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牧樵接到通知，直奔德欣醫院手術室。

  兩天前，從京城送來了一個特殊病人。

  病人被安排進了德欣醫院。

  皮院長接到通知也嚇了一跳。

  怎麽不直接去安泰醫院，而安排在德欣醫院呢？

  並且，護送的醫生點名要杜小平主刀，而不是劉牧樵。

  杜小平是昨天接到通知的，可今天臨上手術台，一聽這病人的身份，他直接就拒絕了。

  “我不能做主刀，主刀，得請劉牧樵才行。”

  皮院長也覺得，這台手術由劉牧樵做是最好的。

  護送來的醫生說：“這個，我可不能做主，老總吩咐了，手術，請杜小平醫生主刀。”

  “可是，我們這裏最厲害的醫生是劉牧樵啊！”皮院長和杜小平都說。

  “我隻是一個傳話筒。你們和劉總聯係一下吧。”護送病人的醫生是京大二院的一名主任醫生。

  皮院長不得不和劉翰墨聯係一下。

  患者是劉翰墨妻子的外公，在京大二院檢查發現得了胰頭癌，需要盡快做手術。

  劉翰墨妻子的外公是一個很有來頭的人物，曾經在腥風血雨的年代出生入死，他有幸存活下來。

  現在年事已高，96歲了。

  96歲得癌，也不是說就可以放棄，特別是他是碩果僅存的幾顆將星之一，能救就一定要救。

  陸總醫院和京大二院專家會診，意見有兩個，一個是保守治療，一個是手術治療。

  最終決定權還是交給了家屬。

  最後，家屬的意見傾向一致，那就是手術治療。

  這個好理解，這樣的人物，盡可能讓他喘氣，活著就是一種象征，就是權威。

  再說，這樣戰功赫赫的開國將帥，也應該多享受一些時光。

  劉牧樵到了德欣醫院手術室，他走的是醫生通道，沒有和家人碰麵，到了麻醉室，剛巧，被劉翰墨碰見了。

  “你……請你多費心了。”劉翰墨有過一絲的慌亂。

  “是你親戚，為什麽不叫我上場？”劉牧樵問。

  “啊，啊，這個，可能不是很嚴重的病，所以就沒準備勞駕你了。”劉翰墨說。

  “你的親戚，就應該叫我。再說，我在德欣醫院做手術，費用是包幹的，又不會增加費用。”

  說到這，劉牧樵就知道講錯了，高幹，不存在費用的問題。

  劉牧樵穿衣洗手，杜小平已經給患者消毒了，麻醉師也已經完成了麻醉，隻是第二麻醉師還在給患者檢查生命體征。

  今天這台手術配備了兩套人馬，麻醉師就是兩個，護士有6個之多，還有重症科和內科醫生在。

  這是基本的規格。

  劉牧樵在京大一院見過這種陣勢，今天一點也不奇怪。

  奇怪的是，劉翰墨竟然沒有請我劉牧樵做主刀，這點是十分難解的。

  至於為什麽，見到劉翰墨之後，他沒有繼續追問，隨隨便便就一帶而過。

  劉翰墨沒有呆在手術室裏，他坐在外麵的辦公室裏等，等候手術的還有好幾個人，進來之後就很少說話。

  杜小平把腹腔打開，他是標準的一助。

  手術很漂亮。

  最近，他除了和劉牧樵搭台之外，還經常和滕策搭台，賺了不少的外快。滕策也喜歡邀請他，因為，杜小平的操作技能非常標準，他在偷學。

  打開了腹腔，杜小平請劉牧樵做下去。

  劉牧樵按照Vilishi術式進行。

  這樣的術式，最快也要6個小時。

  本來，這台手術，杜小平沒有一點問題，但是，杜小平一接到這個任務，就被患者的氣場壓製了。

  他真不敢。

  倒是劉牧樵，一點感覺都沒有。

  杜小平剛才做開腹動作時，心率達到了160次分，他硬著頭皮開的。

  不過，杜小平也算是久經沙場的人，雖然緊張，但動作還是不走樣。

  劉牧樵對患者的情況了解得很少，隻知道他是劉翰墨的親戚，至於是什麽親戚就沒有細問。

  杜小平不同。

  他和京城來的人接觸過，還和患者本人交談過。

  在杜小平開腹時，劉牧樵才意識到，這個老人可能不是一個簡單的人，因為，他的胸腹部，有幾個傷疤，而這些傷疤很不規則，與手術傷痕完全不同。

  至少，他有關三次以上的要命的傷。

  當杜小平打開他的腹腔時，劉牧樵很吃驚，他的腹腔是有故事的，因為，裏麵的解剖結構和普通人有很大的差異。

  他腹腔腸道的走向，長短，有幾分詭異。

  這是受過嚴重外傷的表現。

  不過，劉牧樵僅僅是驚訝而已，並沒有因為腹腔裏腸管的雜亂無章而發生手術困難。

  劉牧樵很快就把腸道等移開了，找到了胰腺。

  還好，胰頭腫塊還不是太大，也沒有明顯的粘連。

  他首先是按照Vilishi術式進行的。

  “病情有變化！”麻醉師驚呼。

  “怎麽樣？”內科醫生趕緊湊過來。

  “竇性心律過快，125次分。血壓在下降，9050mmHg，偏低。血氧87%。其他的還好。”麻醉師說。

  劉牧樵朝內科醫生望了一眼。

  內科醫生趕緊回答說：“要是能夠提早完成手術才好。年紀太大了，生命比較脆弱。”

  劉牧樵這時候心頭一熱，明白了。

  為什麽劉翰墨沒打算讓劉牧樵做手術，就因為這個病人風險評估結果不太好。

  風險是由很多教授做過評估的，死亡率非常高。

  劉翰墨不想讓我劉牧樵擔這個風險？

  想到這裏，劉牧樵心裏暖烘烘的。

  這才是真關心啊。

  不過，幾秒鍾之後，劉牧樵又反問自己，實際情況是這樣的嗎？劉翰墨有這樣的關心嗎？

  矛盾了一分鍾之後，劉牧樵不再想這個問題，胡亂猜想終究是沒有結果的，簡單一些，別想複雜了。

  劉牧樵抬起頭，說：“既然情況不是很好，老杜，我們就按照一般的術式做。我準備加快速度了，你不會有問題嗎？”

  劉牧樵準備發大招了，他要在2小時之內拿下手術。

  杜小平別的牛逼不敢吹，但對於一助，他是非常有自信的。

  “沒問題，我正好試一試我一助到底到了什麽程度。”

  他知道，主刀，他永遠不可能追上劉牧樵，而做一助，沒問題，他絕對是世界最好的一助。

  要不，滕策不可能和他按五五開分手術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