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陳教授一席閑聊，劉牧樵感覺到了壓力。

  他可能有些大意。

  人家都是紮紮實實培訓了1個月，而清江大學隊，真正有效的培訓，隻能算半個多月，不是說哈弗大學醫學院的教授不行，而是，他們的培訓計劃僅僅實施了一半。

  再說，外國人的培訓思路並不十分適合東方人。

  所以說，清江大學隊，真正有價值的培訓，是劉牧樵接手之後。

  劉牧樵有些後悔，不該大意，更不該過於盲目的樂觀。應該強化訓練半個月就好了。

  劉牧樵浪費了不少時間。

  更可怕的是，還沒開始，就已經扣掉了20分。

  想想李帆，劉牧樵心裏就痛。

  進10名的希望非常渺茫了。

  第二天，第一場考試開始了。

  有些意外，病曆書寫不需要問病史，也不需要體格檢查，提供了視頻，但是，疾病的診斷相當複雜，這就涉及到了主訴和現病史怎麽寫了，還有鑒別診斷和診斷。

  劉牧樵遇到了麻煩。

  他對兒科，對神經內科有優勢，但是，現在這個病人，是多學科的病人，就連主訴都很難確定。

  果然是一個下馬威。

  不光是劉牧樵難住了，考場裏，百分之99的人都被難住了。

  隻有極少極少的人臉露笑容。

  劉牧樵看了兩遍題目，還是很難下筆。

  監考官是從協和請來的，他們沒有參賽隊伍，他們是老大，這次，評分就以他們為主。

  這道題目，既是考病曆書寫，也是考臨床學科，其中涉及到的學科有心內科、呼吸內科、神經內科，還有骨科。

  這樣的病曆書寫考試，真正寫病曆隻考了50%，另外50%則是考專業知識。

  劉牧樵再三考慮，最後下決心，以神經內科為主，其他專科為輔，用英文寫。

  他必須另辟蹊徑。

  用英文寫，並不是因為英文能多得分，而是劉牧樵想避開鋒芒，他的中文字寫得並不好，而他的英文寫得很好，看起來就很舒服。

  他還有一個目的，實習期間，他的病曆幾乎沒有寫過，無論如何，這都是他的缺陷，用英文寫，他反而感覺比較流暢，順手。

  果然，他成了第一個交卷的人。

  考的是完全病曆，又叫完整病曆。

  4個小時。

  沒有人叫苦。

  醫生寫病曆是例行公事，每收一個病人，就有一半時間用在寫病曆上，每份病曆，少則幾千字，多則幾萬字，最長記錄有過130萬字的病曆。

  通常的病曆都在萬字以上。

  4個小時不算什麽。

  實習生寫病曆，一連寫12個小時的時候並不少。

  結束了。

  都在規定的時間內寫完了病曆。

  李帆悶悶不樂。

  其他8名也悶悶不樂。

  都來劉牧樵這兒對答案。

  “這個病例，我估計是沒有絕對的標準答案。你以心內科為主，他以呼吸內科為主都可能沒有錯。我覺得，這個考題主要是考思路，考基本的病曆規範。所以，都別愁眉苦臉。你們看別的學校的，不也是愁眉苦臉嗎？”

  果然，都是這樣的。

  不過，也有例外，有幾個就在那裏爭論。

  他們堅信自己的是對的，也因此喜氣洋洋。

  “當然是考心內科知識，這個病人是肺心病，考我們怎麽處理右心衰。”

  “根本就沒有這樣簡單，是肺部感染，考抗生素的運用。”

  “都不是，是考的骨折。骨折是主訴，其他的是骨折誘發的並發症。”

  ……

  分析得都有道理。

  這時一隊人路過。

  “這道題出得有水平。”其中一個老者說。

  “都糾纏是什麽病，很容易主次不分。”另一個年紀稍小的學者說。

  “是的，很巧妙，到底是協和，大佬出這道題就體現了水平。”一個50多歲的人說。

  “聽說有好幾個學生是用英文寫的。”

  “喲，要與國際接軌，就要讓學生多寫英文病曆，將來，人家國外的新技術，我們就能及時引進回來。”老者很顯然是這群人中的大佬。

  “我們雅湘這個傳統不能丟，還要加強。”

  “對的。”

  “我們的學生考得怎麽樣？”

  “還滿意。雖然有難度，但是大多數同學很快就明白了，這是在寫病曆，不是考專業，所以，寫起來就順利了。”

  “誰用英文寫的？”

  “巫易經同學。”

  “巫易經同學這次應該有機會。”

  “是的，巫易經同學，周教授專職訓練了他一個月，也應該出成績。”

  “聽說西華這次動用了三大王牌訓練學生，他們就是衝著我們來的啊。”

  “哼，三大王牌，確實是很厲害。但是，你得有好學生啊。”

  “是的，我們這批學生，高考時都是700分以上的天才級學生。”

  ……

  這群人進了電梯。

  劉牧樵愣了幾分鍾。

  三大名校都見過了。

  魯齊，西華，雅湘，都有王者之相啊。

  還有，滬市的也見過了麵，那個胖子不知考得怎麽樣。

  回到宿舍，同學們又圍過來了。

  “剛才雅湘的教授說的是不是準確的呀？”

  劉牧樵說：“是的，你們沒有被題目本身迷惑，雖然不一定得高分，但是，也不會太低。”

  “我估計我能夠打80分。”

  “我估計沒這麽高，75分應該會有。”

  “我也沒有信心，可能是70多分吧。”

  ……

  劉牧樵揮了揮手，說：“好了，別想太多，過去了，算了。我們來分析一下下午的心電圖和影像學閱片。按照我給你們的原則，別被題目中的幹擾因素打亂步伐，遵守我給你們的思路和重點去思考。”

  所有人都點頭。

  李帆也點了頭。

  昨晚大家，所有人都責怪李帆，隻有劉牧樵沒有，還是他提醒李帆報仇的。

  當時打架，李帆有沒有後來的反擊，結果都是一樣，都會各打五十板，那樣的話就冤了。

  雖然扣了分，至少出了一口氣。

  所以，他對劉牧樵有一絲感激之情，現在看他，也不是過去那樣討厭了。

  劉牧樵繼續說：“心電圖，就是考那幾個波形，那些少見的，臨床意義不大的波，不會考，即使出現在考題裏，也是幹擾你的。”

  幾個人不由得“謔”，驚歎。

  這就是應考的訣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