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平終於動心了。

  劉牧樵的奇跡又不是沒見過，說不定他真的能夠拿下這台手術，那可是一舉成名天下知。

  他成功了，自己也跟著沾光，今後到京城、到滬市做飛刀，可以大塊吃肉，大碗喝酒了。

  “行，你試試，不過，千萬別勉強。”杜小平說。

  杜小平同意了，蔣薇薇沒有不同意的理，她是下級醫生，不可能否定主任醫師的決定。

  何況，她也做著同樣的夢。

  劉牧樵做飛刀，肯定會帶助手，帶杜小平，帶我蔣薇薇的可能性是最大的，早聽說了，劉牧樵外出做飛刀，和趙一霖、鄒醫生分錢，一分錢都分成三份。

  一個月跟他出去兩次，一年下來，兜裏就會有不少的鈔票，到時候，買車買房都不是夢。

  再說，即使沒錢，跟著劉牧樵出去玩兩天，不也是一種享受嗎？

  劉牧樵站在C位，開始在腹腔中探索，不一會，臉上露出了喜色，分離並不難啊。

  他是徒手分離。

  腹主動脈外麵是有粘連，但在宗師級手裏，這種粘連並不是不可分離，劉牧樵僅僅用了16分鍾，就分離成功。

  他又清理了附近的淋巴和細小的血管。

  清掃淋巴和細小血管是手術的另一個關鍵。

  30000個實例經驗，劉牧樵做得又快又好。

  清掃很順利，也很幹淨，他對患者的預後信心滿滿，局部複發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手術做了近一個小時，清掃得十分的徹底，作為一助的杜小平根本跟不上節奏，人家劉牧樵太快了，太幹淨了。

  劉牧樵也很驚訝。

  手術非常的順利。

  流暢和享受。

  杜小平成了拉鉤的。

  蔣薇薇除了拉鉤，還負責術野的清理，劉牧樵兩手並用，做得很是快活。

  腫瘤被切除了。

  劉牧樵又開始吻合胰管，盡可能地讓切斷的胰管吻合。

  杜小平看著看著，臉色都變了。

  這麽小的胰管，劉牧樵竟然也能夠吻合，他吻合的胰管超過胡伯龍的3倍，這是什麽概念？

  並發症可以減少百分之八九十。

  也許還不止。

  吻合完了胰管，又開始做胃腸吻合。

  十二指腸和一部分空腸已經切除，把空腸拉上來，與胃吻合在一起，接著又做了膽道和空腸的吻合，胰管與空腸的吻合。

  杜小平的臉色很不好，不是嫉妒，而是崩潰。

  差距太大了。

  胃腸吻合，膽腸吻合，胰腸吻合。

  這三大吻合，在過去，胡伯龍需要兩個小時，孫濤年輕，也需要一個半小時。而杜小平，則需要3個小時。

  劉牧樵僅僅有了半個小時，並且，質量更好，吻合得更加完美。

  胰頭癌手術三大難關，一是分離、二是清掃、三是吻合，都需要高超的技術。

  杜小平是識貨的，他不得不崩潰了，自己成為胰腺癌手術高手的希望已經泡湯，要追上劉牧樵，再過500年也沒希望。

  劉牧樵不僅僅是動作快，流暢，幹淨，而且要用完美兩個字來表達才行。

  做完了，劉牧樵又重新檢視一遍，又仔細觀察了一下胰體，沒有發現任何滲出物。

  準備關腹。

  又開始數數。

  77塊紗布一塊不少。

  45件器械一件不少。

  嚴格數物品是眾多醫療事故中總結出來的經驗之一，過去，丟一兩塊紗布在患者肚裏的，丟下止血鉗在腹腔裏的事並不稀罕，就是因為沒有好好地對數。

  “你們誰來關腹？”劉牧樵問。

  “還是你親自關吧，一個這麽好的作品，不忍心損壞了。”蔣薇薇說。

  劉牧樵一想也對，這個患者是自己所有的手術中，難度最大的，品位最高的手術，確實是一台藝術作品。

  他親自縫合。

  杜小平拿著癌症組織來到手術門外。

  “怎麽還沒出來？”家屬第一句話就是質問。

  他們在兩小時前就接到手術失敗的通知了，關腹，醒麻藥，怎麽用了兩個小時呢？

  這樣的質問，是很自然的。

  “手術非常成功。”杜小平沒有理睬質問，揮了揮手中的腫塊。

  手術非常成功？

  什麽意思？

  騙誰呀？

  龍教授都早已經走了，你在這裏宣布手術成功！

  杜小平微笑著說：“確實，手術很難，龍教授中途放棄了，但是，我們剩下的幾個醫生一商量，就這樣放棄，病人最多能活3個月，要是把腫瘤拿下來，生存3年問題不大，也許5年也沒問題，還有可能完全治愈。所以，我們幾個醫生一咬牙，最終把手術做成功了！”

  “……”

  沉默。

  沉默。

  誰敢相信啊。

  “我告訴你們，手術主刀是劉牧樵，劉博士，他是一個天才，他的手術比龍教授還厲害。”

  劉牧樵是誰？

  你們怎麽就沒告訴我們，有一個劉牧樵劉博士的存在？

  他是臨時請來的？

  剛好，這時，劉牧樵出來了。

  “他就是劉博士。”

  他？

  又是一陣沉默。

  好一會才有人問：“他就是劉牧樵？手術是他做的？”

  劉牧樵揮了揮手，笑著說：“手術很成功，要是沒有遠距離轉移的話，有治愈的希望。”

  很多人還是在懷疑。

  杜小平又揮了揮手裏的組織，“你們來看，這就是切下來的癌症組織，很完整，隻有這邊有些粘連，劉博士做了幹淨的清掃術，估計，局部複發的可能性不大。看到了嗎？後麵的人，擠進來，這個，對，這就是胰腺癌，癌中之王。”

  看了實物以後，有人相信了，有人半信半疑。

  怎麽可能呢？一位小哥就把龍教授都拿不下的手術拿下來了。

  也有的人在想，龍教授的5萬塊錢不是可惜了嗎？

  龍教授出診，並不看出診費多少，給多給少他不會有意見，他就是因為熱愛，就是為了挑戰自我。

  他喜歡做手術。

  當然，他這樣全國絕對頂尖的高手，出診費太少，也不行，至少，出的價錢要符合他的身份。

  此時，龍教授正在醫院附近的一個五星級賓館休息。

  他睡了一覺。

  剛才的手術雖然隻做了兩個小時，但做得很不順手，太累，特別是今晚10點還有一台手術，他需要一會。

  醒了。

  看了看時間，到機場還早，於是打開手機，翻看一下今天的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