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看了5個病人，錢昊都是一絲不苟，認認真真地詢問病史和體格檢查，然後開出檢查單，正正規規。

  劉牧樵心裏很高興。

  搞科學，最好的人就是書呆子，不知道變通，隻認理，不認情，這情，就包括了自己的情緒。

  有的時候，情緒是魔鬼。

  情緒可以讓你原諒你的輕率，原諒你的馬虎，而科學是一點也不能馬虎和輕率的。

  情緒是魔鬼。

  情緒可以讓你失去理性。失去理性，你必然就會亂了分寸，友誼可以因此畫上句號，仇恨因此產生。

  劉牧樵覺得找對了人，隻有這種執著和專注的人，才可以傳承一門絕學。

  隨後的幾天，劉牧樵都來看一看。

  病人一天比一天多。

  現在，一天的號子掛到了75個了。

  高健幾次偷偷來看了看。

  皮院長也來看了幾次。

  皮院長對劉牧樵說：“無心插柳柳成蔭啊，沒想到你的徒弟竟然這麽快就出成果了，幫我們打出了這麽一塊新天地。我看，哪天，把醫院的名稱改成劉牧樵醫院算了。”

  劉牧樵笑了笑，“這才開始呢。你去中醫科看了嗎？”

  皮院長苦笑了一下，搖頭說：“看樣子是扶不起的阿鬥。”

  劉牧樵也是苦笑了幾聲，說：“是的，李主任是擔心我和高健副院長的關係，加上思維陳舊，做矮人做慣了。不過，不急，慢點也好，多了，我分不開身。”

  中醫科李主任希望劉牧樵幫他，但是，他不敢大張旗鼓，也不敢亮出劉牧樵的牌子，所以，業務一點也沒有起色。

  劉牧樵又到財會室問了一下，錢昊這幾天的業務收入怎麽樣，一聽，嚇了一跳。

  錢昊，每天產生的營業額竟然有5萬多，又細看了一下明細，費用合理，沒有多收費，也沒有濫檢查，濫開藥現象，做的是良心醫生。

  他徹底放心裏。

  該拿多少績效呢？

  原來說的保底，看來沒有需要了，第一個月就可以拿提成。

  按照錢昊的工作量，從上午7點半幹到下午6點，甚至7點，中間除了吃飯、上廁所，幾乎沒有休息，應該要拿到別人的兩倍以上。

  現在安泰醫院平均績效是7000左右，核心科室的平均為17000，錢昊至少也要拿到34000元。

  如果和神經內科比較，他應該在40000左右。

  他的工作量超過了王藝。

  這件事得和皮院長談談，也要和錢昊談談。

  劉牧樵見下班還有半個小時，來到皮院長辦公室。

  才到門邊，就聽見裏麵有人在爭吵。

  高健在裏麵囔囔。

  “你不跟我做主，那你就別阻止我！”高健的聲音。

  “你怎麽這麽小的格局？一定要和一個普通的醫師，不，一個進修生過不去呢？你是班子成員，是醫院的高管，你的格局就應該高人一等，你就不應該和普通醫務人員計較，錢昊，你注意到沒有，是個人才，可以為醫院創收巨額的財富，同時，也為這麽多的病友解除了痛苦。我注意到了，他工作作風很細致，人品也不錯，不坑病友，對誰都一樣，這樣的醫師，你說趕走？我找都難找！高副院長，你作為醫院的高管，你應該為他感到高興。”

  “我是高管？”

  “你業務院長，不是高管是什麽？”

  “你說說，我做的這麽窩囊，我還算是高管嗎？連一個劉牧樵也不聽我的，你說我算高管嗎？”

  皮院長咳了一聲，說：“說到這裏，我不得不多說你幾句，劉牧樵，你駕馭不住他對嗎？你覺得，你應該駕馭得他住嗎？我告訴你，別說你駕馭他不了，就連我，我也駕馭不了。”

  “哼，我信你？我發現，他和你關係很好。”

  “對，沒錯，我和他是關係不錯。你知道為什麽嗎？”

  “為什麽？”

  “我和他，是建立在平等的基礎上，建立在互相尊重的基礎上。你別隻想著去駕馭一個人，你難道不會和人家做朋友嗎？”

  “和一個下屬做朋友，哪來威信？”

  “嗬嗬，高健，你這種觀念，我跟你說，你趕緊走吧，離開安泰醫院。”

  “什麽！你要趕我走？”

  “嗨，你這人聽得話懂嗎？是我趕你走嗎？是你自己！你想駕馭劉牧樵，再去修行50年，你也駕馭不了他！不知你注意到麽，人都是有氣場的，你我的氣場，遠不及劉牧樵。雖然我們頭上戴著一頂帽子有加持，但是，這氣場，還是無法和劉牧樵比。要是我們的帽子不戴了，我跟你說，我們在劉牧樵麵前，就是一堆狗屎！”

  “我不信。”

  “不是信不信的問題，你的道行還差點火候，到了一定程度，你就可以發現人是有氣場的。你注意到了嗎，提攜你的那位領導，你在他麵前，是不是矮了三分，說話都沒真氣，那就是因為，他的氣場，把你的氣場輾壓了。”

  皮院長又咳了幾聲，說：“老高，你也一把年紀了，認命吧，我們最多就是處級了，再折騰也在這個級別上打住了。你知道，劉牧樵的氣場，和你那個恩人差不多，你那位領導，還是有官帽有加持，如果，沒有官帽，還比不上劉牧樵。我跟你說，十年，再過十年的話，劉牧樵要是想做安泰醫院的院長，他隻需要嗯一聲，誰敢和他爭？而十年之後，你我都退休了，留點人緣，也許過年過節，他還會上門來看望我們一下，你要是和他鬥，今後，有個三病兩痛的，他不理你，你那石頭砸天！”

  “不！你說的不對！我在安泰醫院立足不穩，就因為劉牧樵不聽使喚！”

  “你說說具體的事例。”

  高健說了幾個。

  “哎，我怎麽說你呢！你要是要和他鬥，我不站邊。我隻支持對的這一邊。”

  “你必須撤掉錢昊的門診。”

  “這個不可能！你幫我創收一兩萬千試試。這個門診，你想動，想都不要想！”

  “對！這個門診，你想動，我就先動了你！”劉牧樵推門，走了進去。

  “什麽？你！”高健大怒。

  “你敢動錢昊這個門診，我告訴你，我就到市裏，請求免去你副院長職務！”

  “你有這個能力嗎？”

  劉牧樵微微一笑，說：“你想不想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