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微笑著將結晶放在了伯雅手裏後輕輕地說道：“加油，我們等著你。”

  看著手裏的結晶，伯雅感受著它的能量，知道這就是自己的機緣了。

  伯雅盤腿坐下，眼神堅定的將其慢慢放入了口中。

  結晶不大但也不小，一嘴肯定是塞不下的，可是結晶一碰觸到伯雅的嘴唇瞬間就化為了風，全部飄進了伯雅的嘴裏。

  伯雅隻感覺到什麽氣流落入口中，直衝腹部，手上的結晶早已不見，伯雅看著空蕩蕩的手，突然就這樣全身抽搐疼痛了起來。

  伯雅身體沒動，仍然盤腿坐著，隻是額頭的汗水，緊皺的眉頭，緊握的雙拳，繃緊的身體都出賣了他現在的情況。

  伯雅覺得全身都在炸開，他似乎感覺到了琴弦崩斷的疼，玉石碎裂的痛，還有什麽在摩擦撕裂。

  但同時他也感覺到了什麽，一邊是什麽在身體裏聚集，一邊是什麽如疾風般在體內亂刮。

  “雅表哥，我……對不起，我不能和你成親了。”

  “為什麽？這是母親大人為我們定下的親事啊。”

  “雅表哥，我喜歡的是呂繼，而且我……我不想自己的夫君是名樂師。”

  “可呂繼也是一名樂師啊。”

  “不一樣的，他家有權有勢，我……對不起。”

  ……

  “別怪我無情無義，誰讓你擋了我的路呢，哈哈哈。”

  “和智，你要幹什麽？我們可是之交好友。”

  “什麽好友，我呸，要不是需要你的幫助我會讓你靠近我，我什麽身份你又是什麽身份。”

  “你……在說什麽？”

  “現在我不需要你了，我要你看著我怎麽代替你成為天下第一樂師。”

  ……

  “嗬嗬嗬嗬，大哥，好久沒開張了，能折磨這樣一個名人想想我就興奮啊，我要剝去他的指甲。”

  “這算啥，他不是樂師嘛？我聽說十指連心啊，針刺進手指一定特好，哈哈哈哈。”

  “切，你們這些都能醫治的好吧，要來就要來大的，沒手我看他怎麽彈琴，敲碎他的手骨如何？”

  “我想試試挖眼割舌，哈哈哈哈。”

  “這個好，這個好。”

  ……

  “曾經的第一樂師，好久不見，我是來告訴你幾個好消息的，哦不，對你來說應該是壞消息吧。”

  “一，你的養母剛死了，聽說是餓死加凍死的，真是可憐啊，誰讓她有個沒用的兒子呢，哈哈哈哈哈。”

  “二，你的表妹，那個韓麗啊，真不錯，嘖，真是個尤物呢，可惜不該這麽早就賣她進官妓院，可惜了。”

  “三，郢都已經沒有楚商行了，全部改為林商行了。”

  “四，你的那個師傅，就是那個老不死的聽說也死了，是不是很開心啊，哈哈哈哈。”

  ……

  腦中不斷響起以前那剝離之疼，針刺之痛，敲骨，挖眼，割舌，挖肉等酷刑，還有背叛和離別之傷，讓伯雅的心慢慢出現了心魔。

  突然一個稚嫩極為委屈的聲音響起，將伯雅從痛苦中拉了出來。

  “嗚嗚嗚嗚。”

  “噠噠想出去玩。”

  “噠噠想離開這裏。”

  “噠噠也想要好朋友。”

  “噠噠也好想要一個家”

  “噠噠也好想和朋友一起玩。”

  “噠噠也好想和家人一起生活。”

  ……

  伯雅的心情似乎和它同步了，帶著悲傷和寂寞。

  伯雅忍著痛，努力讓聲音恢複正常的問道。

  “你是誰？”

  “我是誰？”

  “你在哪裏？”

  “我在哪裏？”

  “你到底是誰？”

  “我……不知道。”

  “嗚嗚嗚嗚……大……哥……嗚嗚嗚嗚……”

  瞬間伯雅的感知被嗚嗚聲充滿，不久他似乎看到了一個畫麵，是一個山洞口。

  山洞慢慢清晰，隻見山洞裏一個人將什麽塞進了一個小洞裏。

  然後臉帶厭惡和憎恨的走了，隻留下了小洞裏不斷求饒的聲音，稚嫩的聲音。

  伯雅想過去看個仔細，隻是突然一陣疼痛襲來，伯雅眼前的畫麵消失了。

  最後伯雅忍過了疼痛，擊退了心魔，卻在成功後直接暈了過去。

  夢中，伯雅似乎又來到了那個山洞，愣愣看了許久伯雅終於邁步走了進去。

  透過石壁裏的小洞，伯雅似乎看到了一個卷縮著的孩子。

  孩子大約9、10歲吧，一個人孤零零的待在角落裏。

  孩子抱著雙腳坐在那裏，身體還一抽一抽的。

  孩子的發色很淡，似乎是淡金色又像淡青色，他很瘦小，小手小腳上似乎沒什麽肉。

  從破爛衣服裏露出的皮膚上似乎有著擦傷，紅紅的，伯雅想，應該是剛才那人弄得吧。

  伯雅就這麽看著那孩子，孩子突然抬頭，一雙明亮又可憐的大眼睛直直撞進了伯雅的心裏。

  那青色帶著幽深的雙眼讓伯雅看到了自己，從前的自己，還是乞丐的自己。

  也是那樣的無助，那樣的孤獨，那樣的受著欺辱，可是眼裏卻帶著堅強，想活下去的堅強。

  那時的自己是怎麽過來的？對了，是那個女人，那個在冬天對著他笑，抱住他的女人。

  一個不嫌棄他髒他臭的女人，給他吃給他喝，幫他做衣物的女人。

  那個女人曾溫柔的告訴他，從今天起我就是她的兒子了。

  如果不是那個女人的收留和養育，真不知道他最後會怎麽樣，是餓死還是凍死。

  養母？

  “你的養母剛死了，聽說是餓死加凍死的，真是可憐啊，誰讓她有個沒用的兒子呢，哈哈哈哈哈。”

  “啊……”伯雅抱著頭慢慢蹲下，無數的痛苦撞擊著他的靈魂。

  突然伯雅的手肘被人觸碰了，手不大，熱乎乎軟糯糯的。

  “大……哥？你沒事吧？”

  伯雅聽過這聲音，是那個稚嫩的聲音。

  伯雅轉頭就看到本待在角落的孩子正擔憂的看著他，那手正是他的。

  孩子臉上手上似乎除了傷痕還有著什麽，好似鱗片一般的東西。

  他兩邊的太陽穴上方還有兩個小鼓包，都是青色帶著點金色的小鼓包，一個圓圓的一個尖尖的，很不對稱。

  不久伯雅全身的痛都不見了，伯雅看著孩子伸手進了小洞摸了摸孩子的頭。

  孩子似乎很開心，笑了，露出了一排小白牙，裏麵還有一顆尖尖的小虎牙，很可愛的一個孩子。

  “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