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市場，謝敏開始揀菜，薑薇和柳絮也幫她挑。

  一個老爺爺麵前隻有幾棵白菜，顯得孤零零的，即使賣了也沒幾個錢。

  老爺爺的眼睛渴求地看著每一個路過的人。

  劉牧樵不忍心，蹲下去準備把幾棵白菜買了。

  老爺爺喜出外望，連忙把白菜稱了，11塊4毛，算11塊。

  “掃微信？”

  “我沒有現金啊。”

  老頭子四處看，看誰可以幫他收一下。

  恰好柳絮過來了，給了老頭子15元，“不用找了。”

  “這怎麽行？買賣歸買賣，你小姑娘有錢是另外一回事。”老頭子把4塊錢還給柳絮。

  老頭子歡歡喜喜挑著空擔子走了，還漂了幾句花鼓戲。

  劉牧樵拎著兩顆白菜，心中暖洋洋的。

  心想，真是一個容易滿足的人啊，兩棵白菜的錢就把他美死了。

  柳絮也笑了笑。

  柳絮在三年前也是一無所有，她大學畢業之時，全部衣服家當不足4千元，幾件衣褲，最貴的都是一兩百塊一件的，她所有的家當中，手機是最貴的，1千出頭。

  柳絮家在萬佛市石縣農村，山溝溝裏人，父親50多歲已經基本喪失了勞動能力，一身的類風濕，母親養雞養鴨還養了幾頭豬，幸虧這幾年豬肉漲價，外麵的生豬都發病死了，她們家的豬從來就不得病，所以，每年還能賺到幾個錢，供柳絮上了大學。

  但再怎麽賺錢，大山裏的人還是很難擺脫一個窮字！家裏別說空調，就連冰箱也沒有，一台電視是家裏最昂貴的家電。

  柳絮還有個哥哥，在深城打工，單身一人，最近才被柳絮喊回來，幫柳絮管理公司，柳絮給他工資開得比較高。

  現在，脫貧了，也快要脫單了，有個漂亮的女子和她哥談得歡。

  人，還是那個人，她哥今年30歲了，過去，女孩子連瞥他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現在，柳絮的哥哥做了公司的高管，一個月能賺到1萬8千元，追求他的女子漸漸就多了。

  特別是柳絮把自己的奔馳送給她哥哥，陡然之間，他的形象變得光鮮很多倍。

  現在，父親和母親都已經住到了清江市，在柳絮的別墅裏。

  剛才這個老頭子的形象，對她來說，太熟悉了，從小看得最多的就是這種人。

  賣出去兩棵白菜能高興得半天。

  她不僅看過，自己還體念過，過去跟著母親去趕集，賣出幾斤野果，高興得幾天。

  柳絮沒有忘本。

  在自家的後花園裏，別人都是花草，隻有她，都是菜地。

  她有空就回去整理一下菜地，大多時候，白菜、辣椒等，都是她和母親自己種的。

  不過，剛才，柳絮很後悔，不該對老爺爺說，多餘的錢不用找了。4塊錢，不算什麽，但人家就不接受你這種恩賜。

  真的不該。

  柳絮幫劉牧樵提著白菜，又見劉牧樵和另一個老頭搭訕起來。

  劉牧樵似乎又想把他的菜也買下。

  謝敏製止了。

  “明天買新鮮的，今晚夠了。”

  “你看，他就隻剩下這麽多了。”

  “別傻了！”

  謝敏口吻有些嚴肅。

  出來菜市場，謝敏說：“你要做慈善？社會分工不同，不存在你同情誰，鄙視誰，都是在求生存。有錢的是活命，沒錢的也是活命，你別以為，你就活得比別人快樂，品質高一些。說不定，人家心裏比你還快樂。”

  “要是能幫人家把剩下的菜買了，人家不是更快樂嗎？”

  “別傻了，劉牧樵，每個人都有一個自己的世界，在你的世界裏，你根本就不知道別人世界是什麽樣子——當然，我也不反對你去幫助人家。”謝敏突然把話題結束了。

  現在不是教育劉牧樵的時候了，他已經長大了。

  回到李醫生診所旁，劉牧樵鑽進了診所，他要幫李醫生看幾個病人。

  薑薇和柳絮都跟著謝敏回去了。

  劉牧樵在李醫生的引導下，看了一個外傷病人。

  這傷口已經很久了，即使在普通的醫院裏，也不見得很快能好，沒半個月以上的換藥、消炎，很難痊愈。

  他竟然在李醫生診所裏治療。

  “怎麽不到醫院住院？”

  “太貴了。”

  “不是有醫保嗎？”

  “沒買。”

  “怎麽不買？”

  “前幾年買了也是白買了，沒用上。”

  “哦。”

  劉牧樵沒有說下去了，他很想說，買保險不是越是白買了越好嗎？

  劉牧樵不想說教人家。人家年紀比他大一半。

  “可以清創縫合嗎？”李醫生說。

  “不行，要換兩次藥，我今天幫他做一次，過三天，去安泰醫院找蘇雅娟，就說我說的，要她免費幫他換一次。”

  劉牧樵雖然是宗師級的清創縫合大師，但是，並不是說，所有的傷口都能手到病除，像今天這樣的病人，感染很厲害，兩次清創，那是很必要的。

  李醫生把換藥的工具搬過來，劉牧樵先用生理鹽水把傷口衝洗幹淨，然後再用雙氧水殺菌，再幫他把壞死的組織剪切幹淨，最後敷上敷料。

  “用1g的左氧氟沙星，再加一些頭孢吧。要聯合用抗生素，打三天，再去找蘇雅娟，應該就差不多了。”

  病人很感動。

  “小牧子啊，沒想到你突然之間就這麽有出息了，我聽說，你是最好的手術醫生，國外的國王要做手術，也是請的你。”

  “你聽誰說的呀？跟國王做手術，真沒這事，倒是王子做了兩個。”

  “王子就是未來的國王啊，還不是一樣的？小牧子啊，今後啊，你回來了，就幫鄰居叔叔阿姨看看病吧。”

  這個患者是隔壁的林叔叔，從小看著劉牧樵長大。

  鄰居們喜歡喊劉牧樵小牧子。也有一部分人叫他牧樵。

  劉牧樵答應了。

  接著，又看了兩個病人。

  內科病人，劉牧樵不是很內行，一個是高血壓、冠心病，有心衰，李醫生給了他擴血管的藥和利尿的藥，病情沒有好轉。

  劉牧樵感覺應該給病人用點強心的地高辛，但又有些猶豫，到底是沒有治療過這種病人，不太敢下手。

  “吃中藥吧。”

  對內科病不是很熟悉，劉牧樵有另一手，古方中藥，效果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