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牧樵並沒有在辦公室，薑薇接待了他。

  “你快打電話告訴他呀，我，我差不多會要練成了！”秦梅香要求薑薇。

  薑薇淡淡地笑了笑，說：“劉牧樵在周一鳴校長那裏有重要的事情，不好打擾。等可以通知他的時候，我會打電話給他的。”

  “你對他說，我彈奏出了4個音節，真的，我試了很多遍，都成了。真的有聲音了，我聽得清清楚楚，病人也聽到了。”

  秦梅香這麽一說，很容易理解為他吹響了葫蘆絲。

  當然，這要肯定成績，吹響了，接下來就是音律了。

  秦梅香回去了。

  他要再練出幾個音節來，最好是完整的一句，兩隻老虎，兩隻老虎，跑得快，跑得快。

  如果這八個音節都彈出來了，那就比較肯定一隻腳踏進了天籟針的大門。

  現在，他心裏還是沒底，這到底算不算，真不好說。

  秦梅香回去就逮著病人試針，一試就是幾個小時。

  “咦，秦醫生，好像是彈出了音樂出來了，是不是‘兩隻老虎跑得快’呀？”

  幾個小時後，病人這樣問秦梅香。

  此時，秦梅香很激動，他確實彈出了前麵兩句，不是想象的，也不是錯覺，而是的的確確的兩句。

  整個曲子，總共隻有五句，其他的都是重複的，現在，練成了兩句，練成全部五句，肯定不會太久了。

  秦梅香反倒是不急躁了，他沒有急於報喜，而是連夜加班，爭取在這一兩天之內把這支曲子練成。

  劉牧樵回來了一次，他在周一鳴那裏談論了很久。

  周一鳴在考慮把安泰醫院收過來做清江大學附屬醫院。

  劉牧樵當然讚成這種想法，因為，按照實力來說，安泰醫院在很多方麵已經超過了附屬醫院。

  就算是營業額，今年，安泰醫院也會要趕上附屬二醫院。

  當然，這是周一鳴個人的想法，還在醞釀，不急於公開。

  事情並不複雜，安泰醫院現在是市屬醫院，而清江大學屬於副部。

  安泰醫院是公有製的，隻需要開個會，走一下程序，很快就可以轉過來。

  這是一件好事，對安泰醫院來說絕對是好事，一夜之間，它就從灰姑娘變成了公主。

  對於醫院裏的幹部來說，也是坐地升一級。

  附屬醫院的級別，又不同，清江大學的附屬醫院都是副廳，所以，孫濤等人一下子就晉升副廳了。

  劉牧樵沒有對別人說，就連薑薇這裏，他也隻說了一個大概。

  薑薇告訴劉牧樵，說秦梅香的天籟針終於有了一點點突破的跡象了，劉牧樵笑了笑。

  這就是榜樣的力量啊！

  假如沒有孫一穀的成功，秦梅香他們什麽時候有進展很難說，也許一年之後，也許更久都難得突破。

  他正準備去找秦梅香看個究竟，突然接到熊本吉的電話。

  薑薇說：“熊本吉找你，你去不去？”

  劉牧樵心裏是明白，熊本吉一定是聽到了天籟針的風聲了。

  “我去，這個老頭人不錯，我得尊重他。”

  劉牧樵自己開車去了熊本吉的家裏。

  已經是傍晚了。

  門口，有個女子在張望，一見劉牧樵的車子過來，趕緊把大門打開，讓劉牧樵的車子開進來。

  “師父說了你一定會來的，他猜的沒錯。”女子是熊本吉的女弟子，是錢肆力的師妹。

  本來，錢肆力是熊本吉的關門弟子，但後來熊本吉發現，這個徒弟是一隻白眼狼，一氣之下，又收了一個徒弟，碩博連讀的研究生。

  她跟熊本吉快兩年了，熊本吉這一次把所有的私藏都傳授給她了，其中有30個處方是他第一次傳授出來。

  這位女弟子的學問比錢肆力還高，隻是閱曆和資曆還不夠，否則，她完全可以把錢肆力壓倒。

  過去的師徒是很講究恩怨的。

  中醫，在過去是以師徒傳承為主。天地君親師，師與前四者並列，可見師的地位有多高。

  熊本吉對錢肆力的背叛很在意，原因還在熊本吉的師祖身上。

  熊本吉的師祖是皇家禦醫，他最疼愛的徒弟跟他在禦醫院做了十幾年的禦醫，後來，漸漸出現了徒弟打師傅的局麵，徒弟後來居上成了宮廷中最紅的禦醫。

  熊本吉的師祖納悶了很久，後來終於搞清楚了原因。

  每次師祖開了處方去拿藥，他的徒弟都會幫他添加或減少一兩味藥，療效當然就大打折扣。

  師祖想告發，可是，宮裏麵都是他徒弟的人，最後告發不成，師祖不得不離開皇宮。

  這件事，到了熊本吉這裏還是一個傷疤。

  現在，又出了一個錢肆力，他晚年過得很痛苦。

  劉牧樵在女弟子的引導下，來到二樓熊本吉的臥室和工作室。

  熊本吉已經很老了，由於膝關節退行性病變，行走有些困難，下樓都必須坐電梯。

  “劉牧樵教授，不好意思把你請來。請坐。你是一個大忙人，打擾你本是不應該的。”

  熊本吉努力站了一下。隨即又坐進大沙發。

  “熊老客氣了。您德高望重，隻要你有召喚，我再忙也要過來的。”劉牧樵不會講客套話，這幾句是內心發出來的。

  “哎，我要是有你這樣的徒弟就好了。牧樵啊，我也不囉嗦了，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請吩咐。”

  “我這位女徒弟，天資聰慧，人品也好。現在跟我讀研究生，我已經把全部的心得都交給了她。但是，我覺得才疏學淺，教不了太多的東西。請你來，我想把這個徒弟轉交給你。你帶她做博士研究生吧。”

  劉牧樵嚇了一跳。

  女博士也嚇了一跳。

  “熊老，我還沒有帶博士研究生的資格呢。”劉牧樵連碩士研究生都不能帶，更別說博士研究生了。

  不是學校不同意，周一鳴早就有想法，想讓劉牧樵帶研究生。但是，學位授予點的申報、審批很嚴格，走程序都要一兩年。

  “沒關係，快了，聽說京大、同際大學都聘請了你做教授，學位授予點的事，應該不久就能解決。你就答應我吧，我不想耽擱了她的學業。”

  劉牧樵略微想了想，笑著說：“好吧，我答應你。”

  他想起了腦子裏那3萬個古方，沒有人傳承太可惜了，既然這位女博士天資很高，那就手下她吧。

  “夕羽，趕緊拜師啊！”熊本吉激動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