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翰墨說：“我還想請你幫忙呐，不知你會不會同意。俗話說，同行是冤家，不知劉博士你是怎麽認為的？”

  “呃，這個吧，看采取什麽策略。走差異化之路，就避免了惡性競爭，要是市場地位改變一下，譬如，我們把市場目標訂在國外，那麽，競爭的壓力就小了很多。”劉牧樵很坦率地講。

  “嗯，我同意。說實在的，我德欣醫院，在製定戰略的時候，就參考了你們醫院，我盡可能的與你們避免正麵的競爭。你說，我們兩個的觀念，是不是比較相近啊？”劉翰墨笑道。

  “謝謝，劉總確實是有智慧的人。”

  劉牧樵也隻能說這麽多。

  自己是晚輩，人家是大人物，國內富豪排行榜前十名，無論怎麽說，都應該對他有幾分敬意。

  “劉博士，看看，我們有沒有可以合作的地方？譬如，我就想請你經常來指導我們的工作，不知道你樂不樂意。作為回報，你們醫院的內科，我可以讓我們醫院的精英支援你們。”

  劉翰墨說得進退有據，劉牧樵都不好反對。

  說實在的，劉翰墨的德欣醫院內科這樣布局，遠超安泰醫院的內科係統，遲早，會要請他們支援的。

  劉牧樵說：“可以，我們就訂立一個互助聯盟的協議。”

  劉翰墨笑了，說：“劉博士果然不是普通的醫生，有大智慧。這樣行不行，就讓我的團隊起草一個協議，你們再看一看，修改後，我們舉行一個儀式，訂立一個聯盟關係。”

  劉牧樵沉吟了片刻，說：“你知道，我不是安泰醫院的法人，連副院長也不是，這件事，可能還會要和我們醫院的領導商討。”

  劉翰墨點頭，說：“不錯，這件事，你確實不好做主。聽說你們醫院換了一個院長，是一個學曆史的官員。哎，外行領導內行，是不是會比較尷尬呢？說到這裏，劉博士，我這裏還缺了一個院長。我也不想從京城、滬市等地方聘請院長。我覺得，院長還是請本地的比較好。給我推薦一個怎麽樣？”

  劉牧樵沉吟了片刻，說：“你劉總的眼光，一般的人，你很少看得上。”

  劉翰墨說：“醫院，我是外行，我是誠心誠意問你。”

  劉牧樵微微笑了笑，說：“三個附屬醫院，有十幾個副院長，有您看得上的嗎？”

  劉翰墨果斷地搖頭，說：“人才是有，但是，在附屬醫院工作，沒有強烈的競爭意識，不適合我們德欣醫院。我們是才起步的醫院，怎麽競爭，怎麽求生存是當務之急，工作不能四平八穩，理念要適應，方法要適應，所以，附屬醫院的院級領導肯定不適合做德欣醫院的院長。”

  又討論了一會，有一個人選出來了。

  李六一任副院長。

  “有兩個人，你看行不行，皮院長，還有胡伯龍，當然，孫濤也可以考慮。”劉翰墨說。

  劉牧樵先是一愣，隨後微微一笑，說：“劉總，你確定不是開玩笑？”

  劉翰墨搖頭，說：“我觀察了很久。皮院長雖然有些老派，但是，近兩年被你熏陶了，已經和兩年前的皮院長完全不是一回事了。我認為，他領導這個團隊不會有問題。胡伯龍，我專門去了一趟湘雅醫院，對他做了一些了解，這人不錯。至於孫濤，他的誌向是市一醫院院長，我沒敢去打擾他。現在是關鍵時候，最近，估計他就可能成為市一醫院的院長。現在是皮院長和胡伯龍副院長，我想二選一。”

  這很意外。

  一時間，劉牧樵不知怎麽說好。

  在劉牧樵眼中，他們二人的人品確實沒有問題，但是，開拓精神，或者說領導力方麵，並不十分的突出。

  劉牧樵沉默了很久。

  劉翰墨說：“也許劉博士對二人的看法，認為他們比較平庸，不過，我有一些不同的認識。皮院長屬於有大智慧的人。俗話說，大智若愚。皮院長有幾個優點，這兩年，醫院這麽大的投資，他沒犯錯誤，這點，普通人很難做到。第二，很多時候，他采取‘無為而治’的策略，讓你劉博士折騰，這也是一種智慧。第三，你們醫院福利這麽高，差距也很大，但他做到了平衡。作為領導，平衡兩字是非常難的。憑這三點，他，我們就應該尊重。你同意我的觀點嗎？”

  也確實，皮院長是有很多優點的人。

  剛才，劉翰墨分析得對，這三點確實比較全麵概括了他的優點。

  但是，劉牧樵總覺得，他缺乏經營的思想。

  不過，這個時候，劉牧樵不能斷了皮院長的前程，他今年才58歲，再幹7、8年沒一點問題。

  “既然劉總認可，那你就試試唄。”劉牧樵隻好這樣表態了。

  “一個皮院長不夠啊，我想把胡伯龍也請過來。一正三副，皮院長，李六一，胡伯龍。行政後勤的副院長我這裏有。”劉翰墨說。

  劉牧樵本想說點什麽，但是，又把話咽下去了。

  又聊了一會，他們幾個告辭。

  到了車上，朱亞光問：“你覺得這個劉翰墨是不是財大氣粗？胡伯龍會去？不可能的。”

  劉牧樵回過頭說：“為什麽不去？你不覺得劉翰墨的德欣醫院很有前途嗎？今後，我們的競爭對手不是附屬醫院，而是德欣醫院。”

  薑薇說：“你這樣認為？”

  劉牧樵說：“是的。一個單位成不成功，關鍵看一個人——頭，沒錢，沒人才都是小問題，頭有能力了，那就什麽都有了。德欣醫院，真的，現在不缺什麽了，很快，附屬醫院就會感覺到痛了。”

  朱亞光說：“你認為胡伯龍會去？”

  劉牧樵很肯定地說：“會的，他一定會去。”

  宋百年在一旁說：“按照老胡的性格，他應該不會走。現在，他在醫院幹得好好的，為什麽跑到德欣醫院做副院長呢？”

  劉牧樵笑了，說：“好，我們打個賭，輸了的請客。”

  宋百年說：“打賭就算了，我很可能輸。你說說理由。”

  劉牧樵推了推眼鏡，說：“一、安泰醫院來了一個黃革忠，他沒有做院長的機會了。二、即便是安心做副院長，你覺得，他在黃革忠的壓製下，能夠開開心心做好一個副院長嗎？三、他在湘雅進修學了不少本事，難道不想施展一下拳腳？四、劉翰墨的薪酬一定是一個很難拒絕的數字。有了這四點，他必定喝著火鍋唱著歌，歡歡喜喜去德欣醫院上班去了。”

  “你說的有道理。”朱亞光說。

  “對，我認輸了，就憑著黃革忠來做院長，胡伯龍就有充分的理由跳出去。”宋百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