地吻合好。

  朱亞光把自己最佳狀態都發揮出來了，連續20幾個小時，他竟然忘記了休息，沒有喝一口水，也沒有吃一口飯。

  不僅僅是他，全部人員都這樣。

  這在平常是不可以想象的，早就會渴死了，或者尿脹死了。

  生命就這樣奇怪，生理的可塑性竟然這麽強大。

  “好了！”

  劉牧樵輕聲說了一句。

  頓時，蘇雅娟被驚醒了，一股強大的電流衝擊了她一下。

  “好了？”

  “我是說手術做完了。”

  “然後……”

  “然後，我們就靜靜等候她恢複了。”

  “她會回複嗎？”

  “不知道。”

  “幾成把握？”

  “一成。”

  “一成？”

  “是的。”

  “一成這也叫希望嗎？劉牧樵，你腦子裏不是有很多的知識和技能嗎？你再想想，有什麽更好的辦法。”

  “更好的辦法？會有的，不過，要等到什麽時候，就很難說了。”

  劉牧樵期待智慧係統給他開出至尊級的寶盒，也許，那個時候會有拯救薑薇的辦法。

  李六一又一次檢查病人。

  他比較滿意。

  薑薇現在的心率雖然隻有36次分鍾，呼吸也隻有8次分鍾，這種心率、呼吸在正常人身上早已經供血不足了，但是，薑薇的血氧飽和度竟然是100.

  這一定是劉牧樵和蘇雅娟給她吃的中藥起了作用。

  這個血氧飽和度，李六一滿意了，他自己很多研究成果，沒有一項能夠達到這個效果。

  既然她的氧飽和度這麽高了，那麽，即使心率、呼吸慢一點又有什麽關係呢？

  “可以轉病房。”李六一說。

  很快，薑薇就推下了救護車，送進了病房。

  李六一的意思是，再這裏觀察48小時，如果情況允許，再轉回安泰醫院。

  劉牧樵同意這種安排。

  手術做了，最好就是讓薑薇安靜，一絲一毫的波動都不要有，這樣有利於神經再生。

  再說，即使要搶救，有李六一團隊在，薑薇不會有問題。

  薑薇推送去了病房。

  王藝換上了石縣人民醫院的工作服。

  她護理病人是最厲害的護士之一，曾經在重症監護室，她幹了4年。

  她自告奮勇，由她牽頭做薑薇的護理。夢露也來了，她也要求護理薑薇，當年，她也是重症監護室裏的骨幹。

  劉牧樵下了救護車。

  身後是蘇雅娟。

  都看著他們，但沒有人上前詢問。

  人群中出來兩個女人，謝敏和柳絮，她們上來，把劉牧樵和蘇雅娟送到食堂。

  “不想吃。”

  “不行，牧樵，這個時候你不能倒下，你已經28個小時沒吃東西了。”

  “先吃一點小米稀飯，然後再吃米飯，好嗎？聽話！”

  “劉院長，你的身體最重要。”

  “是的，劉院長，我代表石縣人民請你吃點東西。”

  ……

  劉牧樵周圍，有不少人，石縣的頭頭們，以及劉牧樵的摯友。

  “劉牧樵，我是趙一霖，你趕緊吃點東西，然後，請你組織一次會診，請大家一起想辦法。”

  “想辦法？嗬嗬，老趙，你真是天真，這也是可以想辦法的？沒有辦法，除非神仙。”

  劉牧樵說病情了。

  這是他第一次說薑薇的病情，所有的人心裏都是咯噔一下，糟了，既然劉牧樵都說沒辦法，那就真的沒辦法了。

  趙一霖嚇傻了。

  半天沒回過神來。

  他不敢相信，更不想相信。

  怎麽可能連劉牧樵都有解決不了的問題呢？

  何況，這個人是劉牧樵最親密的人。

  劉牧樵生活、工作上，都是薑薇在打理，他怎麽可以不治好薑薇的病？

  趙一霖被嚇得不敢再說話。

  鄒慶祥憤怒了。

  他不是責怪劉牧樵，而是責怪趙一霖，你怎麽可以引導劉牧樵說出這樣的話？

  “你該死！”

  鄒慶祥對著趙一霖吼。

  “你老糊塗了啊！怎麽可能呢？劉牧樵沒有治不了的病，你這老家夥！你滾遠點！你這烏鴉嘴！”

  有人上前攔鄒慶祥。

  哪裏攔得住？

  “趙一霖，要是薑薇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你這臭趙一霖，死趙一霖，陽尾的趙一霖！”

  “我……對不起，對不起……”趙一霖好像是犯了錯的小孩。

  這種情況當然不能任由下去，這是笑話。

  謝敏說：“夠了！大家都散了吧。讓劉牧樵他們吃點東西，你們可以回清江市了。”

  謝敏的聲音並不大，但有足夠的中氣，都聽得清楚。

  人很快就散去了百分之九十。

  劉牧樵四周看了看，最後，看著孫濤的臉，說：“我要見見薑建英！”

  孫濤一驚，這怎麽行？說：“你見他幹嘛？”

  劉牧樵大聲說：“你別管，我一定要見他！”

  孫濤說：“不行啊，他現在是犯人，交給法院吧，你放心，他一定會得到法律的懲罰的。”

  劉牧樵倔強地說：“不，我一定要見他！”

  “好的，可以，這事交給我！”縣裏的頭頭發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