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雅娟對劉牧樵有了一些新認識，心中暗喜，追隨這個人，也許，這輩子不會白活。

  一個人，到了老年之後就會回憶，這輩子虛度了嗎？

  這點，很重要，有沒有成就，對後半生影響極大。

  當然，蘇雅娟現在不可能有種體會。

  但是，她對前途充滿希望，對昨晚的決定很慶幸。

  ……

  這時間，有時候過得很慢，有時候過得很快。

  今天是少有的過得慢。

  李帆今天差點又犯事了。

  早餐為了一個煎餅，和川市醫學院的矮個子學生差點打起來。

  中午又為了一塊鱈魚和津市醫學院的一個高個子吵了起來。

  幸虧帶隊的祁老師兩次都及時發現，才沒有釀成事故，再扣10分的話，非做倒數第一不可。

  “我怎麽這麽倒黴啊！”

  李帆感到很委屈，怎麽世界上的人都和我過不去？

  中午，劉牧樵有睡午覺的習慣，但是，今天哪裏睡得著？

  清江大學隊到底是多少名，已經無關大局，其實，30名、40名有什麽區別呢？

  劉牧樵最關心的是，要是自己兩場考試都砸了，後麵就沒有機會了，那麽，轟轟烈烈出來，灰溜溜地回去，兩手空空，那就太沒趣了。

  他拿起手機，刷了一會抖音，平均5秒鍾換一個，根本沒心思。

  過去，劉牧樵還算沉得住氣的，但是今天很難捱。

  祁老師也是一樣，坐立不安。

  他是隊長，心情可想而知，特別是校長給了他軍令狀，有成績，回去就是正教授，考砸了，正教授等3年之後。

  3年，在職稱評定上，可不是一般的重要，3年，在學術上可以上一個台階。

  3年之前與3年之後的區別，在等級森嚴的醫院，是一個等級的差別，是一代人的差別。

  祁老師是心內科的副教授，他頭上有5個主任醫師壓著，最近，又會要晉升3名，其中就有一個是他。

  3個名額5個人爭，他好容易搶到了隊長這個職務，就是為了另走蹊徑。

  成也在此一舉，敗也在此一舉。

  他是雙重的壓力。

  “劉牧樵，現在唯一指望就是你了，兩場考試，隻要有一場進了前10就行了。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這句話，他已經在劉牧樵耳朵邊說了5、6次了。

  第一輪團體前6進入第二輪，個人，每場考試的前10進第二輪，兩場考試就是20個名額。

  理論上，進入第二輪的人數最多是80人。

  當然，實際上最後進入第二輪的會少於80人，多餘60名。

  劉牧樵反複分析，最後還是不敢說有把握，因為，這兩場考試太過於琢磨不定了。

  好容易熬到了快揭榜的時候，劉牧樵和祁老師提前半小時來到公布成績的地方。

  誰知，等他們到了現場，清江大學隊的其他成員也都到了。

  不但是清江大學隊，所有隊的人，幾乎都到了。

  蘇雅娟也在。

  巫易經戴著高度近視眼，一個勁往人群裏鑽。

  滬市隊的胖子力氣好大，沒多久，他就擠到了前麵。

  不一會，3個工作人員過來了，手裏拿著名單和透明膠，張榜了！

  第一張是41名到60名。

  “我們多少？”祁老師高聲問擠在前麵的李帆。

  他和劉牧樵擠不進去了，他們也不好意思往裏猛擠啊。

  李帆拚命在榜上查看。

  咦，沒見到。

  再查，應該在這裏呀。

  “李帆，多少啊！”祁老師問。

  “我還在看那！別急，你越急我越看不清。”

  李帆一連看了3遍，41名到60名中沒有發現清江大學隊的名次。

  “還沒看到嗎？”

  祁老師的聲音中有些興奮了。隻要不落在41名到60名，他至少不需要蒙著臉回去了。

  但是，他又不敢相信。

  沒考試前就扣了20分，怎麽會不在41名到60名之間呢？

  “沒有呃！真的沒有呃！”李帆大聲說，其他幾個同學也在喊，榜上沒查到。

  接著，第二張榜又貼上去了。

  這次是21名到40名的。

  這次一定有了。

  祁老師不做聲。

  他不敢急於知道結果，他覺得，最後1名，第40名，一定是自己了。

  不但是祁老師不喊了，突然之間，都安靜了。

  都在認真看榜和前麵的後腦勺。

  李帆從後麵開始，倒過來看。

  咦？

  一定是搞錯了，21名到40名，根本就沒有清江大學隊的名字。

  過了好一陣，祁老師忍不住，大聲問：“李帆，你說啊，39，還是40？”

  “沒有。”李帆說。

  “沒有？怎麽會沒有？”

  “是的啊，沒看到。”

  “不可能啊。”

  “確實沒有我們的名字。”

  “你看看，最後一名，前麵那張的最後一名是不是隻有59個隊。”

  他擔心，清江隊根本就沒上榜，要不，21名之後怎麽會沒有清江大學隊呢？

  越是到這個時候，他越是不敢想象，自己的團隊怎麽可能進前20呢？

  “有60個隊，沒少。”李帆興奮地說。

  “進20名了？劉牧樵，有這個可能行嗎？”祁老師不知哪來的勁，一把把劉牧樵抱起，“你看看！”

  劉牧樵突然高出一截，越過人頭，榜單，看得清清楚楚。

  “沒有，確實沒有，我們進了20名！放我下來。”

  劉牧樵被放下來。

  祁老師臉上紅紅的，他的脖子上的頸動脈跳得很快，很高。

  這個時候，祁老師的血壓一定很高。

  “第三張榜出來了！”

  這一次，祁老師幹脆不急了。

  清江大學，肯定在這個名單之中。

  這次是第7名到20名。

  反正是完成任務了。

  祁老師嘀嘀咕咕，“嗯，20名，好，終於成功了。”

  人群中，歡呼的人不少。

  都很看重這個成績，進20名，都覺得該慶祝。

  看清自己是多少名次，就歡呼一次。

  不過，也有不高興的，甚至是憤怒的。

  “怎麽可能？我們怎麽沒有進前6！”

  “不對，肯定有內幕！”

  “我們考得都不錯，怎麽可能掉到了第9名？”

  ……

  慶祝的，惋惜的都有。

  “李帆，我們是不是20名啊？”祁老師問。

  這一次，他問得比較平靜了。

  “沒有呃。”李帆說。

  “沒有是什麽意思？”

  “沒有看到我們的名字。”

  “怎麽可能那？”

  “真的沒有，我都已經看了十幾遍了。”

  “你再看看前麵兩張榜，你一定是看漏了。”

  李帆真的又重新看。

  從頭到尾，又從尾到頭，一連看了3遍。

  “祁老師，真的沒有。”

  其他同學也說：“沒有。沒有。”

  “什麽情況？”祁老師問劉牧樵。

  他絕對不敢相信清江大學隊會進前6名。

  劉牧樵也不敢相信。

  這時候，人稍微散了一些，劉牧樵和祁老師擠了進去，一個一個看下去。

  果然沒有清江大學隊的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