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椎外科，最難的當然是頸椎。

  要是頸椎第五級手術都能拿下來，整條脊柱的手術就不會在有難度了，隻是一個熟悉的過程，做幾台之後就可以達到熟練程度。

  何教授意外發現，今天劉牧樵安排蘇雅娟做二助。

  “你是培養專職助手？”何教授說。

  有些大醫，那些超級大佬，很喜歡帶上自己的二助，有時候還有專門的一助。

  專職一助不是很多，因為，超級大佬做手術時，很少是為了手術而手術，大多數還帶有教學性質，會在學科中臨時安排一助。

  而二助不同，他們喜歡帶。

  二助相當於超級大佬的工作秘書，他負責整理手術的術野，這個角色很重要，在超級大佬眼中，一助好找，二助難尋。

  要是劉牧樵把蘇雅娟訓練成專門的二助，以他現有的水平，是很有資格的，他沒有資格，有資格的人就不多了。

  劉牧樵說：“不是的，蘇雅娟準備開設特殊傷口專科，我帶她熟悉各種手術，再就是訓練她的手術技能。”

  何教授說：“是這樣啊。其實，劉博士，你可以從年輕人中，或者主治醫生中找一個人，訓練成你的專職助手，這樣，就可以大幅度提升你的手術境界，並且，你也多一個生活助手。”

  劉牧樵笑了笑，“你們醫院有這樣的醫生嗎？”

  “有哇，我們醫院有幾個超級大佬，都有專職的二助，訓練三五年就行了，不過，我們醫院有個規定，擁有這個資格的，至少是長江學者。”

  劉牧樵搖了搖頭，說：“我還不是長江學者，我不敢擁有專職的二助。”

  “你比我們醫院的超級大佬水平可能還要高。”何教授說。

  “別給我戴高帽，脊柱手術，我知道我的不足，我還不能創造性地開展手術，這就是我的不足。”

  “上一次手術，還不算是開創性的？你和朱亞光做的那台。”

  劉牧樵點頭說：“這不算。”

  都帶好了手套，站到了手術台前。

  “開始吧，蘇雅娟，你打開口子吧。”劉牧樵一有機會就會讓蘇雅娟動手。

  何教授也很懂味，不搶著做事，有機會就盡量給蘇雅娟。

  今天的第一台手術並不是太難，相對於劉牧樵來說，算是簡單的手術，對何教授來說，大約相對於頸椎手術的二到三級，也不是很難。

  劉牧樵把大量主刀的步驟給了何教授，他一邊指揮他做，一邊糾正他的不足，這等於是手把手教他了。

  何教授很感激。

  這樣的機會，真的很難找，在滬市醫科大學附屬一醫院，他是不可能有這樣的機會的，偶然做大佬們的助手，人家也不會這麽教他，最多在關鍵的時候，提醒一兩句。

  跟著劉牧樵做手術就是爽，因為，每做一台手術，都會有很明顯的進步，這對於一個已經達到比較高層次的人物來說，這樣的機會真是太難得了，意外之喜啊。

  一邊教何教授，一邊教蘇雅娟，不知不覺，手術就結束了。

  蘇雅娟又是滿滿的收獲。

  第二個病人又沒有何教授的戲了，劉牧樵帶著蘇雅娟來到病房，第二個病人的手術，需要進行術前討論。

  剛才那台手術，本院沒有醫生上台，因為，宿城一醫院沒有開展脊椎外科，連這方麵的醫生都沒有，所以就不存在正規的病例討論了。

  現在這台手術不同，是剖腹探查的，本院醫生要上台。

  本來，剖腹探查不是劉牧樵的長處，不過，腹腔髒器中，最主要的髒器劉牧樵都已經是頂級高手了，所以，應該不會存在什麽大問題。

  術前討論是由醫務科科長組織，他們的業務院長據說是有接待任務，就不來主持會診了。

  劉牧樵倒是無所謂，他也知道，很多醫院院長官本位主義很重，唯上不惟下，上級領導來了，他們是十分的隆重。

  今天有個副處級幹部來視察，整個醫院的領導全部在那裏迎接。

  劉牧樵也沒有見過他們醫院領導的模樣，一個三十五六歲的醫務科長有點兒趾高氣揚，來到了外科醫生辦公室。

  他們這裏的外科係統很粗略，分了骨科和普外科兩個外科，普外科包括了肝、膽、胰腺、大腸、胃、泌尿、肺、腦、甲狀腺、胸，等等，都在一個外科之中。

  很落後的一所醫院。

  醫務科長一進門就吆喝，“快，我時間有限，該到的人都到了嗎？那個上麵派來的專家到了嗎？”

  “到了，諾，在那邊看病曆。”一個醫生指著劉牧樵。

  “臥槽，這麽年輕，開什麽玩笑？真以為我們沒人嗎？”醫務科長說。

  “領導，你小聲點，人家聽到了不好。”那位醫生提醒。

  “有什麽要緊？他聽不懂我們這裏的方言，再說，聽見了又怎麽樣？不是嗎？太年輕了嘛，這不是看不起我們嗎？”醫務科長心中有氣。

  第一台手術沒有發生這種情況，主要是何教授的年紀有四十多了，是個專家的樣子，再加上沒有病例討論就直接上了手術台。

  現在，醫務科長見劉牧樵和住院醫生差不多年紀，心裏有種被侮辱的感覺，他心中很不爽。

  在他的腦子裏，上麵的領導很看不起他們，認為他們的水平很低，所以派專家，就隨便派了一個年輕醫生來了。

  聽介紹是劉博士，博士就了不起了？

  對於宿城來說，博士真的了不起，因為，整個宿城，從古到今還從來沒有一個博士。

  嗯，我聽說地區一級的博士用籮筐裝，你一個博士就到我們宿城人民醫院就成專家了？

  真是豈有此理！

  “趕快把人召集攏來！會診也簡單一點，盡快手術。呃，你就是劉博士吧？”最後一句話，他用上了宿城普通話，問劉牧樵。

  其實，劉牧樵都聽到了，他沒有生氣，也不準備計較，因為人家有自卑心，這是正常的反應。

  被人瞧不起的滋味很不好受，何況，人家是縣級醫院！

  縣級醫院，像這種外科攏在一起的醫院並不很多了，把四五個科室都收在普通外科裏，也隻有宿城等少數幾個縣了。

  他們的自卑感相當的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