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沒有再問，他都活了100多歲了，那些該問，哪些不該問，他能不知道？

  “劉牧樵，我前些天查出了肺癌，醫生說不適合手術，隻能保守治療。可問題是，這年紀還能做化療放療嗎？自然是不行的。我明白醫生的意思，叫我回家等死吧。死，早就見慣了，我並不怕死。不過，能不死是最好的，有人推薦你，說你劉牧樵會天籟針，我想你試試，看天籟針對癌症有沒有好的療效……”

  老人講了事情的大概。

  劉牧樵對天籟針六層的了解也不是太多，對癌症有沒有好的療效，心裏也沒有底。

  不過，今天麵對的是一個老人，一個病人，能說直話嗎？

  必須委婉，善意的謊言也要說一些。

  “老爺，我想看看你的檢查報告。”劉牧樵不急於表態，他想看看病人的具體病情再說。

  中年婦女又出去了，她是去拿檢查結果。

  很快就進來了。

  劉牧樵認真地看著CT片子。

  肺門附近，縱膈淋巴結有轉移，屬於晚期。

  確實，手術已經沒有機會，即使是大醫院，最好的胸外科也不會建議做手術。年紀是原因，但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病情太晚了，手術難做，並且很可能清除不幹淨了。

  還不如什麽也不幹。

  劉牧樵腦子裏搜索了好一陣子，看看古方裏有沒有好方子，意外的是，閃動的星星有十幾顆，但是，似乎害羞，沒有一個使勁閃亮，並且都很暗淡。

  也就是說，沒有一個處方能有效地控製老人的肺癌。

  是因為古方裏本來就沒有能治療肺癌的古方，還是這個病人的肺癌太重了？或者是，現在劉牧樵胸外科技能沒有激活，古方裏的治療肺癌的方子沒有激活呢？

  不知道。

  開中藥給他吃不現實。

  那麽，隻有一條路可走了。給他做天籟針。

  “老爺，您的病，我不敢吹牛一定能徹底治愈，但是，控製住不發展，好個七七八八應該沒有問題，老爺命大福大，治愈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可能性。至於治療的方法，既不放化療，也不吃靶向藥，連中藥也不用吃。我就用天籟針。”

  “好！我就知道你有辦法！”

  “我這就跟你做天籟針。”

  “別急，我知道，做天籟針，是要選擇曲子的，當年青雲子就是這樣做的。他說，選擇曲子與人生背景有關係，我就和你講講我的這一生。”

  老人開始講他的一生——大致的情況，至於他的工作性質和具體工作，他都是很隱晦地簡單地說了說，有些事是說不得的。

  講了有二十幾分鍾。

  劉牧樵不禁肅然起敬。

  不是一個簡單的老人，比起京城的四老，這個人更值得尊敬。

  他是活化石，雖然已經超過了110歲，但他並沒有退休，有些工作，還需要完成，每個月，他都要接受一些谘詢。

  他會收到來自於四麵八方的谘詢信函，還會有些人會來謀麵。

  他一周工作兩個上午，一般都會給谘詢者一個明確的答複。

  他是隱蔽戰線的世外高人。

  劉牧樵的上司就是他的傳人。

  老人名字叫屠三。他本姓並不姓屠，至於姓什麽，知道的人極少，也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早期認識他的人早死了。

  屠三經曆過曆史上有名的四個時期，今年112歲，在該戰線上工作過98年了。也就是說，14歲，他就成了一名特殊工作者。

  14歲臥底，15歲某黑幫瓦解。26歲他成了某個組織重要成員，從那時候起，他就成王牌間諜。後來，他為抗戰、為解放全中G有過重大貢獻，再後來，他去了國外，成了最活躍的外交人員……

  他是這個領域的活化石，也正因為他是一個十分寶貴的人物，他沒有住在京城，而是隱蔽在清江市萬佛山。

  “你選擇什麽曲子？”屠三問。

  “我準備給你彈奏《向天再借五百年》。”劉牧樵說。

  “喔，這個曲子好啊。青雲子過去彈奏的是《黃河大合唱》。”屠三說。

  劉牧樵一驚。

  青雲子三層都不到，他怎麽可以演奏《黃河大合唱》這樣的大曲子呢？他隻能彈奏《兩隻老虎跑得快》，最多是《丟手絹》。

  他明白了，為什麽青雲子突破不了第三層，這就是原因。

  學什麽，都要循序漸進，不能越過某些階段，老祖宗早有訓誡：欲速則不達！

  青雲子如果還不糾正，這一輩子肯定是不會有再大的成就了。

  哪天，再去一次簡陽城，提醒一下青雲子才行。

  劉牧樵開始幫屠三做天籟針。

  他準備先簡單一些，預演一個《兩隻老虎跑得快》，等他適應了再演奏《向天再借五百年》。

  他擔心老人太興奮受不了，一命嗚呼了，這可不是好玩的。

  劉牧樵脫光老人的衣服，又是微微一驚，好多的傷痕啊。

  “你還上過戰場？”

  “上過啊。我一輩子112歲，有戰爭的時間超過50年，怎麽可能沒打過仗？我手裏死的敵人，應該有一個加強連。”

  他說的沒假。

  在淮海戰役中，有兩個師就是他策反的。

  最驚險的是在策劃敵58軍第189師時，突然被一個頑固的團包圍，他們隻有一個連的兵力，被困在戰場上三天三夜，最後通過他親自談判，才脫險。

  劉牧樵幫他彈奏《兩隻老虎跑得快》，結束後，他幫屠三測了血壓，數了心率，等他確認身體能夠承受之後，開始幫他演奏《向天再借五百年》。

  一開始就令劉牧樵一驚。

  共振來得好快，幾乎是第一個音節，屠三的細胞就開始共振了。

  這是過去沒有的事。

  劉牧樵不敢胡思亂想，他知道這裏麵一定有原因，但他隻能集中精力，先演奏再說。

  這種情況在過去從來沒有遇見，原因可能有兩種，一是屠三的精神共振來得格外早，二是劉牧樵自己要突破七層了。

  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生活經曆這樣豐富的人，精神力是非常強大的！

  至於後者，連劉牧樵自己都不會相信。

  突破七層，這種可能性極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