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在經過一間還沒拆的空房子時，忽然聽到裏麵有響動，嚇了一跳。

  不知道是什麽人，難道是拆遷的工人？

  她停了下來，忍不住往裏看了看，發現是個老婆婆，在房子裏收拾著什麽東西。

  老婆婆也看到了她在門口，問道：“姑娘，你是幹什麽的？”

  “婆婆，你好，我是來找人的。”素素大方地走進去說。

  “找人？我們這邊都拆遷了，已經沒人了，找什麽人啊？”

  素素問：“婆婆，那你怎麽還在這房子裏，沒搬走嗎？”

  老婆婆笑了說：“我們家早搬走了。我可是第一個響應拆遷號召，還多得了些獎金。”

  “哦哦，那你這是……”

  “今天是回來找找看有什麽落下的東西。其實也是搬走後，人還是念舊，忍不住回來看看。”

  “那我來的真巧。”素素問，“請問你知不知道原先這個地方哪裏是泰安裏2號？”

  老婆婆連忙到窗口，指了指對麵已經拆了房子說：“這就是的，我們這邊是1號，他們就是2號。”

  素素問道：“原來就在這裏啊，那你知道以前對麵的二樓住得有沒有叫杜偉和江麗的夫妻？”

  老婆婆搖頭說：“對麵二樓的房主早就不住在這裏，以前都是租出去的。那些租戶經常換，誰會記得他們的名字。你到底想找什麽人，是不是找親人？”

  素素拿出手機，翻開唐糖的照片給這個老婆婆看，“那你還記得這個小女孩嗎？”

  老婆婆眼睛不太好，將她的手機一時拿近一時拿遠，仔細看了又看，想起來了什麽說：“這孩子是不是叫唐糖？”

  素素連連點頭，“你認識啊！那你知道她父母去了哪裏？”

  “造孽啊，這小姑娘長得水靈又懂事，小小年紀還會幫家裏人做事，所以我記得她。”老婆婆說，“至於她的父母真是……”

  她說不下去的直歎氣。

  素素著急地問：“她父母怎麽了？”

  “我不知道他們叫什麽，也是租戶。那個女的吧，每天早出晚歸應該工作很忙。男的吧，恰恰相反，好吃懶做，每天閑著家裏沒事幹也不管孩子。還讓那麽小的孩子去幫他到街口買吃的，我是看那小姑娘真可憐。有時還把她叫到家裏給她點零食。”

  “你真是好心人，她父母也太不負責了。”素素想起在孤兒院難怪唐糖會覺得爸爸不愛她。

  “對，就是不負責。後來果然把那孩子弄丟了，夫妻倆就天天吵架。女的每天到處找孩子，聽說腦子出了問題瘋了，他們就搬走了。我再沒見過他們……”

  素素問：“那對麵的房主把房子租給他們時，有留聯係方式，和身份證複印件嗎？”

  老婆婆說：“這事有警察也來查過，房主和他們簽協議時留是留了，可警察查過後發現都是假的。對了，他們是不是犯了什麽事，你也是警察嗎？”

  “我不是警察，我在孤兒院發現了個小女孩，說自己叫唐糖，原來的家住這裏，是來幫她找父母的。”

  “這孩子沒事就好。”老婆婆說：“這種父母還找他幹什麽，不如在孤兒院讓好人家領養算了。”

  素素再明白為什麽，警方沒找到唐糖的父母了。

  可她一想到唐糖那麽期待能重新回到父母身邊的模樣，就好心酸。

  孩子太純真，即便自己的父母再不好，也還是願意和父母在一起。

  素素回去後，感到煩擾又苦悶，不知道怎麽給唐糖一個交待才好。

  晚上在花園散步時，天翼問道：“你今天沒把那小孩的資料給安景嗎？不是要幫她查找父母？”

  “下午我已經去找過了，她的父母或許已不在瀾城。而且她的父母肯定是有問題的，如果把那孩子再交換給她父母，反而還讓人擔心。”

  “你心情不好就是因為這個？”天翼明白了問。

  素素看向他，不承認地說：“我哪有心情不好，很好啊。”

  “還說很好，你都擺在臉上在。”

  “有嗎？”素素朝他咧嘴笑道。

  天翼用手掌扒開她的臉，說：“這有什麽可煩惱，你讓那孩子在孤兒院待著，不再找她的父母就好了。”

  “可孩子還始終惦記著自己的父母。”素素犯愁地說，“再去孤兒院時要怎麽和唐糖說呢，才能讓她接受又不至於傷心難過？”

  “這個你可以慢慢想，也不可能馬上再去孤兒院一趟吧。”天翼轉移她的注意力說，“那個宋醫生一下就成了皇甫家的乘龍快婿，也沒看你去恭喜下人家。”

  “皇甫夢瑤應該還沒恢複記憶。”素素盯著他說，“你這話怎麽有些諷刺的意味，這是瞧不起宋醫生嗎？難道你以為他是上門女婿？”

  “他不是嗎？以他的家世，和皇甫夢瑤相差太大，皇甫家的人能瞧得起他才怪。”

  素素越聽越不對頭，問道：“你調查了宋醫生的，要不然怎麽知道他的家世？”

  天翼抿嘴笑而不答。

  “你無不無聊啊，沒事去調查人家宋醫生幹什麽？”素素氣他說，“我和宋醫生僅僅隻是醫生和病患的關係，之所以還記得，想感謝他，那也是我覺得宋醫生是有仁心的醫生而已。”

  天翼擁著她，拍著她的胳膊說：“別生氣啊，我隻是出於好奇。”

  素素冷著臉說：“你什麽時候也這麽有好奇心了？”

  “算我沒說，我這還不是擔心宋醫生會被皇甫家的人欺負……”

  “那他到底是什麽身世？”素素話鋒一轉問。

  “看看，你這不是也挺好奇的。”天翼笑她說。

  “我跟你怎麽一樣！是你已經查了，我才會問的。”

  “好好。”天翼不逗她了說，“他是從縣城考到瀾城醫學院的，家在鄉下，爺爺和父親是村裏的村醫，屬於寒門出身。

  素素感慨說：“那宋醫生能有今天真不容易啊，這也正好證明了宋醫生是有實力的，皇甫家憑什麽看不起人家！”

  “可世家豪門的婚姻都要門當戶對，這次要不是因為皇甫夢瑤命懸一線，宋醫生估計這輩子都沒機會娶到她。這也是他們之間明明有情，卻沒挑明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