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資的事，在安泰醫院鬧得紛紛揚揚。

  劉牧樵想阻止，但沒有一點辦法。他想大聲說，根本就沒有這事！人家根本就沒有索贖金。

  可是，事情發展得太快了，不到半天，就已經有700多人登記了，願意捐款。

  捐款的數額有多的，有少的。

  一些才參加工作不久的也站出來，他們或者8千，或者1萬。

  而像袁姍這種老科主任就多了，袁姍願意捐百萬，就連過去與趙一霖關係一般，也願意捐個7、8萬。

  粗略統計了一下，捐款數額接近一億。

  這還沒統計院領導和辦公樓裏的職能科主任。

  孫濤肯定是要捐的，他沒有說具體數字。

  皮院長沒表態。

  唐副院長、陳副院長，還有一些職能科主任都報了名，他們會在最後一刻報數字的。

  鄒醫生很魯莽就準備收錢，被劉牧樵阻止了！

  “這件事絕對不能做！營救，不是我們能做的，有組織，有領導，還有隱蔽戰線的幹部。我們要做的事，就是好好工作，不添亂！”

  劉牧樵突然冒出幾句很官場的話，劉建新和向麗芳一聽，心裏一顫，這話很熟悉啊！

  對，別魯莽，這不是幾個錢能夠解決問題的。

  錢，可以暗暗準備好。

  決不能這樣大張旗鼓。

  怎麽回事呢？

  心一急就亂了方寸。

  就連孫濤等人，也積極表態，這不對呀。

  還是劉牧樵說得對，我們什麽也不要做，做好自己工作，營救趙一霖，有領導，有組織。

  孫濤他們也反應過來了，他們還開了一個會，會上，皮院長嚴厲批評了班子成員。

  “要穩重！要理性！要講究策略！”皮院長在會上說，“我們是一個醫院的領頭人，我們不能慌，不能亂，更不能熱血沸騰。趙一霖現在的處境很危險，我們的力量有些鞭長莫及，這個時候，更加不能急。我告訴你們，組織上已經在想辦法。我們能做的事，就是穩定醫院。現在，神經內科，這麽大一個科室，相當於人家一個二級醫院，300病人，上百醫護人員，駕馭這個科室，就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你們考慮一下，一個劉建新，能夠駕馭得了嗎？”

  唐副院長皺了皺眉頭，“這是一個問題，他資曆淺，能力一般，和趙一霖比差遠了，我非常擔心他駕馭不住。”

  陳副院長也說：“是的，我覺得，孫院長，或者醫務科秦科長，到神經內科坐鎮。”

  “孫院，你認為呢？”皮院長說。

  “我覺得可以不急，先觀察一下。”孫濤說。

  “什麽意思？”皮院長聽出他話裏有話。

  “我想看看劉牧樵的水有多深。”孫濤說。

  “技術，我知道有他不會有問題，但是，駕馭一個科室，一個大科室，他有這個能力嗎？”皮院長說。

  “試試吧。”唐副院長附和。

  “隻怕是會令你失望的，到底是一個學生，沒什麽社會閱曆，處理事情會比較幼稚，特別是和患者打交道，容易出醫療糾紛。”陳院長擔心。

  “嗯，我也是這個擔心。過去，與病人和家屬打交道，有趙一霖坐鎮，很多糾紛都在萌芽狀態的情況下扼殺了。上次這個糾紛，就暴露出了問題。”皮院長說。

  孫濤搖頭，“也過了幾天了，特別是今天，劉建新跟我說，他說，過去低估了劉牧樵。你想想，他說低估劉牧樵，就是說，劉牧樵還不是我們今天所看到的他。我想看看，劉牧樵到底是怎麽一個人。”

  皮院長等人一驚。

  “好吧，那就我們按兵不動。不過，孫院，你外鬆內緊，關注一下那邊。”皮院長說。

  “好的。”

  ……

  雖然劉建新上班了，但是，實際上，神經內科現在是在劉牧樵的領導下，原因很簡單，劉牧樵突然表現出強大的業務能力，所有的醫生當然就會依靠他了。

  專家級，比大師級低了一個層次。係統所說的專家，那是真的專家，即便是郝教授，按照係統的評估，他也隻是一個接近專家的專家，屬於亞專家，次專家。

  劉牧樵現在是真正的專家，他僅次於院士一級，所以，水平比郝教授有明顯的優勢。

  專業人士，對水平高低是敏感的，對水平高的，會有一種職業的敬仰和崇拜。

  劉牧樵經過昨天的一輪大查房，表現出來的專業素養是絕對的高水平，比過去趙一霖高了不知多少層次，所以，他的威信瞬間就建立起來了。

  有專業做基礎，劉牧樵的人格魅力也就凸顯出來，他頭上似乎多了一層光環，劉牧樵成了撐天大樹，成了一座大山，高不可攀的大山。

  向麗芳很欣慰地笑了。

  劉建新陡然之間，身上的千鈞擔子一輕，心情雖然有所失落，但輕鬆了，解脫了，不再憂心忡忡了。

  “我們現在處在特殊時期，各個治療組，每個醫生，都要盡職盡責，專業、細致、責任、及時，按這八字方針處理好每一件事。”劉牧樵在第三天的早交班上說。

  “醫療規程，醫療製度，我在這裏重複一下，都必須認真遵守。要知道，每一個流程，每一項製度，都是用生命換來的，誰不遵守，誰打馬虎，我一旦發現，絕不姑息。”

  他說的有條有理，底氣十足。

  雖然，醫院並沒有任命他做主任，但是，他自然而然成了領頭人。

  他繼續說：“我重申一下紀律，上班下班就不多說了，不打麻將，不喝酒，二十小時負責製，有問題，有通知就要及時趕到，這些，都是過去趙主任的規定，現在一樣，要繼承和發揚。

  至於專業上的問題，我和劉建新副主任負責，要會診的，一定要請會診，科內會診，可以找劉建新主任，有特別困難的，一定要及時告訴我。不管什麽時候，我，你們都可以打電話。別擔心吵醒我的瞌睡，也別擔心我會罵你們，我，隨叫隨到。”

  “最後，我要說得是，科室，行政上，劉建新負總責，業務上，我負總責，而當家人，是我們的護士長向麗芳大姐。”

  “我有不同意，代主任由劉牧樵擔任，大家同不同意？”護士長向麗芳說。

  “我同意！”劉建新說，“我認為，科室總負責是劉牧樵，我幫助他管日常工作，護士長還是老規矩，內當家。大家說，好不好？”

  “好！”

  幾乎是所有醫護人員一致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