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宗淩雲峰大殿，宗主衝虛真君正在和留山真君，商量今年由誰帶隊去凡俗界收徒。

  “師兄來得正好，我正要找你呢。無涯師兄要閉關，衝擊元後大圓滿。成雲師弟在外巡視，你看其他四人哪兩個更合適？”

  留山真君是元後修為，他道：“遲覽帶隊吧，他慢，但穩。另外一人，你斟酌斟酌。”

  “那就相豐師妹吧，正好和遲覽師兄互補。金丹裏各峰會選人，隻要不讓曹起那個家夥去湊熱鬧。”衝虛言。

  留山無奈笑笑，道：“他剛進階金丹，九木星君會拘著他穩定境界的。”

  衝虛道：“罰他在南山挖礦五年，真是輕饒了他。我們給明顏賠了多少不是。”拍拍自己的臉，“在乘風麵前，我都沒臉說話，還有各大宗門賠笑臉賠丹藥。我都不能想起他。”

  留山遞上一杯靈茶道：“師弟消消火，誰也沒想到幻月狐，會惱怒的不顧身份，撒出望月迷天香。”

  “誰看到自家後輩被關在鎖靈籠裏，奄奄一息快餓死的時候不惱。隻是幻月狐不該遷怒旁人。至少五十年，我在各大宗門宗主麵前直不起腰來。”然後又想起什麽：“師兄你說，玄虛閉關，靜虛代理宗主，會不會跟這事兒有些關聯？時間太過湊巧。據傳，玄虛是閉得死關。”

  “哎～！”留山真君惋惜：“玄虛神魂重傷，在無垢蓮池呢！”

  衝虛訝然，“確切嗎？”

  留山正色道：“我就是來跟你說這個事兒的。暗部傳來消息，德曜星君邀請丹霞宗旭炎星君，做客天玄宗後山，一起煉製九轉回魂丹。那可是超品丹藥啊！”

  “怪道前幾年秘市拍賣，總有人高價買走高階靈藥。看來當時天玄宗是在混淆視聽啊。”

  留山點頭，“玄虛是去接應一劍真君，和德曜星君時被重傷的。傳回來的消息說，玄劍峰一劍，這幾十年一直在找地脈遊移之處，並試圖收集徒弟顧遠方的殘魄。具體遇到何種危險不知，但應該與九幽相關。

  德耀星君前去援救，也陷在裏麵啦。鴻風星君當時在丹霞宗中無法脫身。守智星君在空山輪值。玄虛帶隊增援接應，後神魂受損，到現在一直未醒。”

  “他們湊齊九種超品靈藥啦？”

  “嗯。”

  “那紫星引魂蓮，傳聞隻有無淵海敖青有。他能舍得？”

  “妖族承天玄宗老祖的人情。換個宗門，想都不要想。哪怕仙遊界仙遊宮大長老來都不可能。”

  “師兄說笑了，仙遊宮是我們隱仙域修真聯盟執牛耳者，敖青他……”

  “小辰界妖族跟仙遊界仙遊宮有些齷齪。”

  衝虛疑惑：“隔著界域呢。”

  “我也是最近在密檔裏，翻到一份宗門前輩的手劄才知道，當年隱仙域七界化神星君獻祭祭天時，其他六個界域，都是化神星君與十位妖族大妖血脈共同獻祭。

  而我們小辰界的大妖血脈，稀薄的已經找不出多少啦，那是死一個少一個。天玄宗老祖不忍，也不想妖族血脈中斷。

  他說天道重平衡，於是放了那些，仙遊宮私下裏，抓來的妖族後輩。

  又用宗主一脈弟子後輩的氣運，代替大妖血脈。

  而玄劍峰，當時就是負責斬運的。”

  衝虛目瞪口呆，“合著天玄宗曆代宗主多短壽，和無機緣是這麽來的。那玄劍峰不會也被波及了吧？”

  留山皺眉一想，道：“應該是，這兩支向來都是一脈單傳。隻有弟子隕落，才會再收一個。而且擇徒標準正好相反。宗主一脈是要求孤寡一人。玄劍一脈，是要求福緣深厚。”

  衝虛感歎：“我是不敢這樣的，弟子們可都是宗門的寶貝，特別是精英弟子，那將來都是要承繼宗門的……”

  留山道：“他們選徒時都會陳明利害。”

  且不說衝虛唏噓不已。

  在差不多同一時間，其他各宗各派收到玄虛宗主重傷，靜虛真君即將，正式接任天玄宗宗主的消息。

  天魔宗中的華染真君聽到消息，卻極為心虛地宣布要閉關二十年。她可是知道的，玄虛在中望月迷天香之前，正好中了自己幻夜蝶的毒香，要是被人知道這事兒，她就不會有安生日子過了。

  真恨自己手賤，當時怎麽就會想著，讓玄虛出點兒醜呢。本來幻夜蝶的毒香，隻會讓他在女修麵前出點小醜。

  誰知道！幻月那個老妖婆那麽生猛。望月迷天香啊，自己想求都求不來，那老妖婆一撒一大把，浪費，簡直可恥。說別人是老妖婆時她好像忘了，自己也是他人眼中的妖婆。

  ～～吾是場景切換符～～

  凡俗界

  測過靈根，隻有吳小胖和莊頭秦大的兒子有靈根。就是那個拘謹的小男孩兒，今年八歲，是秦大填房生養的小兒子叫秦不爭。

  他倆留在了小窪村，平常顧佑福會給他們藥浴強身，教他們呼吸吐納，和一些修仙界的基本常識。

  到了仙門收徒大會的前一天，他們已經住到京城，吳大掌櫃安排的別院，同時住進來的，還有小窪村的所有孩子。

  這天一大早，京城國子監門口廣場上已經是人山人海。看這情形，天沒亮時，估摸就有人來排隊了。小山楂被顧佑福牽著，與吳小胖秦不爭一起去排隊。

  排好隊後，顧佑福給三個孩子留下板凳和吃食，低頭叮囑小山楂照看好兩個哥哥。當她起身離開時，沒有發現前方高台後麵的千機屋裏，有人正在用神識鎖定她。那人暗道：怎麽五年過去了，她反而倒回了練氣八層。

  “師叔，外麵已經準備好了。”

  那人道：“去吧。”

  幾息之後，隻聽廣場上傳來的“肅靜”似乎響在每個人的耳邊。全場立馬寂靜無聲。

  “滿五周歲到十六周歲的孩子留下，其他無關人員，請到白線外等候。測試靈根前，想好自己打算拜入的宗門。靈根不論多寡，根植不論高低，凡有靈根者的父母都可以獲得一粒小培元丹。另外，會給每人留下白銀二十兩給父母做安家之用。現在開始測試靈根。”

  噹～～～一聲鑼響，前方高台上就有孩子上去測試靈根。

  觀察了一會兒，小山楂覺得好像火車站檢票，還是春運那會兒。反正他們在中後段兒，不急。

  她拿出小背簍裏的奶酪，給前麵的吳小胖，和後麵的秦不爭一人一份，自己拿著杯子和木勺，一口一口往嘴裏抿，嘴角上還粘上了白霜。

  千機屋裏的人看到她的吃相莞爾一笑，“我也有女兒啦！”那種血脈牽引的感覺是騙不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