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又問道：“你還會有焦慮，想要發狂的感覺嗎？”

  “沒有，好多了，感到很平靜。”馮柔神色自若地說。

  醫生終於下了判斷，對旁邊的護士說：“她的情況好轉很多，可以安排去普通病房。”

  馮柔隻覺鬆了口氣，隻要能先離開那可怕的重度病房就好。

  她轉到普通病房後，早上有去院子裏放風的時間。

  當她跟著同病房的病友走到醫院的大院裏時，不由抬頭望向外麵的天空，也不記得有多久沒看到早上的天空了。

  她發現這裏的病人不犯病時，大多都和正常人沒區別。

  轉圈走著時突然發現，院子中間隔著一道鐵絲網。

  在鐵絲網的另一邊也有人在放風，其中有個女人她好像認識，應該在哪裏見過。

  她想湊上前去看清楚，被同病房的人拉住了。

  “大姐，你往前麵湊什麽？”

  馮柔說：“鐵絲網那邊的一個人我好像認識。”

  “啊。”同病房的病友提醒她說，“大姐，那邊的人是犯了大事的，個個都很可怕。”

  病友說著縮了縮，露出驚恐的神情。

  馮柔問：“什麽大事？”

  病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殺人。”

  馮柔也嚇了一跳，那個看著眼熟的女人麵相溫溫柔柔的，又有幾分氣質，不像那種會殺人的瘋子。

  在自由活動時，她猛然想起了那眼熟的女人是個設計師。

  其他闊太太曾給她介紹過，說這女人是秦天翼太太工作室的設計師，她設計的禮服也挺新穎特別。

  這女人好像叫索菲來著，她會發瘋殺人？也太不可思議了！

  馮柔瞅見索菲一個人待在鐵絲網的邊緣，小心地走過去，和她搭話說：“你是做時裝設計的吧，還認識我嗎，我找你設計過衣服。”

  索菲笑了起來，看著她搖頭說：“你是我的客戶？我怎麽不認識你，不認識，不認識。”

  說著自顧自地揪著自己的頭發玩，又朝她笑了笑。

  她不由感歎地說：“看來你是真的瘋了。”

  “我沒瘋，我沒瘋！是秦天翼和顧素素合夥害我的！”她情緒一下激動地抓著鐵絲網，“我要逃出去，我要離開這裏，我要去找他們！”

  馮柔被她的樣子嚇著了，往後退了一步，望了望四處的高牆和鐵絲網，“進到這裏根本逃不出去，何況是你這種犯了事的。”

  索菲晃動起鐵絲網，“我能逃出去，我知道怎麽出去……”

  她動作太大引來了看管人員，立刻抓住了她，將她拖進了醫院另一邊的大樓裏。

  馮柔隔著鐵絲網，望著戒備森嚴的另一塊區域，原來這家精神病院裏還關著真正行為可怕的瘋子。

  先前因為啟寧的事，她也挺痛恨秦天翼和蕭安景，還有藍雨那個小賤/人。

  她知道謝振東在想辦法對付他們，可如今她自己都落到這步田地了，自身難保，也沒心思去恨他們。

  她現在最恨的人是謝振東，隻想從這裏出去後揭露謝振東的真麵目，絕不能便宜了他和那個姓詹的女人！

  出去，她要從這裏出去！

  放風和自由活動過後，她和其他病人回到了病房中，護士給他們安排了看書讀報的時間。

  有人會將最新的報紙和一些雜誌刊物送到病房裏來，馮柔在去拿一本刊物時，有個在整理報紙的護士小聲問她說：“你是馮柔嗎？”

  她莫名地回答是的。

  小護士動作很快地塞了她一張紙條，就離開了她住的病房。

  她握緊紙條，在看刊物時將紙條夾在刊物中打開，看到上麵寫著一行字，“最近會有媒體來醫院采訪，把事情鬧大，爭取媒體的幫助。”

  馮柔看這字跡歪歪扭扭，就知道是莎莎讓人傳給她的紙條。

  莎莎從小在外國長大，中文字寫得不太好，所以她的中文字跡很好認。

  馮柔重新將紙條揉成一團，激動的眼眶都濕潤了。

  她怎麽忘了，現在外麵會幫她的人隻有莎莎了，畢竟她們有共同要守護的人。

  如果她能繼續做謝家的女主人，才能護著啟寧和傑傑，否則讓那個女人進了謝家的門，莎莎也會什麽好處都沒有。

  她讓自己鎮定下來，一定要抓住這次機會，證明自己沒有瘋。

  ……

  莎莎得到消息，知道這事已經辦成了，又和要去采訪的記者再次說好了一些事。

  她也想不出別的辦法，隻有掀起媒體輿論，讓謝振東迫於無奈接馮柔出院。

  隻要馮柔還能回到這個家裏，她手裏就還有一顆可以擺弄的棋子。

  她都籌劃了一切，就看馮柔能不能和去采訪的記者配合好了。

  ……

  “你帶我去找星星哥哥！”笑笑搶過藍雨手中的尿不濕，扔到地上用腳踩了兩腳，“我不管，我要去星星哥哥家裏玩！”

  在藍雨旁邊的保姆都看不下去了，說：“你這孩子，怎麽亂扔東西！沒看妹妹在哭鬧著要換尿不濕，有什麽等會再說……”

  “要你管，你不過是我們家請得傭人。”說著笑笑用頭去撞保姆。

  藍雨一把扯住她，對她實在忍無可忍地說：“不能這麽沒有禮貌，你給阿姨道歉。”

  保姆尷尬地站在一旁，有種低人一等的羞辱。

  “我不道歉，憑什麽讓我道歉，是她先說我的！”笑笑瞪著保姆，一副要拚命的樣子。

  保姆心裏又惱又氣，可還克製著對藍雨說：“是我多嘴了，我也是好心想幫你管下這孩子。”

  小凝雨在嬰兒床裏哭著，藍雨隻覺焦頭爛額，沒有怪保姆的意思，說：“謝謝，你幫我先哄下孩子，我來管教她。”

  保姆橫了笑笑一眼，在好多人家帶過孩子，還沒見過這麽狠的小孩，先去哄嬰兒床上的凝雨了。

  笑笑看出了保姆眼中的敵意，大聲喊道：“等我爸爸回來，我就讓他把你趕走……”

  藍雨一把抓過笑笑，用力打了兩下她的背，氣不過地說：“為什麽老是這麽沒禮貌？阿姨來我們家幫忙，那也是靠自己勞動吃飯，並不低我們一等。你快向阿姨道歉！”

  “你們都是壞人，你們一起欺負我！”笑笑哭了起來，衝到保姆身邊，用小拳頭打向保姆。