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牧樵重新問病史，重新做檢查，再看核磁共振。

  明明就是癲癇！

  誰知張九漁說：“這個小孩的病，和青雲子的病同工異曲，也是走火入魔。”

  劉牧樵這一驚嚇可就不是一般的大，一個小孩子，你讓他學引導之術，學修仙？

  這不是家長著了魔道嗎？

  小孩，才7歲左右，他哪裏知道經脈、穴道？

  劉牧樵沒有人雲亦雲，他認真分析了病情之後，和張九漁發生了爭執。

  “這是一個繼發性癲癇病。”劉牧樵說。

  “不，這是走火入魔。”張九漁說。

  “你看，這個病人的左側顳葉有一處瘢痕，這就是誘發癲癇的點。”劉牧樵指著核磁共振片給張九漁。

  張九漁雖然是非常了不起的醫生，屬於宗師級大醫，但在核磁共振上，張九漁最多就是專家級水平。

  “這是癲癇的誘發點？”張九漁說。

  “對。”

  “你確定？”

  “當然確定，這種片子，對我來說，稀鬆平常了。”

  “謔！你對核磁共振還有研究？”

  劉牧樵點頭，“嗯”了一聲，這沒有必要謙虛，是，就是是。

  “那你怎麽解釋這個疤痕的形成？”張九漁問。

  “有兩個可能，一是患兒受過傷，這種可能性最大；第二種就是沒辦法解釋的瘢痕，自發的，或者說莫名其妙就有了。”劉牧樵說。

  患兒的母親說：“對了，在走火入魔之前，他受過傷，從樓上滾下來。”

  張九漁臉色變了，說：“劉牧樵，你的診斷是對的，我誤診了，誤診為走火入魔。”

  關於診斷，劉牧樵有堅定的信心，至於治療，則更加有相信了，不就是一個9號注射針頭的事嗎？

  手術在一個小時後進行。

  蘇雅娟做助手，理發、消毒、鑽孔。

  很久沒有做這件事了，劉牧樵拿起一根9號針頭，又用馬醉木樹脂給患兒聞了聞，很快，患兒睡著了。

  一分半鍾之後，劉牧樵宣布，“好了。”

  “就這麽簡單？”患兒母親問。

  “簡單？”張九漁說，“我就不敢做，也做不了。劉牧樵，你比我行多了，你已經治好了兩個神仙。”

  “他，也是神仙？”

  劉牧樵放心了，也釋懷了，原來，在這裏，凡是修煉過的人，都叫神仙，其實，都隻是一個普通人。

  又在病房裏轉了一會，劉牧樵感受頗多。

  這裏確實沒有太多的病人，平均每個醫生也就管了2.4個病人，他們也寫病曆，病曆與外麵的基本相同，隻是多了一欄，有沒有修煉史，病曆上，大多都寫了否，隻有極少數人寫了“是”。

  從這點就看得出來，這裏的人，並不是都在修煉，有些人是沒有修煉的。

  至於為什麽，劉牧樵沒有多問，估計又是一個複雜的問題，還有些事，張九漁可能也不會願意講。

  至於這些病人，與外麵醫院是有區別的，病曆上的診斷多半是“查因”，譬如腹痛查因，頭痛查因，發熱查因。

  說實在的，劉牧樵本身對內科就不熟悉，沒實習過，他也不能亂下結論，也說不出與普通醫院區別有多大。

  倒是蘇雅娟，滿臉的狐疑。

  她是實習過內科的，成績還不錯，她偷偷對劉牧樵說：“這些病人，個個是疑難雜症，連主訴都難寫出來，診斷，真的不好下結論。再看治療，有些病人根本就沒有開藥。”

  來到外科，病種就清晰了，大多數都是外傷病人，骨折的，軟組織挫傷的。

  劉牧樵又問了一些問題。

  這裏實行全民免費醫療，資金主要來源於社會的捐贈，也就是這群富人的捐款，錢很多，每年都有結餘，根本用不完。

  一是捐的錢太多，二是病人太少，三是用藥，很少有病人需要長期服藥的，即使是高血壓、糖尿病，到了這裏之後大多數都自己好了。

  長期用藥的情況也是有的，譬如一型糖尿病人，胰島素必須要長期補充，又譬如，甲狀腺功能低下者，也必須補充甲狀腺素。

  這裏的教育也是免費的。

  不過，這裏的教學目標不是為了上大學，據說，已經有70年的曆了，從這裏考出去的大學生為零。

  死亡率不高，人口自然增長率不高，說實在的，處於生育期的夫婦，要麽不知道有這麽個地方，要麽也沒機會進到這裏來。隻有本地人才存在生育問題。

  而本地人太少了。

  在簡陽城之外，那才是本地人居住的地方，那裏，住了7萬人，都是在大山裏，交通也不方便，他們對簡陽城的事，幾乎是不了解的。

  在這個幾千平方公裏的大山裏，長壽的人很多，百歲老人不少，他們與世無爭，男耕女織，生活用品需求量也很少，幾十裏外有集市，一年出來幾次，用山裏的珍稀藥材，或者菌類，換取生活必需品。

  至於來簡陽城裏辦事的人並不多，他們來采集物資，偶爾進來一次，所以，簡陽城內永遠是那麽寧靜、安逸。

  也有重病號進城來看病的。

  醫院，有一輛很高級的救護車，裏麵有手術台，急救器械，也是富豪捐的，這麽一輛車子，價值五百多萬，稱為移動醫院。

  總的來說，鄉下進城來看病的人極少，醫院120張床位，經常隻有60左右的病人。

  這裏的醫生待遇不低，他們基本上都是百萬年薪。不過，錢，對於他們來說，價值不大，在這裏，真的沒有太多消費的地方。

  酒，煙都是很俗氣的物品。

  喝酒的人有一點，很少，喝的都是好酒，茅台、五糧液是最常見的品種，也有人喜歡喝點米酒、穀酒。

  沒有嗜酒的，很少有聚會的時候，聚會一般也不用酒，喝酒的人一般都是在家裏喝。

  這與這裏的人生觀有關，學習引導術的人，喝酒，那不是作死嗎？

  煙，這東西，在簡陽城是沒有的，不是禁煙，而是沒有吸。

  這裏，最常見的消費品是沉香等香料。

  每年，光是沉香的銷量就有300多噸，這是一筆很大的開銷。

  在病房裏轉了一圈之後，張九漁邀請劉牧樵去辦公室坐一會，他的辦公樓外麵，長滿了青苔，綠油油的，就好像是塗上的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